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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晨風帶著些微微涼。 程楚微微抬眸,就撞進了顧渺的眼。 深沉得像暗無天際的夜,烏黑又幽深。 羅茜茜在一旁,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她悄悄伸手拉了拉程楚:“走吧,楚楚。” 程楚的心砰砰狂跳,她不知道顧渺是什么時候站在教室門口,又看到了聽到了什么。 自己那副蠻橫的樣子,是不是都被他看見了。 她走的可是溫暖小甜心路線?。?/br> 程楚勾了勾僵硬的嘴角,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好巧好巧哈哈哈,我和茜茜去吃早飯,你要吃什么嗎,我給你帶點。” 顧渺眼底漾起一絲笑意,微微搖了搖頭。 教室里彌漫著奇怪的氣氛,是一種十分詭異的安靜。 顧渺其實沒看什么,只是在門口,聽到了羅茜茜的話。 他生性冷淡又孤僻,在學(xué)校沒什么朋友,所以對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 但是事關(guān)程楚,他冷得像冰一樣的心也情不自禁泛起漣漪。 回到座位上,顧渺就收到于殷惡狠狠的眼神。 他見怪不怪的選擇無視,從筆記本里撕了張紙,提筆寫了幾句話,將紙遞給同桌周然。 “怎么了?” 周然低眸,就看到紙上清瘦的字跡,他悄悄看了于殷一眼,低聲說:“剛剛于殷罵了你幾句,反正罵的挺難聽的,程楚看不過,直接把他的水壺砸了。” 顧渺一愣,心中情緒不自覺地翻涌。 真的是,為了他? 教室里的白熾燈明亮,顧渺莫名覺得眼眶有點熱。 周然繼續(xù)說道:“不過說實話,我真的挺爽的,他罵你那話我聽著都不好受。” 只是他沒有程楚那樣的勇氣,站出來義正言辭地反駁,人到底都是自私的,誰會為了一個并不熟悉的人,惹上麻煩呢? 顧渺也深諳這個道理。 他是從沒得到過什么善意的,誰會平白無故對一個陰沉自閉的人好呢? 設(shè)身處地的想一想,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會站出來吧。 可是程楚卻如此不一樣。 她就像一道熾熱又耀眼的光,照亮這個世間所有的陰霾與黑暗。 她會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伸張正義,自然也會為一個點頭之交的同班同學(xué)施以援手。 可她不知道,這對于顧渺來說意味著什么。 暗無天際的生活里,她是世界里僅存的亮光。 幾縷晨風吹進教室,課桌上的書本被吹得沙沙作響。 周然拍了拍他的肩,說:“害,剛剛幸好你不在,要不然你倆準得鬧起來。” 他突然又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過于親近了,頗有些尷尬地將手收回來。 顧渺點了點頭:“嗯?!?/br> 他垂下眼眸,心里思緒翻涌。 程楚這樣會不會惹上麻煩,都是因為他,才鬧成這樣。 想到這,他的手緊了緊,烏黑的睫毛輕輕垂落。 都是因為他沒用。 * 程楚挽著羅茜茜走出教學(xué)樓。 清新的晨風微微吹拂,程楚深吸了一口氣,快速跳動的心微微平復(fù)了些。 小道上的落葉還未清掃,鋪成一條金黃色的地毯,踩上去發(fā)出清脆的細響。 程楚胸口有些悶,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對顧渺的了解少得可憐。 他的家人,他結(jié)巴的毛病,甚至于他的落魄貧窮,都令程楚感到疑惑與陌生。 成年后的顧渺是整個顧家的執(zhí)掌者,氣勢凜然,不怒自威。 程楚本以為處在那樣家庭里的顧渺,從小都應(yīng)該是錦衣玉食,眾星捧月。 可是這幾日,她見他穿著雜牌運動鞋,背著磨得發(fā)白的書包,被自己的表弟頤氣指使,卑微落魄的連頓早飯都吃不上。 記憶里的顧渺強大又堅韌,在商場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人人懼怕。 那時的顧渺,愿意用所有的一切來保護她。 那么這次,換她來保護他。 回到教室后,還沒到上課時間,程楚見顧渺趴在桌子上,只露出個烏黑的發(fā)頂,看起來并沒有被什么影響。 程楚的心稍稍松快了些。 她怕剛剛他站在門口,聽到了于殷的那些話,心里不舒服。 老師已經(jīng)提前走進教室,程楚翻開放在桌角的課本,想先看看下節(jié)課的內(nèi)容。 一張黃色的便簽紙夾在中間。 謝謝 只短短的兩個字,卻讓程楚彎了嘴角。 窗外傳來清越的鳥鳴,空氣中淺淡的青草味消散了教室里繁雜的氣味。 “看書都笑得這么開心?”羅茜茜疑惑地看著她,小聲嘀咕。 程楚將黏在書上的便簽紙取下來,疊成工整的四方形,悄悄放進筆袋里。 上學(xué)的時光好像過得格外快,眨眼間一個上午就過去了。 下午第三節(jié)課下課后,程楚正寫著作業(yè),就聽到有人沖她喊:“程楚,有人找?!?/br> 她有些疑惑地抬眼,就見窗外站著女孩對她揮了揮手。 “楚楚,我都不知道你換班,剛剛還去樓上找你呢?!币坏浇淌议T口,季明月就拉著她親昵地說道。 女孩肩上還背著小提琴,扎著高高的馬尾辮,水亮亮的杏眼透著愉悅。 程楚自嘲的笑了笑說:“這不是成績不夠嗎?” “行了行了,別給我賣慘了,你說這話要氣死我嗎?”季明月扯了扯她的衣袖:“走吧?!?/br> “去哪?”程楚有些疑惑。 “音樂樓啊,你忘了今天是周三嗎?”季明月無奈地撇撇嘴:“你一向不是最積極的嗎,今天竟然要我來催你了?!?/br> 程楚這才想起來,每周三和周四的最后一節(jié)課是興趣課,所有同學(xué)可以自主報名自己感興趣的班,也可以選擇留在班級自習。 像程楚和季明月這樣的音樂特招生,每當這個時間段,就是默認的練琴時間。 高中時代已經(jīng)離程楚實在遙遠,這幾天她光是補上已經(jīng)忘記的知識,就已經(jīng)焦頭爛額,絲毫不記得這節(jié)課了。 “好,走吧?!背坛f。 季明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今天不帶譜?” “忘了,先走吧?!眲e說帶譜了,她可能連一首連貫的鋼琴曲都彈不出來了。 教學(xué)樓和音樂樓之間有一條連通的回廊。 正值傍晚,夕陽透過樹蔭微微灑落,將整條走廊鋪上深黃色的碎影。 程楚和季明月并肩走著,耳畔卻是她嘰嘰喳喳的聲音。 程楚微微側(cè)目,只看見女孩漂亮的杏眼明亮,像是撒入了揉碎的水晶。 高中時,她和季明月是很好的朋友,同是藝術(shù)特長生,兩人有許多共同話題。 可高中畢業(yè)后,她順著家人的意愿放棄了音樂,而季明月考上了她一直夢寐以求的音樂學(xué)院。 在音樂上,季明月不算有天賦,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