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8
,“先把院子清理干凈,催工部前來修繕,將所需費用按市價登記好交由戶部報銷?!?/br> 安排好一切,她問:“損壞最嚴(yán)重的是哪一間?” 烏至道:“是正堂偏廳的書樓,屋頂被折倒的松樹壓了個窟窿,恐里面上萬卷宗被雨水毀壞,故而賀蘭大人領(lǐng)了十余人前去搬運搶救?!?/br> “走,去看看?!闭f話間,裴敏負手朝偏廳處走去。 進了門,果見頭頂漏光,枝繁葉茂的松樹壓在屋脊上,枝葉、瓦礫碎屑落了滿廳一地,平日集會的案幾多半毀了。 一顆碎瓦從屋頂窟窿處墜落,吧嗒一聲。 有灰,裴敏揚手在鼻端揮了揮,目光在屋內(nèi)忙碌清掃的人群中掃視了一眼,而后定格在某處,喚道:“賀蘭慎!” 賀蘭慎高高挽起袖子,聞言回頭,手中還搬著一摞兩尺多高的案宗卷軸。見到裴敏,他先是怔愣片刻,而后眸色一暗,肅然道:“此處有坍塌的危險,裴司使勿要過……” 話還未說完,壓在屋頂上的巨大松樹又往下沉了沉,陳舊的房梁簌簌落灰,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令人毛骨悚然。 裴敏剛往后退了一步,就聽見房梁咔嚓一聲猛然斷裂,沉重的梁木伴隨著噼里啪啦的瓦礫直直墜下! “小魚兒!”裴敏厲聲一喝,沖上前將呆愣的靳余一把攥過來。 幾乎同時,房梁轟然倒塌。 煙塵四起中,眾人的嗆咳聲一陣接著一陣,有人問:“裴司使!靳余!你們沒事罷?” “沒事?!迸崦暨嗟氖值乖陂T前,心有余悸地回應(yīng)。 她嗆咳著派去身上的塵灰,抬頭一看,而后怔住。 塵土飛揚中,只見賀蘭慎屈膝半跪,竟是以雙臂和肩背將那截墜下的橫木生生扛住,護住了癱在地上還未來得及逃脫的吏員。 兩三百斤的斷裂梁木,他竟以凡人rou軀頂著,力氣之大、勇氣之嘉無不令人咂舌嘆服! 可裴敏知道,再天生神力被這樣一砸,也是會痛的。賀蘭慎以一個擎天的姿勢垂首跪在地上,手臂和脖子上突起的青筋仿佛要沖破皮膚爆裂開來,嘴唇也抿成了一線蒼白…… 她止不住心驚rou跳,啞聲喝道:“其他人都瞎了!趕緊把梁木從賀蘭慎身上抬走!”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對復(fù)工后的加班時間著實沒有把握,為了保險起見,以后更新時間定在晚上九點叭~ 我太難了。 感謝在2020-04-25 18:52:33~2020-04-26 20:50: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宴來、摯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這個名字想了半天 20瓶;我學(xué)不完了 15瓶;唐竛羽 9瓶;小萌星君 8瓶;弓長張 5瓶;花葉姑娘 3瓶;元mam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三十四章 見師忘情從司藥堂偏廳中出來,裴敏迎上前問道:“師姐, 怎么樣?” 師忘情看了她一眼, 道:“有瘀傷,但未傷及根骨, 敷藥養(yǎng)四五日便好了?!?/br> “那便好。”裴敏懸著的心總算落回了肚里,想了想道, “師姐去忙罷,我去看看他?!?/br> “裴敏。”