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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大部分的河流都發(fā)源于唐古拉和昆侖的雪峰,但是近十年來氣候變化,很多大河都轉(zhuǎn)入地下,更不要說小河道,我們在河床的底部開過,發(fā)現(xiàn)到處都是半人高的蒿草,這里估計有兩三年沒有水通過了,再過幾年,這條河道也將會消失。等三天后到達河道的盡頭,戈壁就會變成沙漠,不過柴達木盆地中的沙漠并不大,它們猶如一個一個的斑點,點綴在盆地的中心,一般的牧民不會進入沙漠,因為里面住著魔鬼,而且沒有牛羊吃的牧草。定主卓瑪說繞過那片沙漠,就是當年她和文錦的隊伍分開的鹽山山口,那里有一大片奇怪的石頭,猶如一個巨大的城門,所以很容易找到。再往里,就是沙漠,海子,鹽沼交匯的地方,這些東西互相吞食,地貌一天一變,最有經(jīng)驗的向?qū)б膊桓疫M去。不過阿寧他們帶著GPS,這點他們倒是不擔心,雖然扎西一直在提醒他們,機器是會壞掉的。特別是在晝夜溫差五十多度的戈壁上。順著河道開了兩天后,起了大風,如果是在沙漠中,這風絕對是殺人的信風,幸好在戈壁上,它只能揚起一大團黃沙,我們車與車之間的距離不得不拉大一百米以上,能見度幾乎為零,車速也滿到了最低標準,又頂著風開了半天后,車和駕駛同時就到達了極限,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聽不到,無線電也無法聯(lián)絡(luò),已經(jīng)無法再開下去了。高加索人并不死心,然而到了后來,我們根本無法知道車子是不是在動,或者往哪里動,他只好停了下來,轉(zhuǎn)了方向側(cè)面迎風防止沙塵進入發(fā)動機,等待大風過去。車被風吹的幾乎在晃動,車窗被沙子打的嘩啦啦作響,而我們又不知道其他車的情況,這種感覺真是讓人恐懼。我看著窗外,那是涌動的黑色,你能夠知道外面是濃烈的沙塵,而不是天黑了,但是毫無辦法。在車里等了十幾分鐘后,風突然又大了起來,我感覺整個車子震動了起來,似乎就要飛起來一樣。高加索人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他看向我說:“你以前碰到過這種事情沒有?”我心說怎么可能,看他驚慌的樣子,就安慰他說放心,路虎的重量絕對能保護我們,可是才剛說完,突然“咣當”一聲巨響,好像有什么東西撞到路虎上,我們的車整個震了一下,警報器都給撞響了。我以為有后面的車看不到路撞到我們了,忙把眼睛貼到窗戶上,高加索人也湊過來看。外面的黑色比剛才更加的濃郁,但是因為沙塵是固體,所以刮過東西的時候會留下一個輪廓,如果有車,也可能能看到車的大燈。然后卻外面看不到任何車的燈光,我正在奇怪,高加索人卻突然怪叫了起來,抓住我往后看,我轉(zhuǎn)過頭,就看到我們的另一面的車窗外的沙塵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出一個奇怪的影子。車窗外的黑色影子模糊不清,但是顯然貼的車窗很近,勉強看去,似乎是一個人影,但是這樣的狂風下,怎么會有人走在外面,這不是尋死嗎?我們還沒有來得及驚訝,那影子就移動了,他似乎在摸索著車窗,想找打開的辦法,但是路虎的密封性極好,他摸了半天沒有找到縫隙,接著,我們就看到一張臉貼到了車窗上。車里的燈光照亮了他的風鏡。我一下就發(fā)現(xiàn),那是阿寧他們配備的那種風鏡,當即松了口氣,心說這王八蛋是誰,這么大的風他下車干什么?難道剛才撞我們的是他的車。窗外的人也看到了車里的我們,開始敲車窗,指著車門,好像是急著要我們下去,我看了看外面的天氣,心說老子才不干呢!還沒想完,突然另一邊的車窗上也出現(xiàn)了一個帶著風鏡的人的影子,那個人打著燈,也在敲車窗,兩邊都敲的和很急促。我感覺到不妙,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也許他們是想叫我們下去幫忙,于是也找出斗篷和風鏡帶起來,高加索人拿出兩只礦燈,擰亮了遞給我。我們兩個深吸了口氣,就用力地打開車門,一瞬間一團沙塵就涌了進來。我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但是還被一頭吹回了車里,用腳抵住車門才沒有讓門關(guān)上,第二次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低著頭才鉆了出去,被外面的扶住拖了出來。而另一邊下車的高加索人直接就給刮倒在地,他的叫罵聲一下給吹到十幾米外。四周全是鼓動耳膜的風聲和風中灰塵摩擦的聲音,這聲音聽來不是很響,卻蓋過其他所有的聲音,包括我們的呼吸聲。腳一落到外面的戈壁上,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地面的位置怎么抬高了?用力弓著身子以防被風吹倒,我用礦燈照向自己的車,這一看我就傻眼了,我cao,車的輪子一半已經(jīng)不見了,車身斜成三十度,到腳蹬的部分已經(jīng)沒到了河床下沙子里,而且車還在緩慢往下陷,這里好像是一個流沙床。難怪車子怎么開都開不動了。沒有車子,我們就完蛋了。我一下慌了,忙上去抬車,但是發(fā)現(xiàn)一踩入車子的邊緣,就有一股力量拽著我的腳往下帶,好像水中的旋渦一樣,我趕緊跳著退開去。這時候一旁剛才敲我們窗的人就拉住我,艱難的給我做手勢,說車子沒辦法了,我們離開這里,不然也會陷下去。他包的嚴嚴實實的,嘴巴裹在斗篷里,我知道他同時也在說話,但是我什么都聽不見,我不知道他是誰,不過他手勢表達的東西是事實。于是我點了點頭,用手勢問他去哪里?他指了指我們的后車蓋,讓我拿好東西,然后做了個兩手一齊向前的動作。這是潛水的手語,意思是搜索,看樣子在車里的很多人如果不下車,肯定還不知道車已經(jīng)開進了流沙床,我們必須一路過去通知他們,不然這些路虎會變成他們價值一百多萬的鐵棺材。我朝那個人點了點頭,做了個OK的手勢,就打開車后蓋取出了自己的裝備,幾乎是弓著身子,駝背一樣的完成這簡單的事情。此時,其實我的耳朵已經(jīng)被轟麻了,四周好像沒了聲音,一片的寂靜,這有點看默片的感覺,一部立體的默片。關(guān)上車蓋的時候,我就看到我們的車后蓋已經(jīng)凹陷了下去,好像給什么龐然大物擦了一下一樣,我想起了車里的震動,就用礦燈朝四周照了照,然而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高加索人催促我快走的影子。我收斂心神,心說也許是刮過來的石頭砸的,就跟著那幾個影子蜷縮著往后面走去。走了八十幾米,我感覺中的八十幾米,也許遠遠不止,我們就看到下一輛車的車燈。這輛車已經(jīng)翹起了車頭,我們上去,跳到車頭上,發(fā)現(xiàn)里面的人已經(jīng)跑了出來。我們在車后十幾米的地方找到了他們,有一個人風鏡掉了,滿眼全是沙子,疼得大叫,我們圍成風墻,用毛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