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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沒有用過名貴的化妝品,現(xiàn)在仍保持了三十七八歲的容顏。她的精神還好,只是似乎稍顯沉默,這個快言快語的人,沉默起來,似乎有種古典美。“媽,阿峰來看看你?!鳖櫦t立過來攙扶了自己的母親坐在炕邊。先前在窗戶邊發(fā)呆的人,面相顧峰笑了笑。顧峰沒有來得及笑,便直覺對方的笑容有些詭異。這份詭異的感覺還未理出頭緒,門簾一挑,進(jìn)來一人。“小七,你怎么來了?”問出話后,顧峰頭腦清醒了,對了,小七和顧紅立也是發(fā)小。柳景恒微微一笑,沐浴著初春的陽光,分外溫暖,“受人所托,忠人之事?!?/br>“嗯?”顧峰稍顯愣神,“什么意思?”“不懂就不用問?!?/br>顧峰郁悶了,“我怎么覺得你和我哥才是兄弟,怎么和他一種口氣?!?/br>柳景恒瞥了他一眼,例外的沒有如前幾天那樣冷臉,靠近顧峰,靠的極近,呼吸可觸,“顧峰,看出三姨有什么事情了么?”聲音極輕,絨毛一般飄進(jìn)顧峰耳朵里面。顧峰心臟漏跳一拍,溫柔的小七,比冰塊還難以讓人接受。顧紅立聽不到他們的言語,見他們極為親密,皺皺眉,他和小七曾經(jīng)也是玩伴,曾經(jīng)就很嫉妒小七和顧峰更為友好。“小七,你是來找我的?”顧紅立首先開了口。“我是看到顧峰來你這里,我是來找他的?!绷昂阏f的直接,又將頭轉(zhuǎn)看顧峰,“顧峰,你來紅立這里有事?”顧峰再次一愣,明明剛才小七提到過三姨的,怎么又這樣問?“沒有什么大事,我媽就是想阿峰了?!鳖櫦t立開口,無論如何,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母親紅杏出墻的事情。楊素萍一直沒有言語,臉上一直有一定柔和的氣質(zhì)。此時卻開口了,“九百九十九,九百九十九,九百九十九?!边B著說了三遍九百九十九。面容更加柔和。顧紅立還在糾結(jié)著讓小七怎么離開,便見鎖著的箱子千紙鶴全部飛出,顧峰包里的那幾只也破包而飛,小巧玲瓏,顏色各異,層層疊疊,觸目驚心的美麗。玻璃窗處,一只最大最絢麗的千紙鶴煽動著勾人心魄的斑斕的雙翼。“一千,一千只千紙鶴,江江,我們終于回去了?!睏钏仄佳凵癜V迷,緩緩站起,盯著斑斕的千紙鶴。“顧峰,快,聚魂鈴,快用聚魂鈴?!绷昂惚M管稍顯急迫,聲音卻放的很低,在顧峰耳邊回響。聚魂鈴,聚魂收魄,只要有一絲魂魄徘徊,便可聚集。顧家傳家寶之一,最簡單的法術(shù)。顧峰來不及問小七如何知曉,馬上祭起聚魂鈴,千紙鶴驟然一亂,點(diǎn)點(diǎn)寒星,連同玻璃窗處的那只,消失無蹤。楊素萍軟綿綿萎縮在地,顧紅立傻愣的站著。顧江江此時已經(jīng)澆菜完畢,推門而入,看到屋子中的情況,同樣愣了愣,“紅立,你媽怎么了?”顧紅立方才緩過神來,看到自己母親臉色蒼白,頭上全是汗,昏迷不醒。“媽,你怎么了?”顧紅立盡管是村霸,可對于母親確實(shí)絕對的孝順,他馬上將楊素萍放在了炕上。顧峰也在發(fā)愣,此時柳景恒輕輕拍了拍他,同樣耳語,“顧峰,她還有命嗎?”顧峰微微點(diǎn)頭,又搖搖頭,同樣輕聲,“魂魄受損,尚可補(bǔ)齊,心神俱裂,藥石難除??!”