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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和她造成的傷害。 那些傷害父親和兄長不會知道,但她絕不能忘。 她重新回來就是為了提前毀了赫元禎的至尊之位,又怎么會是他這一點小伎倆可以阻攔的? 誰知斂秋看著楚禾用帕子捂著嘴蹙著眉,一副有些反胃的模樣。 她圓圓的臉蛋兒上忽然由陰轉(zhuǎn)晴,一雙黯淡無光的圓眼睛也升起一絲光亮,臉蛋兒上逐漸升騰起一陣興奮的紅暈: “奴婢小時候見家里的母親和嬸娘們懷了孩子才會干嘔,還愛吃酸的辣的…娘娘方才吃了那么多酸葡萄,莫不是真有喜了?這下可好了,饒是那些女人們進(jìn)來也沒用了。娘娘憑著王子足以在后宮站穩(wěn)腳跟,這又是嫡長子,長大以后順理成章便能做世子…” 楚禾糊里糊涂地聽她說了許多,一時間有些愣神: “你說什么?” 立夏聽了斂秋說的話,臉上也一陣興奮: “哎呀…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娘娘可得請個太醫(yī)來好好看一看…奴婢這就去…” 楚禾連忙把她拉回來,紅著臉小聲說: “你們別瞎說…我…我還未與他圓房…哪來的喜事。” 兩個侍女聞言,臉上也都紅了不少。也就立夏年紀(jì)長些,卻也是個不經(jīng)人事的,只好埋怨斂秋: “你這小丫頭就是沉不住氣,害我也跟著白高興了一場?!?/br> 斂秋局促不安地搓著手,臉上更是紅得跟個蘋果似得: “我…我哪知道嘛…” 立夏白了她一眼,低下頭來悄聲跟楚禾說: “先前奴婢便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皇子十五歲立府,同年就該定下親事了??赏跎先缃褚咽羌肮谥?,非但不曾添納旁的側(cè)室,再不濟(jì)身邊總該有過一兩個侍寢婢女…從前奴婢只覺得是王上忙于朝政,又不好女色,才是如此這般…可今日聽見娘娘說…這大婚兩月有余也不曾圓房…莫不是…莫不是…有些隱疾?” 楚禾的臉色陡然變了變,耳根又發(fā)燙起來,腦中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上回在昆陽時,她主動提出要圓房的念頭,卻被赫紹煊拒絕的事。 她前頭還以為赫紹煊真是因為體諒她年紀(jì)小,從未曾想到這方面去… 立夏如今這么一提起,楚禾忽然又想到前世赫紹煊也是沒有娶妻的… 她越想越覺得揪心,卻也覺得這樣的事不能亂猜,于是便輕聲斥責(zé)道: “立夏,這樣的事以后不許再說了,更不許往外傳,聽到?jīng)]有?” 立夏是個懂事的,見她真動了氣,也覺得自己想的有些太多了,于是便連忙在一旁低頭道: “奴婢多嘴了,娘娘切莫動氣?!?/br> 楚禾心里有些郁悶,抬手端起桌上的茶水便一飲而盡。 她轉(zhuǎn)頭問道: “翰瀾宮下朝了么?” 立夏連忙回道: “這還不過辰時三刻,還早著呢?!?/br> 楚禾又轉(zhuǎn)頭望向斂秋道: “你說新來的美姬都送到桐文館了?” 斂秋連忙點頭道: “千真萬確,奴婢站在翰瀾宮西邊的高臺上瞧見的,整整齊齊的二十四個人。” 楚禾沉聲道: “備輦,我去替王上見一見這些美人。” * 楚禾以為這二十四個美人最多不過是赫元禎從自己身邊兒的美人堆里選出來的邊角料,做陪襯用的。 誰知她到了桐文館外面,管事的內(nèi)吏便畢恭畢敬地給她遞上一份名冊,捏著嗓音道: “王后娘娘,這回天子陛下可是下了血本了,可算是把這大堯東西南北四方都翻遍了才翻出來這么二十四位美人兒。這西堯的懷柔女子生的濃眉杏眼,北堯草原上長出來的美人能歌善舞,這南堯姒水邊兒上生出來的女子腰肢細(xì)軟,膚若凝脂,這玉京的閨秀生得端莊大方,弱柳扶風(fēng)啊…” 說著,還大著膽子湊近了些許,低聲道: “娘娘,您可別怪奴才多嘴,這帝王哪有不愛美人兒的?娘娘若是想防著她們?nèi)蘸鬆帉櫍幢闾粢粌蓚€性子軟和的收作自己人,要么就——” 那內(nèi)吏在脖子上比劃了一個“咔嚓”的手勢。 楚禾聽了他的話,既不惱也不附和,臉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波瀾不驚道: “本宮只是隨便來看看,至于王上是否寵幸她們,或者她們?nèi)蘸蟮奈环荻鲗櫲绾?,都是自己的造化。你若有心,這便替我去布置一番,我要看看她們性情如何——” 說著,楚禾便微微側(cè)過臉,小聲在那內(nèi)吏耳邊說了些什么。 臨了,還遞了一只足金的元寶過去。 那內(nèi)吏立刻便躬身道: “娘娘實在客氣了,奴才不過是盡自己的本分罷了。娘娘放心,奴才立刻便按照娘娘說的辦。” 楚禾微微一頜首,那內(nèi)吏便退進(jìn)桐文館了。 立夏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 “娘娘真準(zhǔn)備什么都不做么?” 楚禾轉(zhuǎn)頭望了望她,輕聲問: “怎么你也慌了?” 立夏躊躇片刻道: “奴婢沒有…方才那太監(jiān)說的雖大多都是混賬話,可只一條奴婢覺得說的在理。這帝王哪有不多情的。這么多女子一下送入王宮,饒是鐵打的心也經(jīng)不住這么勾…若是日后真分走王上的注意…那就得不償失了。” 楚禾方才讓那內(nèi)吏將那些女子都聚到一起,自己打算躲在暗處觀察一番,是為了看看這里面有沒有赫元禎派來的眼線。 可如今聽了這些話,心里免不了有些心煩意亂,卻又不知從何而起。 經(jīng)歷了上一世,她對帝王之愛本就沒有多少期許,這一世也不過是依著命運(yùn)的安排,做著自己應(yīng)該做的本分罷了。 情愛這回事,她上一世只嘗過些許青澀,便眼睜睜地看著它凋落成泥。 沒有期許,就不會有失望。 她正立在那里沉思著,卻聽見那內(nèi)吏從桐文館走了出來,恭恭敬敬地給她讓開一條路: “都安排好了,王后娘娘這邊請。” 內(nèi)吏引著她走入一處偏堂坐下。這里光線有些昏暗,正前方還有一扇厚厚的竹簾格擋,只能隱約瞧見外面的動靜。 內(nèi)吏朝她輕聲道: “娘娘稍候片刻,她們就該來了?!?/br> 話音剛落,楚禾便聽見幾聲清脆好聽的少女嗓音由遠(yuǎn)及近傳來,接著便瞧見她們分成兩排走入堂中,整整齊齊地跪伏于地,朝上位福身行禮。 楚禾不動聲色地往上位瞧了一眼,果然按照她的吩咐,那里只放了一副赫紹煊的畫像,并無旁物。 那內(nèi)吏朝楚禾一躬身,便掀簾出去,恭敬地立在赫紹煊的畫像旁磕了頭,然后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眾多女子道: “各位良家子都是天子陛下送來東堯為吾王充盈后宮的,必免不了日后要侍奉王上。今日咱家便給各位說一說這王上的喜好,以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