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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如鬼魅一樣的聲音,他心痛如絞,臉上的血色越來越淡,幾乎與死人無異。姜默了然一笑:“你都不知道對吧?那你覺不覺得奇怪,為什么我會知道呢?因為醫(yī)生在他手機里找到我的電話,打電話通知我過來的。你在他手機里的備注,沒有名字也沒有稱謂,就是一顆太陽?!?/br>“太陽么……”顧言笙喃喃說著,像是無意識地重復(fù)姜默的話。他話音落下來,走廊上又恢復(fù)了死寂,直到手術(shù)室的門被推開,醫(yī)生走出來,說大小均安,還需要在手術(shù)室再觀察一段時間。姜默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他迫切需要找一個地方,把他那一整包煙抽完。離開之前,他留給顧言笙一句話:我不喜歡他,但是我不介意帶他走。顧言笙掩住自己的臉,忍耐著低喘了一會兒,終究是壓抑著低泣出聲。他覺得心臟特別疼,疼得他喘不上氣,想把它挖出來丟掉。如果從前他能有那么一次,對他溫言軟語一回,或者抱他一下,他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吧。怎么可以仗著他沒有人保護沒有人教,就這樣欺負(fù)他。他真的是混蛋。——唐修買了根熱狗,準(zhǔn)備找自己的老師商討一下后天那場手術(shù)的方案,結(jié)果老師沒找到,倒是親眼看著差點撞斷他肩膀的鋼鐵俠把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給罵哭了。這真是叫他大開眼界,可惜距離隔得有點遠,他只能模模糊糊聽到沈堪輿的名字,但是聽不清楚具體是在罵什么。唐修默默地嚼了幾口熱狗,猶豫了幾秒,選擇去追鋼鐵俠。“你好!”唐修大步流星兩腳生風(fēng),沒幾下就攔在了姜默面前。然而姜默壓根兒沒看路,也沒心思聽唐修跟他打招呼,面無表情的就又撞了唐修一回,這才回過神來,硬邦邦地說:“對不起,我沒注意,你有事嗎?”唐修氣得咬了咬牙,然后抬起頭假笑著客客氣氣地道:“我是顧言笙的哥哥,不瞞你說我對他意見也挺大的,但我還從來沒把他罵哭過……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有病嗎?”姜默用一種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看他,“無可奉告?!?/br>我靠。唐修忍住罵臟話的沖動,繼續(xù)假笑:“我的意思是……你可能知道挺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想了解一下,以后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再欺負(fù)他老婆,我好對癥下藥,一針見血。不然每次罵他都罵不到點上,怎么罵他都不怕的。”“對癥下藥,一針見血?”姜默嗤笑,“不用這么麻煩,真有那回事兒,你打我電話,我直接過來殺了他?!?/br>“……”唐修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他,心道臥槽這么兇,“這樣……不太好吧?!?/br>姜默冷冷地瞥了唐修一眼,劈手奪過他別在腰間的本子和筆,唰唰地開始留自己的電話號碼。“你干什么這是我的工作簿??!”唐修瞪大眼睛伸手想搶,姜默直接把本子往他臉上拍了回來,唐修眼前一黑,覺得自己鼻子可能都被拍扁了。他接住本子,氣得一口氣沒繼上來,差點就這么過去了。“電話我留了,隨時找我?!苯f完就抬腿走人。唐修可算是喘上氣了,捂著鼻子在后頭火冒三丈地跳腳罵道:“找你妹!你個變態(tài)殺人魔,滾!”姜默頭也不回地走了。第四十三章“腹痛出血是檢查刺激所致,穿刺cao作本身沒有什么問題,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體質(zhì)太差,精神狀態(tài)也不穩(wěn)定,”護士一邊給沈堪輿掛水,一邊復(fù)述醫(yī)生交待的話,“說句大白話,就是嚇的?!?/br>護士在沈堪輿布滿無數(shù)針眼的手背上艱難地找了個可以下針的地方,緩緩地將針扎了進去,自己都有點不忍心。這手背就剩一層皮了,又全是針眼,針頭刺進去差一點點就要戳進骨頭里,真的是鉆心的疼。沈堪輿疼得瑟縮了一下,在昏睡中無意識地低吟出聲。顧言笙連忙握住他另一只手,親吻著他的額頭,不停地輕聲安撫,沈堪輿迷迷糊糊間聽到他的聲音,喃喃地喊他的名字,然后又喊小葫蘆。顧言笙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在,小葫蘆也在,都在。”沈堪輿皺了皺鼻子,表情看起來有點委屈,睫毛濕濕的,哼哼唧唧地說自己不要打針,不要花錢。顧言笙哄道:“打完針才能回家?!?/br>沈堪輿這回不鬧了,乖乖地窩在顧言笙臂彎里,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顧言笙松了口氣,抬頭看到護士已經(jīng)把針打好了,卻還是站在原地看著沈堪輿,就疑惑道:“怎么了?”“你媳婦兒好可愛啊,”護士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他多大年紀(jì)?”“……25了。”“25了還這么可愛,比5歲的小孩子可愛多了,”護士感嘆道,“我男朋友才剛大學(xué)畢業(yè),整天面癱臉,一點都不可愛,想扔了他。”“嗯……”顧言笙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只能把沈堪輿的腦袋往自己懷里攏了攏。——沈堪輿昏睡的時候因為做噩夢折騰了一次,醒來之后卻安靜得很,顧言笙扶他坐起來他就坐起來,讓他喝水他就喝水,喂他喝粥他就喝粥,顧言笙要抱他,他就乖乖地待在他懷里,兩人對上視線,他會彎起眼睛笑。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是護著隆起的小腹,不發(fā)一言,只有顧言笙跟他說話的時候,他會回應(yīng),但是都很簡短,而且說得很慢,就像是怕說錯話一樣,每說一個字都會想很久,說完了就小心地觀察著顧言笙的臉色,確認(rèn)他沒有生氣也沒有不高興,他那種緊繃僵硬的狀態(tài)才會緩解一些。他從前那么愛說話,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關(guān)于顧言笙的事情里里外外前前后后說個遍,現(xiàn)在讓他說一句完整的話都費勁。傍晚的時候,顧言笙出去給他買粥,回來了看到病床上空蕩蕩的,原本他放在床頭柜上的背包不見了,他給他買的外套卻還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床頭,上面放著一張紙條,寫了短短的一句話:【阿笙我先回家啦,有事要我做的話,打電話叫我就好?!?/br>顧言笙原本慌亂的心神看到紙條后安定下來了些許,他知道沈堪輿說的回家絕對不是回有他和顧雨甜的那個家,是他之前一直掛在嘴邊的出租屋。他總是分得很清楚,平時從來不說“回家”,只會說“回去”、“回阿笙家”、“回阿笙那里”。他之前就怕沈堪輿亂跑,悄悄地在他手機里裝了個定位軟件,他用軟件很快就定位到了沈堪輿現(xiàn)在的位置——是距離醫(yī)院不遠的一個小區(qū),很久沒有修繕過,古老而破舊。顧言笙緊盯著屏幕上的小紅點,一路追著到了沈堪輿所在的樓棟下面,他剛進樓梯口,一股潮濕的霉味就撲面而來,讓人呼吸都不是很舒服。二樓的房門沒有關(guān)緊,顧言笙屏息將門推開一些,這間狹小的屋子就一覽無余。整個屋子都陰暗潮濕得厲害,唯有床邊一扇小窗,此刻能有些許夕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