天天逼著自己看顧家天書,文縐縐照樣也能說上幾句。柳景恒不再言語。此時顧紅立眼看顧峰,“阿峰,這是怎么回事?”顧峰看了看顧紅立,又看了看顧江江,“紅立,我有些事情想和江叔說說。”室內(nèi),顧江江疑惑的看著顧峰。顧峰單獨(dú)面對顧江江的時候很少,從小到大,也不過四五次,可這個男人對于顧峰來說,那絕對是披著狼皮的真正的狼,眼中從來都存在著貪婪狡猾。顧江江識字,他家曾經(jīng)也是大富裕之家,只是到了他父親那輩子家產(chǎn)敗壞,然后成了搶劫犯,殺人越貨,吃了槍子,那時候顧江江十幾歲,本就驕縱的人,開始打架斗毆,不想被人罵他是殺人犯的兒子,后來也憑著一點(diǎn)狠勁,殺進(jìn)商業(yè),幾經(jīng)沉浮,也小有成就,至少在左右村里,算是富貴之家。顧峰在顧江江的注視下,默默的看了一眼炕上的楊素萍,平穩(wěn)一下情緒,“江叔,你要有個心里準(zhǔn)備,我三姨她,她或許只有三天的壽命了。”顧江江愣了愣,嘴角抽搐了一下,“阿峰,你是不是在胡說,之前我?guī)闳痰结t(yī)院檢查過,身體沒有毛病,只是精神有些異常,有時候會安靜,有時候會狂躁,大夫也就囑咐讓她靜養(yǎng)就行了?!?/br>“江叔,你知道,我雖調(diào)皮,但不會說謊,那些千紙鶴,便是三姨思念之魂、想念之魄結(jié)成。這本是常人無法做出的事情,可三姨做成了,我還沒有找到原因,或許三姨借助了什么力量。但做成后的結(jié)果我是知道的,一千只千只鵝,全部浸yin了人的念想,虛耗氣血心神,神仙難救,我只能保住三姨三天的命,有什么事情等到三姨醒了再問。”顧江江從不信鬼神,可對于這次的奇怪,還是無法解釋,只得點(diǎn)點(diǎn)頭。顧峰拿出聚魂鈴,祭起。楊素萍緩緩睜開眼睛,面色依舊難看,可當(dāng)她看到顧江江的時候,眼神發(fā)光,“江江,有你在真好。”顧江江恍惚了一下,稍許迷茫,“江江?”“你看你,忘了嗎,我一直叫你江江的,從十幾歲開始,我在工廠做工,你在家里磨面石。后來加工廠倒閉,四十歲我下崗了,你說不用擔(dān)心,你會養(yǎng)著我。對啊,我的江江已經(jīng)是面石長廠長了,當(dāng)然有錢養(yǎng)我了,我們有一對可愛的兒子,喚你爸爸,喚我mama,記得去年,你帶著我去爬山,給我摘花,滿山爛漫?!睏钏仄家荒槹V迷,面色開始有些紅潤。這個?顧江江更加迷惑,哪有這樣的事情?“還有,前年,你去云南,給我捎回了一串蜜蠟手串,你說很名貴,還說千年琥珀,萬年蜜蠟,原來皇族貴族所愛,嗯,我的手串呢?”楊素萍輕輕抬起手腕,空空如也?!敖?,我的手串哪里去了?”顧江江臉上變色,眼神飄忽,沒有回答。好在楊素萍沒有再追問,接著說:“大前年,你說這輩子就愛我一個人,還給我講了千紙鶴的故事,你說有一個傳說,一天折一只紙鶴,堅(jiān)持一千天,就可以給自己喜歡的人帶來幸福。恩,從那天起,我就開始折千紙鶴,我折了一千只了,都在箱子里面?!?/br>顧江江的臉色更加難看,終于盯著她,“你是不是精神病犯了?”楊素萍眨著眼睛,明顯的有些不解,“江江,我沒有精神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