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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呢?” “比如他的姓Lejeune Dirichlet其實是兩部分,拆開就是‘Le jeune de Richelet’,意思是‘利克雷來的少年’——很隨意,卻也有趣,對不對?” “還有嗎?” “……不如你先解釋一下你手里的這本書?” 瑞貝卡看著手里的那本,立即放開夏洛蒂將它藏在身后。而后又懊惱自己這般明顯的欲蓋彌彰的行為,干脆仰頭厚著臉皮地辯解。 “門、門德爾松從不畏懼數(shù)學(xué),我就是突然對它又了興趣不行呀!” “哦——當然可以,只是我們對萬事都提不起勁的瑞貝卡,也有這么投入的一天,菲利克斯知道了,一定會特別欣慰……” “呵,你能不能別時不時就提某個人的名字?” “不能,我畢竟是來給他懂總譜的呢?!?/br> “……” “好吧,親愛的,我就小小地好奇一下——為什么會對他感興趣呢?” 瑞貝卡張張嘴,并未吐出半個字。 輕輕摩挲著那本書的封頁,她突然就安定了。 “有些事情很難說清……或許他太過真誠和透徹,讓我一眼就能和別人區(qū)別開。又或者,他第一次給我講數(shù)學(xué)時,像海獺一樣的舉措,過分地可愛了吧……” 喜歡是一瞬間。 它很突然,突然到你察覺這份情感時,正好瞥見那朵玫瑰的綻開。 * 當夏洛蒂聽完女仆的通報走下樓時,在會客廳里見到的是一臉喜色的范妮。 她有些詫異,不太清楚門德爾松家的長姐來找自己的用意。 還未等夏洛蒂走近范妮,這位可以當作名門淑女模板的女孩,立即放下茶杯,朝她飛奔而來。 范妮欣喜地給了少女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后拉著她的手在大廳里歡快地轉(zhuǎn)著圈,肆意地放聲笑著。 夏洛蒂第一次見到范妮這樣的不嫻靜。 但她依舊被這種銀鈴一樣的歡笑所感染,縱使不知緣由,她也愿意陪著分享喜悅。 “夏洛蒂,我的曲子——出版了!” 從新落座的范妮等氣息平復(fù)后,激動地將隨身的曲譜集遞給了夏洛蒂。 “我的快樂只有和你分享了,我特意挑選了一本送給你,堅決不讓菲利克斯在做第一人啦?!?/br> 夏洛蒂接過曲冊,她由衷地為范妮感到高興。 但她看到這本集子的封頁時,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曲作者:菲利克斯·門德爾松-巴托爾迪。 夏洛蒂突然懂了所謂的出版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復(fù)雜地看著依舊欣喜雀躍的范妮,心臟一抽一抽地疼。 “范妮,你還是把作品歸屬到菲利克斯名下了……” “我無所謂的,畢竟它們的確出自門德爾松之手,我非常樂意讓它們姓門德爾松——菲利克斯對此也沒有異議……” 范妮察覺到夏洛蒂話語里的落寞,她揚聲開始辯解,卻在夏洛蒂那雙湛藍的眼睛注視下漸漸失了底氣。 門德爾松家的長姐不太明白,少女的藍眼睛里的受傷,究竟是為何。 捏緊書冊,夏洛蒂抑制住心中的氣憤。 她沒法去指責任何人,沒法去高呼心里的吶喊。 閉上眼,她只能在心里替那個人委屈。 在現(xiàn)代,這種行為可以算得上是萬人唾罵的剽竊。 它們都姓門德爾松又如何呢? 為了實現(xiàn)jiejie的愿望,它們也叫菲利克斯——誰能體會這個驕傲的少年在白金漢宮做客,被維多利亞女王贊揚的美妙時內(nèi)心的感受呢? 但他只是笑了笑,就在那樣的場合告知了世界真相: 它是范妮的作品,真正的曲作者并不是他。 “范妮,我很抱歉,我無法因此感到快樂…… 但我并沒有指責的意思,畢竟我也無法光明正大地在舞臺上指揮交響樂團——我知道,以你的身份,再加上女作曲家,出版一首曲子有多艱難。 這或許對你而言是最好的方式,但對不起,我內(nèi)心很拒絕它…… 親愛的,我知道你有多優(yōu)秀,你應(yīng)該比我更容易沖破那層枷鎖——該死的,或許自私的是我——我是那么那么希望,它們能夠署上‘范妮·門德爾松’的名字!” 范妮錯愕地感受著夏洛蒂顫抖的擁抱。 以及在她的頸項間傳來的,少女無助的啜泣。 她知道的,夏洛蒂所有的悲傷和哀痛來自哪里。 是因為菲利克斯,只有弟弟才會如此牽動她的心神。 范妮輕輕拍打著少女,慢慢想想,也就明白了她的顧慮。 “夏洛蒂,我不會說的,它就是永遠的秘密?!?/br> 這句安慰剛說出口,少女的哭聲卻更加洶涌。 第46章 Op.46:新的旅程 今日的陽光格外明亮,透過玻璃將這間畫室映照得格外亮堂。 室內(nèi)的裝飾及其簡潔, 除了那幾扇用上采光度極好的玻璃的大窗外, 似乎和普通的屋舍并無區(qū)別——窗子有些別出心裁, 裝上可供調(diào)整的遮光木板,能提供畫家最理想的室內(nèi)明暗。 范妮也去過不少畫室,盡管畫家們能在畫布上呈現(xiàn)完美的筆下世界,但他們的工作間幾乎不敢恭維:隨處可見的畫筆、色盤和紙張,工作案上殘余著雜亂的顏料染痕,甚至連作品都會隨意擺放。 高價的訂單必定擺在顯眼的地方, 至于那些既無金錢價值又不是畫家心頭好的呢,要么積壓在墻角, 要么便不知道堆在哪發(fā)霉去了。 但亨澤爾不一樣。 范妮的目光落在那個正在光線中為作品鋪色的青年身上, 瞬間便化作脈脈春水, 滿眸溫柔。 盡管畫家們都有著各自的習(xí)性,亨澤爾的畫室要比一般人要整潔的多。雖然免不了有紛亂的地方, 總體上讓人視覺開闊舒服很多。 他很珍惜自己的作品, 不論完成與否,它們都被妥善地安置著?;蚴悄鼙蝗烁眯蕾p,或是掛在陰處等顏料自然干透。 青年著手于畫作上,并未受過多影響。 而范妮, 就喜歡他這樣投入認真的樣子。 看著戀人忙碌自己的工作, 少女的心也就明朗了許多。 她剛從夏洛蒂那里過來。本為分享樂曲出版的喜悅, 卻最終得到飽含淚水的反饋。心中歡快的情緒已被沖淡, 甚至受好友的影響, 她也隱隱有些惆悵。 惆悵自己是否會拖累菲利克斯,惆悵那些曲子終究不屬于范妮這個名字。 但這些心緒,在見到亨澤爾時,全部都平靜下來。 “范妮,我今天的工作完成啦?!?/br> 青年歡喜地收起畫筆,放好調(diào)色盤,把畫布轉(zhuǎn)移到背陰處后,脫下身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