師忘情喚住她, 欲言又止, 蹙眉許久, 終是清冷道,“過幾日就是中元節(jié), 你如何打算?” 裴敏想了想,回復(fù)道:“還是老規(guī)矩?!?/br> 師忘情輕輕頷首:“我和李嬋去安排?!?/br> 推門進去, 深重的膏藥味撲鼻而來, 賀蘭慎盤腿坐于一尊繪有流云野鶴的屏風(fēng)前, 赤著上身, 嚴(yán)明正端著一只藥罐子給他抹藥。見到裴敏進來,嚴(yán)明下意識橫身擋在只穿了褲靴的賀蘭慎前, 皺眉道:“裴司使怎么不打聲招呼就進來了?” “擋什么?又不是沒見過?!迸崦粢膊槐苤M,自個兒尋了個位置坐下,掃了眼賀蘭慎大片青紫瘀傷的肩背,眉毛微不可察地一皺,“這般嚴(yán)重, 若是砸到了腦袋成了傻子,那可如何是好?” 賀蘭慎抓起衣裳披上,修長的手指三兩下系好衣結(jié),示意嚴(yán)明先退避。 待嚴(yán)明走后,賀蘭慎將下裳褶皺抖平,問道:“司中修繕之事,可都安排好了?” “你都這樣了就少cao點心罷!工部派人來了,烏至正和他們協(xié)商著呢。長安宮城、官邸遭風(fēng)災(zāi)侵襲者多處,工部要先忙完宮里的才管得了咱們這兒,少說還要緩幾日。我已命吏員將書樓卷宗移至正堂,暫且扯些油布蓋在屋頂應(yīng)急?!?/br> 裴敏的食指有一搭沒一搭點著案幾,問:“你的傷沒事罷?看著怪嚇人的?!?/br> 賀蘭慎淡然道:“皮rou傷,不礙事?!?/br> 裴敏瞥見賀蘭慎握拳置于膝上的雙手,見他指腹和手背上有些許破皮的擦傷,想必是接住那橫梁時不小心劃破的。 傷口不算深,但房梁上積灰頗多,不算干凈,裴敏有些不放心,便挪過去坐近些許,與賀蘭慎共用一案,道:“嚴(yán)明做事未免太不細致,你這手上的傷還未處理呢!過來,我給你上藥?!?/br> 說罷,不由分說拉起他的左手置于案上,用藥勺剜了白玉凝膏一點點糊在他的傷處。 裴敏做事不比嚴(yán)明細致多少,藥膏抹得太厚,動作卻輕而認(rèn)真。賀蘭慎只需稍稍側(cè)首,就可以看到她濃密半垂的眼睫和挺直漂亮的鼻…… 她鼻尖上有一顆很小很淡的痣,需要湊近了才看得清。 狂風(fēng)初歇,一線天光從云層透出,屋檐下的滴水都仿佛亮堂起來,發(fā)著光似的。 那一線薄光從窗邊投入,映入裴敏的眼中。上著藥,她忽然問道:“賀蘭真心,你中元節(jié)……可有安排?” 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驚了一下。 好在賀蘭慎并未察覺,依舊攤開雙手任由她抹藥,平靜道:“要去大慈恩寺燃長明燈,誦經(jīng)渡厄。” 裴敏摳了摳案幾邊沿剝落的紅漆,垂眼笑道:“行,我隨口一問……” “誦完經(jīng)后,可以和裴司使一同去放河燈?!辟R蘭慎又低聲補上一句。 裴敏抹藥的手一頓,抬眸看了賀蘭慎良久,試圖窺探出些許端倪。然而未果,她瞇著眼散漫道:“老實說賀蘭慎,那晚喝醉后的事情,你到底記不記得?” 賀蘭慎亦回視著她,目光澄澈坦然,眼尾的一點朱砂色俊美無雙。 到底是裴敏先敗下陣來。她哼了聲,將藥勺往罐中一丟,涼涼道:“行,忘了也好!藥上好了,你好生歇著,午膳我讓程六給你送房里來。畢竟他今兒這條命是你救的,服侍你七八日也不算虧?!?/br> 說罷,她拍拍手起身,依舊拖著慵懶的步伐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