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警察默默地看了他們倆一眼,哈哈笑了一聲。“來吧,再來做個調(diào)查!”再度說明完情況后,警察先生對青春期的小朋友離家出走的行為表示理解但堅決不提倡,并要求他們立刻當場聯(lián)系自己的監(jiān)護人把他們帶回家。程云鵬擰不過,撥了一個電話,叫了聲張姨,然后由身邊的警察告知了張姨自己的地點。電話外放里,張姨的聲音有些著急,表示晚上7點就能趕到,千萬拜托警察先生照顧一下不懂事的小孩。程云鵬挑了挑眉又聳了聳肩膀,看了一眼身邊的趙大米,有點兒尷尬,好像在說,你看吧,我家里人就是這么煩人。趙大米沖程云鵬剛才的調(diào)皮動作笑了笑,又轉(zhuǎn)過頭對剛掛了電話望向自己的警察叔叔說:“叔叔,我家沒有電話。”說完趙大米有些心虛,為表示自己不是說謊,主動說:“但我可以跟你們說我家的地址,這樣行么?”警察點了點頭,拿出紙筆記錄。趙大米語速很快地用方言說了一個地址,等程云鵬回過神來,就只聽清了趙家村幾個字,其他的噼里啪啦統(tǒng)統(tǒng)沒有印象。警察先生表示情況已經(jīng)基本了解,跟趙大米說他運氣不錯,剛好有個小組的同事要到那邊去一趟,如果趙大米愿意可以跟著警察們一起回去。趙大米想了想覺得別無選擇,都沒來得及向程云鵬告別,就被另一個警察叔叔揉著腦袋帶出了門。說先帶他回賓館拿行李,一會兒就出發(fā)。程云鵬坐在接警室的長椅上,看著趙大米離開的方向愣了愣神。過了一會兒才像突然意識到什么一樣,轉(zhuǎn)身到辦公室問警察借了紙筆,飛快地在紙上寫了一段什么,就沖下樓去。趙大米剛剛坐到了警車的后座上,就聽到程云鵬的聲音在身后傳來。“趙大米!等一等!趙大米!?。 ?/br>趙大米得到警察叔叔的同意后下了車,剛剛站到地上反手把后座門關好,就被飛速沖過來的程云鵬一把抱住。沖力太大,趙大米不禁被撞得后退一步才穩(wěn)住了身體。兩人誰也沒說話,直到趙大米感到程云鵬埋在自己頸窩的腦袋似乎有點發(fā)抖,正想笑問他是不是哭了。還沒開口,就突然想起剛才混亂現(xiàn)場火燒火燎沖進現(xiàn)場大叫自己名字的程云鵬來。直到這時,趙大米蒙圈了一下午的腦子才像終于被沖開了似的,方才意識到他們這段莫名其妙的萍水相逢馬上要結(jié)束了。而相處的一周多,從一開始的劍拔弩張到現(xiàn)在的惺惺相惜,似乎都歷歷在目。趙大米突然覺得有些感動,于是也緩緩地把手臂繞到了程云鵬的背上,回力抱住了他。直到趙大米戀戀不舍地坐回了后座,把腦袋探出車窗準備向程云鵬作最后的告別。程云鵬才上前一步,把一張紙條塞到了他手心。笑著說:“趙大米,如果你下次再離家出走,可以來上海找我。”趙大米看著程云鵬的那個笑容,突然就有點繃不住,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他抬著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依舊笑瞇瞇的程云鵬,輕輕點了點頭,穩(wěn)著喉嚨里快要噴薄而出的哭聲,帶著微微顫音的應了一聲。“嗯…”☆、8、離家出走的理由程云鵬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值得被羨慕的人。至少每個家庭團聚日都不是。程云鵬緊鎖房門,坐在書桌前戴著耳機卻沒有打開音樂,只是隔著耳機聽客廳里許久未見的父母一見面就開始的互相爭吵。雙方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漸漸接近嘶吼......在程云鵬預感按照慣例下一步即將發(fā)生流血事件了的時候,終于聽見了“哐當”的一聲,盛水果的玻璃盤被狠狠地砸到地上。“嗯,比預計的早了3分鐘?!背淘迄i抬手看看表,抿了抿嘴唇,苦笑了一下,才伸手點開了播放器的開關。高中開學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程云鵬卻從未意外過可能會發(fā)生的一切。什么都沒變。年級第一的排名,加入全市有名的校羽毛球隊,老師們有意或無意的偏袒,和幾封當著女生的面退回的情書。程云鵬躺在家里閣樓的小床上,又讀了一遍,覺得有些沒勁。于是他把書放到了枕邊,右手臂抬起來墊在腦袋后面,呆呆地看著根本看不見星星的夜空發(fā)著呆。程云鵬的父母約定,為了孩子的成長,每月都有固定一次的家庭團聚。然而所謂的團聚,發(fā)展到現(xiàn)在。除了沉默無言的三人同桌共食之外,就只剩下一整夜不眠不休的爭吵。程云鵬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團聚的理由,既無力反抗又略顯多余。程云鵬覺得心煩,他在半小時前才剛剛趁著兩人吵架的間隙,從離客廳較近的房間跑到了這個側(cè)邊廂房的閣樓。他覺得自己對樓下那兩個人的感情稱不上什么愛恨,頂多就是厭煩,那種看著就想遠遠躲開的厭煩。如果能快點獨立就好了,程云鵬常常會這樣期待。面對自己的親生父母,程云鵬常常有著一種寄人籬下又無法逃脫的悲哀......“程云鵬,你等一下?!毕挛绶艑W后,班主任叫住程云鵬:“這有一張今年的奧數(shù)申請表,咱們學校一般是高二的同學才能參加,但老師們都覺得你可以試試?!?/br>程云鵬接過表,告訴老師自己回去考慮一下再給他答復。就跟往常一樣騎著單車回到家里,他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又站起來,徑直走到樓下車庫把車推出來,一路騎到了市郊。市郊有個別墅是程家的祖產(chǎn),說別墅其實也不很恰當,其實就是一棟兩層的小樓。房間也沒仔細裝修過,普普通通的。除了每個月一次請的鐘點工過來打掃,也只有程云鵬偶爾會過來看看。這是程家爺爺過世后留給程云鵬的。程云鵬覺得這棟小房子連同小時候與爺爺在一起的過往,幾乎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美好的牽掛了。程云鵬把車推進玄關停好,側(cè)身走進房子。他徑直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拉開窗簾,陽光嘩的一下涌了進來,刺得程云鵬忍不住瞇了瞇眼睛。秋天下午的陽光通常不會那么辣眼,程云鵬有點說不上來,總感覺今天可能有點什么不一樣了。他坐到了茶幾前,看到茶幾玻璃下壓著程爺爺摟著小學三年級時候的自己的照片。覺得自己好像很久沒有那么開心地大笑過了,隱隱約約的,又模模糊糊的。程云鵬不禁盯著照片看了許久,漸漸地覺得眼睛有點兒濕潤,突然間很想避開那個笑容。于是他在手邊的口袋掏了掏,掏出一張折成方塊的紙來,想也不想就攤開,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