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書迷正在閱讀:求助!自戀的好友污蔑筆直的我暗戀他怎么辦!、孵了顆大魔頭蛋、法式長棍、有賊心沒賊膽、社交障礙癥殺手與花花公子做鄰居的日子、[快穿]論白月光的自我修養(yǎng)、家破人亡后我嫁給了權宦、扁舟子、穿書后劇情崩了、入贅男婿
問:“還說什么了?”還說什么?什么都沒說。我也只能據實相告:“不再教文學課了?!蔽蚁肓讼?,又補充了一句,“捷列金夫公爵到了?!?/br>佩圖霍夫愣了一下,面部忽然因為一種極端的情感沖擊而扭曲了,連眼神也一下炯炯然了起來。他用大手胡亂抹著臉,一邊確認道:“捷列金夫公爵?”我擔心他遷怒過頭,趕緊說:“看起來捷列金夫公爵對瓦紐沙不錯?!闭f完,我不知道為什么趕緊移開了視線,不敢直視他的臉孔。他沉默了一會,說:“我們進去吧?!?/br>我跟在他身后問:“普羅菲特·伊萬諾維奇的情況怎么樣?”“不太好?!彼麗瀽灥卣f,“而且他還欠很多人的賬……有幾個人聽說他要死了,催得更急了……”我看著椅子上的安娜·普羅菲特夫娜,她穿一件很舊的素色長裙,肘部打著補丁,手腕和領子都拆了原來的花邊,歪歪扭扭地繡了新的。她雙手抱胸,即使在睡夢中也露出一副被生活壓迫著的壓抑表情。我想了一下,把外衣脫下來披在了她身上。“爐子燒得不旺啊。”我說。佩圖霍夫說:“他倆已經燒不起爐子了?,F(xiàn)在用的還是米沙買的?!?/br>我轉過頭,看到佩圖霍夫乜斜著我。他已經放松下來的面孔因為剛才被他抹得臟兮兮的,配合著揶揄的神情幾乎有幾分滑稽。我剛想嘲笑他,他便立刻斂容,用一種近乎自言自語的語氣說:“普羅菲特·伊萬諾維奇如果過世了,安娜·普羅菲特夫娜要怎么辦呢……她年紀小,又沒什么謀生的手段。”“有什么親戚嗎?”米沙插嘴說:“沒有人會認一個窮鬼做親戚的?!?/br>我迅速地沉默了,因為我一下就讓人憎恨地聯(lián)想到了那最糟糕的結果上去——一張黃執(zhí)照。多少天使一樣的姑娘都陷入了這種污泥似的未來里去!命運從不善待任何苦命人,它有時錦上添花,卻鮮少雪中送炭。我訥訥道:“也許,我可以去向瓦爾瓦拉·亞歷山德羅夫娜說說情……”但盡管她要比修士還心善,我也想不到任何她會施以援手的理由。她曾經瞧到我在畫鋪門前施舍一個沒有腿的老乞丐,就評論說我是“典型的外鄉(xiāng)人行徑”,因為誰會不知道這種乞丐在彼得堡就像野狗一樣,每天都在成百上千得死去呢!……毋寧說安娜了,一個沒有手藝的小孤女,我可憐的小meimei!“又或者,”佩圖霍夫轉了轉眼睛,定在了我臉上,“您喜歡她嗎?”“我當然……”沒有給我迷惑的機會,他不耐煩打斷了我,面孔上濕漉漉的淚痕還在日頭下反著光。“您喜歡安娜·普羅菲特夫娜,并愿意娶她為妻嗎?”*******被弗拉基米爾·安德烈羅維奇的問話震驚到無以復加的我,在咽下激烈的詰問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我迎娶了安娜·普羅菲特夫娜,使她成為別洛佐夫斯娃夫人,那么即使我們二人將經營一種清苦的生活,卻也能確保安娜·普羅菲特夫娜免受許多可憎的坑害。但那真的是我希冀過的美滿如天堂的婚姻嗎?我忍不住又向沉睡中的安娜·普羅菲特夫娜投去一瞥,在那她安詳清瘦的睡顏之中,我?guī)缀跻呀浛吹搅瞬恍业拿\向她排山倒海地壓下來。一種熾烈的柔情在我的胸中涌動——我多想救她脫離苦海!