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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又不喜歡他,估計巴不得他喊別人的名字。*飯后,到了離別的時候,師徒倆下去向眾人道別。小鳳試探性地問:“你們能不能像林青哥哥一樣……給我寫信?”魏輕塵下意識地看向師父,殷無憂則是撓了撓頭,語氣勉強道:“想得起來就寫吧,想不起來就等想起來了再寫?!?/br>小鳳瞪了他一眼:“那干脆別寫了,反正我也不稀罕?!闭f完氣呼呼地走進了屋子里。“給你寫行了吧,”殷無憂對她背影喊,“我讓輕塵哥哥給你寫?!?/br>小姑娘蹭蹭蹭上樓,不見了身影。師徒倆又跟唐甜甜道了謝,然后騎著她送的高頭大馬離開了。兩道高挑身影混入蕓蕓眾生中,漸行漸遠。小鳳在二樓打開窗戶,伸長脖子目送??粗粗?,殷無憂突然有感應(yīng)似的回過頭來,與之對視一眼,又對她揮了揮手。小鳳心里一睹,眼眶涌起水漬。她也跟對方揮了揮手,然后就看到殷無憂回過頭去,轉(zhuǎn)過拐角,徹底不見了。“一路順風,江湖再見。”她在心底默念。*師徒倆騎著駿馬,一路向北。路上時不時遇到些走親戚的鄉(xiāng)人,大家總是很自覺地給他們讓道,讓他們騎著馬先過去,有時候還仰望著他們喊一嗓子:“是劍仙啊?!?/br>劍仙。聽到這個詞殷無憂就想到,魏輕塵從前經(jīng)常對他強調(diào)他是要成為劍仙的人。但他卻興趣缺缺,沒什么念想,到如今倒是更像魔了。今日再聽到這個詞,殷無憂腦子里突然白光一閃,他想到,徒弟那么殷切地希望他成為劍仙,該不會是因為他有劍仙情結(jié)吧?那個誰,那個不能說的名字,該不會就是某位飛升的劍仙吧?殷無憂正在自己腦海中搜索在哪兒聽過那個名字,又想起自己已經(jīng)決心無視他,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于是又趕緊打斷了自己的思路,抬頭看看山,看看水,看看藍天和白云。順便想想自己多么多么美,多么多么俊,哪還用得著跟那人比?可是,人家是白月光?。?/br>傾倒眾生也難敵“白月光”這三個字的特殊地位!想到這里,他又蔫兒了。他知道徒弟一直在關(guān)注他,這不,對方見他悶悶不樂,就牽著馬退回兩步,跟他并行,關(guān)切地問:“師父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找地方歇會兒?”殷無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后背,再看看他身后的位置,忍不住問:“我能和你同騎一匹馬么?”“當然可以啊?!蔽狠p塵稍稍往后退了退,對他道,“師父坐在前面,困了可以睡,我摟著你。你坐后面睡著了容易掉下去?!?/br>殷無憂不大好意思,還是堅持坐后面。他倒不困,就是心里十分失落。他一手牽著自己的馬,一手抱著徒弟的腰,腦袋靠在他寬闊的背上。魏輕塵生怕他睡著后掉下去,就用一條馬鞭子把兩個人捆在一起,又騰出一只手往后摟著他。殷無憂見他這么體貼,更加難過。他的徒弟對他百般好,就是不愛他。唉。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現(xiàn)在能與之這么親近,那么誰就不行。可是……人家是白月光啊。白月光什么地位?說不定能做的不能做的他倆都做過了。而他自己,還停留在親吻階段就止步不前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正在生氣,突然聽到徒弟問:“到底怎么了?”“什么怎么了?”殷無憂嘴上這么回,心里卻在想,哪能告訴你啊。“一大早起來就不對勁。”魏輕塵微微扭頭,“我是不是酒后說錯了什么話惹您老不高興了?”“沒有?!?/br>“真沒有?”“有……有的?!辈m下去沒有意義,殷無憂想著,他徒弟腦子活絡(luò),這種事堅持否認肯定會引起他的懷疑,還不如先認了。他悶聲道:“我跟你提了那件事,你沒答應(yīng)……”魏輕塵眨眨眼:“哪件事?”“還能是哪件事?”殷無憂悶悶不樂道,“自己想?!?/br>他暗示的是做道侶的事。魏輕塵果然很快就想明白了,馬上笑了笑道:“好吧,就當我什么都沒問?!?/br>這是再次拒絕了,還是在清醒狀態(tài)下。殷無憂欲哭無淚,完全不懂自己為何要以這種方式來掩蓋前一晚的事實真相。好氣啊,簡直上趕著自取其辱。陽光曬在身上格外暖和,他被照得有些睜不開眼就闔上雙眸,繼續(xù)生氣。前一晚他輾轉(zhuǎn)難眠,這回兒被困意席卷,氣著氣著就睡著了,中途迷迷糊糊被徒弟換了位置,后來還是坐在他身前,靠在他懷里休息。他做了一個夢,夢見徒弟哭著求他成親。醒來發(fā)現(xiàn),呵,假的。往后的行程,殷無憂掌握主導權(quán),哪里有禍亂就拖著徒弟往哪兒去,和他一起以手中長劍平天下不平之事。遇到過看到他的魔紋就喊打喊殺的,也遇到過站出來為他說話的,好的壞的際遇都有,也看了許多不同的人間疾苦和不同的幸福和樂。云游路上,不僅結(jié)識了很多友善的朋友,還樹了很多有趣的敵人,妖魔鬼怪什么都有。每到一個地方,如果不是從頭打到尾,他們都會抽空給小鳳寫信,寄去劍仙書院。由于他們居無定所,無法收到回信,因此不知道那丫頭是否有收到信,更不知道她是否安好。一年兩年過去,殷無憂仍是活蹦亂跳,沒有衰亡,他更加堅信當初信李大夫是對的。只是他家徒弟仍是不放棄為他尋找救命之法,雖然不跟他提,但總是默默打聽,偶爾會改變他的路線,帶他找人求醫(yī),他也會好生配合,不辜負徒弟的一番心意。或許是為了真的希望他得到好報,在行俠仗義這件事上,魏輕塵比他還要積極。許多他覺得極為危險之事,本想避開,魏輕塵竟也數(shù)次堅持,令他十分動容。殷無憂還記得徒弟從前說對世道失望,不在乎他人死活。到現(xiàn)在,也不知他心里的失望是否減輕了分毫。這段旅程,那個誰也一直沒出現(xiàn)過。殷無憂愈發(fā)覺得他是死了,或者飛升了。無論如何,對他而言都是好事。和魏輕塵近七年的相伴,近三年的并肩作戰(zhàn),共同證道,已讓他極為滿足。他時常覺得,兩個人相伴走天涯,一起行俠仗義實在是一件極為浪漫之事。若拋開他對徒弟的那份情意,不上升為愛情,單就是師父和徒弟一起游歷世間,增長見識,也是十分溫馨美好的。每每想到這里,他總是忍不住會心一笑。這樣的生活也算美滿,不是么?雖然居無定所,但與喜歡的人同行,二者相互陪伴,相互支撐,無論走在怎樣狂亂的風雪中都不會心生漂泊之感,只會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