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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所見的那一幕再次浮現在眼前,他懊惱地皺了皺眉,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很想當面得到確切的答案,但又對答案抱有一半的恐懼和一半的期待。 最終,似乎掙扎了一個世紀的他用明顯的、別扭的腔調試探著問道:“我只是很詫異,有點兒接受不了……嗯,比如剛剛……你和愛德華?” “哈,就這?你想什么呢,菲利克斯,我和德弗里恩特?上帝啊,我和他只是朋友——不對,要不是因為你,我和他的聯系也就最多停留在助教和學生上……” 直到此刻,夏洛蒂才知道自家竹馬到底腦補出了什么百轉千回的劇情——放在百年之后,男女同校一起在桌上午休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事兒,這都是時代的錯。 夏洛蒂臉上平靜的表情再也掛不住。就像方才的青年一樣,她也雙手撐著桌子,就差整個人跳到桌面上了,極力將二人的距離拉近。 在少女倒豆子般的飛速和某個礙眼的合作人撇清關系后,菲利克斯著實有些難為情。他努力維持著自己臉上淡漠的神色,卻在聽到她依舊正式地稱呼某人的姓氏后不禁揚起了嘴角。 “你原來也會八卦這種私人問題呀,難不成——” “停止你不切實際的想象!我不會,我沒有,你想多了!” 空氣不再緊張窒息,看著放松下來后面色略帶尷尬的竹馬先生,夏洛蒂忍不住逗弄起他來。 原本正在暗自開心的菲利克斯,聽見青梅小姐的打趣后,像只被踩中尾巴的貓般,慌亂地辯解著,企圖掩飾自己那份被戳中的小心思。 平定心神,努力將自己偽裝得無懈可擊的小門德爾松先生,機智地選擇轉移話題:“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我親愛的夏洛蒂小姐,你還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br> 讓勒諾大小姐饒有興味地挑挑眉毛,一臉不以為意:“嗯哼?” “你準備怎么教我指揮?”菲利克斯一本正經地敲定了接下來談話的主題。而后他頓了頓,帶著些隱秘的期待,溫情地看向少女,“還有,你準備在我身上花費多長時間、耗費多少精力?” “直接從你的復原稿開始。讓我想想,要整合雙樂團加雙合唱團的配置……”一旦說起正事,夏洛蒂一點都不含糊。她細細換算了下日期,頓時有些驚恐地抓了抓頭發(fā),“上帝啊,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一個完整的樂句里的每一個小節(jié),我會把我擁有的心得體悟、指揮技巧全部教給你!” “期間內,菲利克斯,我可以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只要你需要我。” “當然,至于期限和時間,那就直到你對指揮樂團喪失興致為止——直到你成為一個成熟的指揮家,不再需要我為止?!?/br> 青梅小姐斬釘截鐵的堅決成功令竹馬先生的內心洋溢著甜蜜的滿足。他壓下內心的雀躍和眼底的欣喜,笑著湊近她。 “Gut,請您務必對我履行你的承諾,夏洛蒂。” “那是自然,菲利克斯,因為你的事對我而言從來都不是小事!” 至此,那座臨近爆發(fā)的火山終于休眠。一切都是鳥語花香,一切都是寧靜祥和,一切都點綴上童話般的七彩泡泡。 然而—— “菲利克斯!” 辦公室的門猛地被推開,某個早已離開的人又折返回來,欣喜地叫著作曲家的名字。 小門德爾松先生幾乎要用盡全部的理智才能壓下額間那根狂跳的青筋。 愛德華·德弗里恩特,怎么又是你?! 第51章 Op.51:要告白 菲利克斯一臉懵逼地看著那扇熟悉的辦公室的大門在他面前關上。 他眨了眨眼環(huán)視著四周一番, 確定這一切都不是他的幻覺。 沒錯, 作曲家先生被他原本定義為潛在的情敵、現在已被清楚危險等級的歌唱家先生,歡快地推出了有青梅小姐存在的秘密辦公室。 額上壓抑不住蹦跳的青筋似乎在笑話他:菲利克斯, 你和愛德華·德弗里恩特的友情需要重新思考是否值得繼續(xù)維持下去。 黑發(fā)的青年死死瞪了瞪那扇緊閉的大門。 他咬咬牙,在微微整理自己的衣領和袖口、確認儀容端正后,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子。重新回到走廊上的完美紳士,再次掛上他標志的淺淡微笑, 向某個討厭的歌唱家指定的樓下地點走去。 當然,如果細細揣摩他行走的背影, 熟悉小門德爾松的人可以品出那么一絲絲的、極不情愿的幽怨氣息。 讓我們回到這一幕開始的時刻: 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某個折返的不速之客興奮地叫著作曲家的名字——那個姓德弗里恩特的少年,高舉著手臂, 興奮地炫耀著手中的寶物。 一本年代久遠的, 被保存得非常完好的, 筆記本。 無視掉兩道射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德弗里恩特獻寶式地將這本筆記本, 小心地輕放在橫在夏洛蒂和菲利克斯中間的辦公桌上。 他臉上的欣喜無以言表, 激動的紅潮快要染上整張清秀的臉龐。許是因為一路跑過來的緣故,他此刻還微微喘著粗氣。 “菲利克斯,看我拿到了什么——我們的, 缺失的那部分,終于可以對上啦!” “哦,就這?誰的本子?” 青年作曲家睨了眼那本筆記本,言辭冷淡。 如果忽略掉紙張沾染上的歲月痕跡, 忽略掉那些磨損的邊角,怒略掉早已黯淡的壓花,這個本子和除了好看與實用兼?zhèn)洌评怂共⒉挥X得它有什么特別的。 還剩最后一小部分沒有做完核對。因為缺失相關記載,他們找了很多資料都沒尋見。時間不等人,公演日期日益趨近,作曲家本決定就按外祖母贈予的巴赫手稿上記載修補成曲。如今德弗里恩特說答案就在小本子里,菲利克斯不由地覺得有些荒誕。 誰知道這本子里的記載就是正統(tǒng)?若是訛傳,他并不介意在好友身上示范法律系高材生語言的藝術。 “這可是威廉·福利德曼·巴赫的筆記本——” “誰?!” 德弗里恩特口中蹦出的名字令菲利克斯耳邊炸開一朵絢爛的煙花,令他的耳中傳來一陣長久的轟鳴。戰(zhàn)栗從腳底直竄到頭皮,他猛地將視線牢牢釘在桌上那本并不起眼的筆記本上。 此刻,在菲利克斯眼里,飽受時光沉淀的本子似乎正在發(fā)光。 “約翰·賽巴斯提安·巴赫長子的筆記本?”夏洛蒂滿目的不可置信,她驚嘆道,“上帝啊,德弗里恩特,你在哪弄到了這么珍貴的東西?” “這下絕對權威了是吧?菲利克斯,你就放心吧。至于我從那弄來的——”德弗里恩特有些得意洋洋,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拍腦袋,牽起菲利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