但要是有種方法可讓我們二人都免遭這種可能失去幸福和愛情的不幸,那有多好!我為我的猶豫和自私感到羞愧!可佩圖霍夫那可恨的藍眼睛是那么敏銳,他走到椅子旁,搖醒了安娜·普羅菲特夫娜。“我去給您另外收拾一間屋子……葉班欽退租了,正好空出一間屋子來。您拿張褥子鋪一下床,多少能躺一會?!?/br>安娜·普羅菲特夫娜迷迷糊糊地向他表示了謝意。在她站起身來向著五斗櫥走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我也在這個房間中。她很驚訝地說:“謝廖沙,您也來了。”接著又有點羞愧地用眼角瞟我。我漲紅了臉,粗聲粗氣地說:“安娜·普羅菲特夫娜!您父親重病到這個程度……您也不來告訴我嗎?”本來話說到這里已是足夠。但不知怎么,昏頭昏腦地,我又加了一句,“您覺得我?guī)筒簧厦Γ俊?/br>安娜·普羅菲特夫娜吃驚地看著我。而我也是又氣又愧,把一直抱在懷里的詩集按在了床沿上,“這是瓦紐沙的禮物?!蔽?guī)缀跏桥つ笾f,然后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在我走出這狹小的隔間時,我敢發(fā)誓我分明聽到了弗拉基米爾·安德烈羅維奇的竊笑。一陣冷風吹過,我才想起我忘記了我的外套。我實在不好意思回去取,只能自我安慰安娜肯定會給我送來。但是那之后的一個星期我都沒見到她的蹤影,直到進入了送冬節(jié),我去看望普羅菲特·伊萬諾維奇時,才碰到她恰好穿了一件新裙子,正在給也穿著新衣裳的普羅菲特·伊萬諾維奇刮胡子。看到我進來,她趕緊把刮胡刀在毛巾上蹭了蹭,讓依舊很虛弱的普羅菲特·伊萬諾維奇坐在椅子上,然后似乎很不好意思地把白凈的雙手都在新裙子前擺了擺,就像是在一塊不存在的圍裙上蹭手。我先看過普羅菲特·伊萬諾維奇,發(fā)現(xiàn)他好轉了不少,現(xiàn)在已經可以下床行走了,雖然精神頭還是差得厲害,站起來時瘦弱的雙腿也抖個不停。他穿著一套嶄新的燕尾服,而且這服裝似乎是有些偏大而不太合身,包括里面的新襯衫都有點像個華麗的布袋般掛在他身上。我問安娜她是不是突然發(fā)了財,她則告訴我這全是今天別人送來的。來人是聽差打扮,自稱是從捷列金夫公爵府上打發(fā)來的,并要求她和她父親今晚都務必賞臉。安娜完全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只能又像佩圖霍夫求助,但是佩圖霍夫又好像出了門……她十分羞赧又極有自尊心地指出,若這不是一次看著還算友好的邀請,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應約的,而且她還打算在宴會后就很有尊嚴地把服裝都退回……“如果人家要你退回的話,”我說,“那還何必麻煩地送禮物呢?“她瞪大眼睛,“那就是他的事了?!彼f,仿佛很害怕跟人扯上什么關系。我看了他們兩眼,沒頭沒腦地說:“這樣的新衣服,我知道有地方可以賣出近三十個盧布呢?!?/br>“您要是再這樣說話,我就只能請您出去了?!?/br>我十分窘迫,在這時,我聽到外面的廊道里傳來敲門和十分禮貌的呼喊聲。“謝爾蓋·尼古拉耶維奇!”一個人輕輕叫著,感覺連一只熟睡的小鳥都吵不醒,“別洛佐夫斯基先生!”我探出腦袋去,看到一個穿著種制服的人,戴著聽差的小帽。“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