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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的亂臣,令其自亂陣腳,二是為了釣出敵方可能隱藏的宗師,而對方一旦確定是獨孤樓在殺人,他們的精力必會被牽制,畢竟天下人都知道獨孤樓是成府的客卿,抓住了他,那便有了扳倒你的鐵證。” 說到這兒,季滄亭又瞇起眼道:“不過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說動獨孤樓出手的?我記得劍宗一直不大愿意出門?!?/br> 當(dāng)年劍宗聲名最盛的時候,甚至有京中貴胄試圖爬墻進府哭求獨孤樓收徒之事,擁躉之多,讓獨孤樓最長在府里待了一年都沒踏出成府一步,便是皇帝下旨,也是愛答不理的。 成鈺悠然道:“劍宗做事向來隨心所欲,人在江湖,不意味他便是非不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再加上我日前從叔父的文庫里尋了一冊古今名貓大觀相贈——” 季滄亭繃直了后背:“等等,他這個愛好原來是你培養(yǎng)的嗎?什么古今名貓大觀,還是成老頭的藏書?這些個老男人怎么年紀(jì)一大專愛玩這些貓貓狗狗的。” 成鈺道:“確然,侍弄貓犬愛寵耽誤正事,所以我覺得襲光年紀(jì)也不小了,該是時候給它尋個如意良馬了,陛下以為然否?” ……你為什么隱隱有一股正室想借機發(fā)賣主君愛妾的意思? 季滄亭有點不爽,對峙間,成府的謀士閩郡梁夫人叩門而入,眸光落在季滄亭身上。 “宮中趙太妃發(fā)來帖子,想請徐小姐入宮賞花?!?/br> 趙太妃如今仍然因女兒的事受石梁玉掣肘,自己斷不會有招惹是非的想法,想來是被授意而為之。 “到底是來了?!奔緶嫱と伦詈笠豢邳c心,拇指抹了一把下唇的糖碎,眸光熠熠,“這盤棋無我,豈能成局?” …… 石府書房的燈火總是幽暗的,府中的下人知道,這間冷清宅邸的主人,不太喜歡光。 “大人想問什么,妾知無不言?!惫蛟诘厣系氖桥c馮長史同車的美姬,事發(fā)前剛被馮長史從歡場里被贖了身,正準(zhǔn)備帶回家享用的路上,馮長史就被一槍斷首,這美姬親眼看到雪亮的槍首從馮長史喉間穿透,轉(zhuǎn)了一圈后連皮帶骨地把整個頭顱挑走,嚇得肝膽俱碎,當(dāng)場昏厥了過去。事后她本想著牽涉進此等大案,必是死路一條,哪知大牢還沒坐熱,便被提審到太尉府里。 上面墨筆叮地一聲敲在了筆洗上,石梁玉淡淡問道:“你見到的紅衣騎士,身量幾何?” 他說話的聲音像是夾雜著干冷的霜雪,灌得耳中冰涼,美姬垂首道:“妾當(dāng)時深受驚嚇,只記得其身量頗高,氣態(tài)不凡,隔著簾子如探囊取物一般,連車夫都沒反應(yīng)過來,他便、便殺了馮長史?!?/br> “虛張聲勢?!钡偷统爸S一聲,石梁玉又問道,“不是女子身形?那馬如何,額上是否有一綹火焰毛?” “絕不是女子身形,至于那馬,有沒有火焰毛沒看清楚,妾只見到一個殘影,當(dāng)是一匹渾身雪白的神駿才是?!泵兰÷暬卮鹬娛河裼殖聊徽Z,鼓起勇氣一抬頭,忽而瞥見書房墻壁一角掛著一幅丹青,上面所繪者,便是一個馭馬而行的紅衣女子。 歡場里常有王公貴族聊起上峰的逸事,常有人說石太尉血洗叛臣一黨,乃是因傾慕先帝,為報仇所致。 美姬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臉頰,她常被權(quán)貴們追捧,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被人夸贊面容同先帝有幾分相似。 她一咬牙,心想左右是被牽涉進這種要案里面了,左右為了求生,不妨賭一把,這石太尉可謂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又如此年輕,不知比那腦滿腸肥的馮長史好過多少。 “……大人理政已有一個時辰了,妾有一手推拿,甚得長史大人之心,大人可愿一試?” 美姬含羞帶怯地瞥了上方一眼,膝行過去,刻意擺出婉轉(zhuǎn)之態(tài),將面容展露在燭光里,眉間點妝的一點朱紅在燈火里尤其嫵媚。 年輕的權(quán)臣終于抬頭看了一眼,但令美姬詫異的是,對方眼里的情緒卻與預(yù)想中的相去甚遠(yuǎn)……那仿佛是一種埋葬在心底深處的恐懼。 身后的屏風(fēng)中傳來一聲低低的細(xì)問:“大人?” “帶出去……帶出去?!笔河裉Я颂?,抓起朱筆,卻因為手指發(fā)顫而握不住,筆尖的朱砂在面前的奏折上滾出一條宛如傷疤般的血痕。 “帶出去,捂住嘴,杖一百?!彼兆∽约旱氖值?。 美姬霎時臉色慘白,一句求饒還未出口,便被人捂住嘴拖了出去,很快,壓抑的哭叫聲便從門外傳了進來。 不多時,屏風(fēng)后的暗影接了一封傳信,低聲道:“大人,今夜巡城的右將軍賀桂也死了,和馮長史一樣被砍了頭,遇上紅衣王駕……隨行的五十軍士,根本追不上那匹馬?!?/br> “賀桂功夫不低,也一樣被殺,那便無需再查證了。” 那人又道:“誰都知曉天下只有一匹神駿能這般來無影去無蹤,也只有一個宗師有這樣的本事,成鈺為何要做得這樣明顯?” 常年冰冷的雙手握在一起只會越來越冷,石梁玉閉著眼,道:“用這樣的方式,百姓們只會樂見下一個殺的是誰,怪只怪那時用了陛下的名義殺了太多人,把百姓的胃口慣刁了,眼下無論死的是不是謝允一黨,百姓們都只會拍手稱快。拿起這把雙刃劍時,我便有了自傷羽翼的覺悟?!?/br>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石梁玉緩緩?fù)鲁鲆豢诤畾?,道:“本官好奇的是,拿陛下的聲名行殺戮之事,成鈺待她的情分,真的就這么淺,就這樣,把她當(dāng)做為皇孫搏前程的工具?” “大人為何在意這個?” “因為這條計,本是我想對成鈺用的,他卻用在了我前面。你前一任主公什么都沒有教給我,除了謀算人的‘情分’。如果他真的愛重過她,斷不會用這樣的手段來毀她身后的聲名。” 石莽的智計并不出眾,但是他看人極準(zhǔn),因為看準(zhǔn)了宣帝的執(zhí)念,故而奪得高位,因為看準(zhǔn)了成太傅放不下宣帝,便算準(zhǔn)了他必慷慨赴死……長公主、冀川侯,太多的一時之人杰就這樣慘虧在他手中,現(xiàn)在這種天賦在他兒子身上也未曾失色。 暗影又道:“成國公治學(xué)一道無可挑剔,但卻為人風(fēng)流,近日又因與徐府千金的婚事,廣發(fā)請?zhí)檎埦┲忻抻^禮,看來是時過境遷,沒再將先帝放在心上了,大人何必在意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br> “……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