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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br> 簡單說完,聞澤等著殷箏給他回應,他當然不認為殷箏會因為他這么幾句話就招認,他只是好奇,好奇殷箏為何會敢借著他的手去殺了那兩個犯人。 深深的好奇之下,還藏著期待,期待殷箏的回答能如她設計殺人一樣精彩。 車內,殷箏不慌不忙,啟唇說了一句:“殿下說的這個故事,好生嚇人?!?/br> 聞澤挑眉:“故事?” “殿下難道忘了,是民女在賞花宴上對殿下的容顏一見傾心,這才借著皇后娘娘讓民女送殿下離開梅園的機會,將自己從小戴到大的玉佩送給了殿下,這上頭,怎么可能會有你說的花粉呢?!币蠊~帶著輕輕的笑,說:“若非聽到后頭殿下提起玉佩,我還真沒發(fā)現(xiàn)這是殿下編的故事?!?/br> 之前在麒麟池旁,跟隨他們的侍從侍婢都離得很遠,聽不見他們說了什么,只看到殷箏突然抓住聞澤的袖子,給了聞澤一枚玉佩。此情此景能聯(lián)想到的,當然就是如殷箏說的那樣贈送信物。 聞澤不過瞬息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竅。 然而被人這么往死里算計,聞澤的反應不是憤怒,也不是后悔,更沒有譴責殷箏詭計多端,而是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我身邊有重生之人可以證明你才是炸毀司天樓的幕后主使?!?/br> 不等殷箏繼續(xù)裝,聞澤又加了一句:“不必擔心你的話會被人聽了去,千鈞便是我說的那個重生之人?!?/br> 殷箏抬眼,看向前方隨著車身輕輕晃悠的布簾子,深藍色的眸底有殺意一閃而過。 “是在想要怎么殺了千鈞嗎?”車窗外再度傳來聞澤的聲音,竟一語道破了殷箏的心思。 聽到這句話的蒲千鈞后頸寒毛直立,好好一個體格健碩武藝不凡的壯漢,此刻卻宛若一只的兔子,在兩只兇獸面前極力壓縮自己的存在感,顯得格外弱小可憐。 其實有了上輩子的記憶,比他們多活幾十年的蒲千鈞一直以為自己重來一世,對待太子和太子妃會像對待比自己小的晚輩一般慈祥和睦,直到剛剛圍觀太子識破太子妃的殺人手段,他明白了一件事——太子與太子妃如今的本事確實還不如幾十年 后,但即便是不如未來的自己,那也比要他可怕得多,他還是別把自己多活的那幾十年當回事比較好。 車里的殷箏抬手掀起車窗簾子,面帶困惑地問聞澤:“為何從剛剛開始,殿下就一直在說些民女聽不懂的話?” 聞澤側頭看她,回以笑顏:“那我說些你能聽懂的:你裝盲蜂的器具,想來還在身上吧?” 那絕世的容顏不過簡單地笑了笑,就如冰雪消融春暖花開一般動人心弦,然而說出的話,卻像利刃一般,果斷狠絕地扎在了殷箏的要害上。 盲蜂是臨西特有的一種蜜蜂,光有蔡漆花花粉可沒法在雍都引來盲蜂,必得是殷箏將盲蜂帶進了宮,才能在把玉佩給聞澤后放出盲蜂一路跟隨。 蜜蜂可不是什么能隨隨便便攜帶的東西,自然得拿器具裝著,而宮里管制森嚴,殷箏幾乎時時刻刻都被人看著,自然不可能隨手就把裝蜜蜂的器具丟下,只能繼續(xù)帶在身上,直到出宮…… 殷箏臉上的困惑之色緩緩收斂,沒有什么表情的臉上顯出淡淡的冷。 此刻的殷箏,既不像平時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的那樣溫和無害,也不像之前面對聞澤時演的那樣苦大仇深,藍色的眼眸就這么靜靜地看著聞澤,給予聞澤如劍懸頸上的危險感。 聞澤被這樣的眼神看著,笑容越發(fā)璀璨奪目。 過節(jié)等人看不見車里的殷箏,只看見太子心情不錯,都覺得這是太子與殷箏兩人相談甚歡的表現(xiàn),并不知道他們接下來的對話有多針鋒相對—— 殷箏:“殿下是要搜我的身?” 聞澤:“有何不可?左右你剛剛也說了,你傾心與我……的容貌,回頭我就讓父皇賜婚于你我,這么一來,即便我此刻進了你的馬車,搜不出東西,也不算毀了你的清譽?!?/br> 殷箏:“殿下此舉有欠妥當,就算不為我的聲譽著想,殿下也該為自己的想想,這般搜查就算搜出了所謂裝盲蜂的器具,誰又能證明那是我身上帶著的,而不是殿下你拿進來后假裝從我身上搜出來的” 聞澤笑出聲:“我不在意什么真相大白,我只想知道,自己能否有辦法從你嘴里聽到一句真話?!?/br> 殷箏微愣,就這? 殷箏有些不相信,雖然早就從 各種渠道聽說過當朝太子行事令人難以言喻,但畢竟不曾接觸過,宮里也有意遮掩,所以她了解得并不真切。先前在麒麟池旁的交談,也只讓她以為用在太子身上最多的“行事荒唐”四個字,就是指他不受身份約束,說話做事不近人情。 直到此刻,殷箏才隱隱察覺——這位太子殿下,怕不是比她想象的還要有病一點。 就為了讓她說真話給他聽?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聞澤再度提起最初的疑問:“為什么殺了那兩個人?即便他們死了,我身邊依舊有人能證明你就是司天樓一案的幕后主使?!?/br> 殷箏默了片刻,才道:“殿下為何覺得,會有人信蒲將軍所說的話?” 世人皆知,蒲千鈞是太子的人,他所說的任何傾向太子的話,都當不得真,即便是皇帝皇后聽了,恐怕也不會相信。 聞澤又問:“你這樣利用我,就不怕惹怒我,讓我像上輩子一樣,抓了你們殷家的人入獄?” 殷箏收回視線,并松手放下了車窗簾子:“你不會,即便你會,陛下與娘娘也不會讓你這么做?!?/br> 在重生之人眼中,太子的名聲早就被他自己折騰完了,皇帝皇后不會任由他對殷箏以及殷箏的家人動手,不然容易激怒雍都城里的重生之人,一旦上輩子的事情傳開,必然有損皇室威望,甚至有可能引起百姓恐慌,動搖國之根本。 換言之,殷箏乃至殷家都得了一張保命符,能保他們暫時安然無憂。 聞澤自然也能想通這點,于是又問:“既然如此,你為何非要殺那兩個人,就算他們把你供出來了,你也能說是我嚴刑逼供,刻意誣陷不是嗎?” 殷箏言語冷漠:“不聽話的手下,自然要拿來殺雞儆猴?!?/br> 聞澤:“又撒謊?” 殷箏:“……” 他是怎么聽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