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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明明有那么多種萬無一失的陰險手段,卻偏要選擇光明磊落的這種。真不知道是出于對我不忠誠的信任——還是對我忠誠的信任呀。”片刻后,托爾島守護干笑了幾聲,“真遺憾,圣依蘭島錯過了最好的投誠機會。等我們打贏這場戰(zhàn)爭后,圣依蘭群島第一的地位恐怕要拱手讓人了。”“你錯了,伙計。”安東尼靠著椅背,轉(zhuǎn)動著大拇指上的家徽戒指,“沒有人能夠打贏戰(zhàn)爭,正如沒有人能夠打贏死亡一樣。”他忽然身體前傾,湊到托爾島守護的耳邊,“更何況,形勢已經(jīng)逆轉(zhuǎn)了。真遺憾?!?/br>·“形勢逆轉(zhuǎn)了!”自由廣場上,寫著“決不投降”的紅色橫幅十分醒目,橫幅下是數(shù)以萬計攢動的人群。出版商站在高臺上,把書卷成喇叭的形狀,舉在嘴邊,繼續(xù)喊著:“公民們!現(xiàn)在的形勢越來越有利于維渥。在這關(guān)鍵的時刻,我們更不能屈服。——決不投降!”他的聽眾發(fā)出巨大的應(yīng)和聲。有人高舉著拳頭,“沃韋城沒有孬種!”圍繞著高臺,國王福利院的小孩子們蹦蹦跳跳地揮動拳頭,“沒有孬種!沒有孬種!”“根據(jù)我們最新接到的消息……”出版商再次喊道,“紅珊瑚群島決定支持維渥,切斷對奧的一切物資供應(yīng)!”他的聲音淹沒在一陣歡呼聲中。“極北之地諸國派出船隊占據(jù)北方海岸,北部諸國軍隊不得不撤軍回護!”“蒂莫西波利特-伊桑米爾揭竿而起,周邊小國紛紛響應(yīng),劍鋒直指奧哈首都!”“封國叛軍之首科芝莫侯國發(fā)生內(nèi)亂,溫達公爵脫險,現(xiàn)率全境大軍支援首都!”一陣陣的歡呼聲震耳欲聾。過了好一會兒,出版商才又找到說話的空隙,“咳咳,詳細報道盡在今日。,沃韋城最優(yōu)秀的自由報刊,致力成為真相的代言人,兩個銅板一份,詳情請見——”哄堂大笑再次蓋過了他剩下的聲音。廣場的邊緣,伊蓮摸了摸阿爾娜的頭發(fā),柔聲說:“看到這些,你還打算簽署那份文件嗎?”阿爾娜抿唇。片刻后,她說:“他們都不明白。什么北方人的援助、奧哈的內(nèi)亂、甚至紅珊瑚島的支持,這些都救不了我們。”“阿爾娜……”“你難道也不明白嗎?”阿爾娜看向她,“為什么攝政王與皇帝御駕親征?為什么他們寧愿讓國內(nèi)守軍空虛,冒著發(fā)生內(nèi)亂的風(fēng)險也要傾巢而出,圍困維渥?”伊蓮沒有答話。她繼續(xù)說:“因為,奧哈本土的那些永久凍土、冰原和苔原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攝政王已經(jīng)把維渥看成了他理想家園的土坯。他有十足的把握不被這些支根末節(jié)所影響,才敢像這樣背水一戰(zhàn)?!?/br>伊蓮沉默著,用手指梳理她的頭發(fā)。“讓公民們看到勝利的希望,這是件好事。”阿爾娜晃了晃頭,“但是,作為主管者……我卻不能假裝沒看到希望下的危機。”自由廣場上的喧嘩聲仍未停歇。出版商仍鍥而不舍地推銷報紙,小吃商帶領(lǐng)著大批攤販推著小推車兜售熱狗。孩子們歡呼雀躍的樣子幾乎像是又過了一次萬神節(jié)。“李嘉圖!”不知道是誰忽然喊了一聲,緊接著,相同的呼喊一浪蓋過一浪?!袄罴螆D!李嘉圖!李嘉圖!李嘉圖!”出版商重新將書卷成喇叭狀,“哈!我們差點忘了這個!陛下正在外尋找著我們?nèi)僮畲蟮南M谒貋碇?,不管有多大的困難,我們都必須……”轟隆隆隆隆隆隆——巨響的余聲過后,煙塵四起。自由廣場上一片寂靜。過了很久,才有人相互扶持著從地上站起來,指著王宮的方向,瞪大眼睛。兩個世紀前的第一次奧維戰(zhàn)爭中被焚毀的沃韋恩堡,如今再一次被夷為平地。前一秒還聳立著的王宮,在下一次眨眼時已經(jīng)成了斷壁殘垣。是城外……飛來的那個東西。城外。伊蓮緊緊握住了阿爾娜的手,卻被后者掙開。“看到了嗎?正如我所言,什么都沒有改變。攝政王將他壓箱底的寶貝都留給了沃韋城——而這只是個開始?!卑柲冉^望地說,“現(xiàn)在我必須回去了?;厝ズ炏履窃撍赖拿??!?/br>她轉(zhuǎn)身,邁動僵硬的步伐,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兩軍對峙? 阿爾娜轉(zhuǎn)身,邁動僵硬的步伐,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阿爾娜!”她腳步一滯,卻沒有停下。“阿爾娜!”伊蓮快步追上她,攥住她的手。“你干什么?”阿爾娜皺著眉頭,轉(zhuǎn)頭,卻為她的神色而驚訝得停住了掙扎,“怎么?”“你看那兒!”伊蓮臉上是罕見的狂喜與激動。她的手指指向斜后方的天空。越來越多的人與她有了同樣的發(fā)現(xiàn)。人們拍著衣服上的灰塵,直勾勾地仰頭看著,再一次目瞪口呆。那是一行字。公民們,我是李嘉圖!阿爾娜呆呆地看著那行緩緩消散的字跡。等它完全淡去后,她捂住嘴,眼淚直流,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那個混蛋,紅珊瑚群島的焰火,上回萬神節(jié)的存貨,真有他的?!?/br>伊蓮摟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湊在她耳邊,好讓自己的聲音在巨大的歡呼浪潮中完整地傳到對方的耳中?!昂美病,F(xiàn)在,比起回去簽什么降書,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了?!?/br>阿爾娜擦干眼淚,一把推開她,整理好發(fā)卷與裙擺,用她一貫端莊而優(yōu)雅的姿勢走向高臺。即將到達時,她回頭做了個鬼臉,“混蛋,這還用你說?”伊蓮見狀,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F(xiàn)在的小姑娘,怎么都這么難泡呢?·城外。兩方對峙。自從開戰(zhàn)以來,蘭達爾從不覺得自己有失敗的可能。但看著維渥國王和他身邊閉著眼睛的灰發(fā)青年,他忽然開始有些疑惑了。說是兩方對峙,實際上卻是——奧哈上萬的大軍與維渥的兩個人。李嘉圖并不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傻,這一定有原因。蘭達爾催動座駕,讓它向陛下靠了過去。那個人的臉轉(zhuǎn)向他,眼神空洞而呆滯。伊德奈·卡邁爾身著精鋼鎧甲,腰佩奧哈王族傳世的寶劍——威風(fēng)凜凜,卻毫不自知。那個人仍沉睡著,只是外人看不出來而已。在旁人的眼中,他就只是威風(fēng)八面的強國君主。蘭達爾笑了。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能短暫地享受獨占這件藝術(shù)品的樂趣。但這種樂趣其實并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骯臟的血沒有資格染指高貴者??痰稙榈裣穸瑸榈裣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