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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匆忙,卻少了往日常在她身上出現(xiàn)的慌張無措。 大批侍衛(wèi)守在宮門前,等她入殿后,徐公公立刻迎上來,兩人腳步不停,一邊入內(nèi),一邊徐公公將事情一五一十跟她說了一遍。 從徐公公口中聽到聞澤和殷箏的死訊,瑞嘉猛地剎住了腳步,這一刻她也分不清自己是裝的還是真情流露,淚水留了滿面。 徐公公哀求她:“殿下,殿下您可千萬要撐住,陛下已經(jīng)倒下了,皇后娘娘也哭暈了過去,您可千萬要撐住?。?!” 瑞嘉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臉,快步走進(jìn)內(nèi)殿。 她以為自己能按照最初的想法繼續(xù)下去,可走到仍舊還沒醒來的皇帝身邊,看著父皇雙眼緊閉,不能再起身笑著和自己說話,看著哭暈過去后依舊死死拽著皇帝的手,任由宮女怎么掰都掰不開的皇后,她終究還是沒能撐住。 她不想這樣,這不是她想要的。 瑞嘉終于崩潰,她腿一軟跪倒在了皇帝的床前,伏在地上失聲痛哭。 “殿下?!”徐公公勸了瑞嘉幾句,片刻后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瑞嘉猶未察覺到異樣,哭得腦子缺氧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覺得有誰扶起了自己,抬眼才看見,竟是本該臥床不起的皇帝。 她連忙看向皇后,卻見皇后依舊昏迷,被人扶去了偏殿。 “父、父皇?”瑞嘉又驚又懵,險(xiǎn)些發(fā)不出聲來。 皇帝嘆息道:“就到這吧,霈之問起,我就說你懸崖勒馬,并未錯(cuò)到最后。” 瑞嘉愣愣地,過了一會兒才在腦子里閃過一絲清明:“皇兄他……” 皇帝帶著她去一旁坐下,說道:“霈之沒事,早一個(gè)月前就給我來了信,叫我提防你,還叫國師仔細(xì)我的飯食,果真就查出我每日的飯食有問題。今日送入宮的急訊也是要我詐死,叫我看看你的反應(yīng),若你一意孤行,甚至要對我和你母后下手,恐怕會像上輩子一樣,叫你急病去世?!?/br> 瑞嘉眼底輕顫,過了許久后才輕聲問自己父親:“你們都、都知道了?” 皇帝摸了摸瑞嘉的頭,又是一聲嘆息:“我也是才知道的,許是因?yàn)槲疑陷呑拥纳眢w比如今還要差些,霈之和長樂瞞了我許多,沒告訴我衛(wèi)十硯的所作多為,也沒告訴我你病逝的真正原因?!?/br> 說到這里,皇帝無奈地笑了一聲:“我一個(gè)重生之人,竟還得讓沒重生的人來告訴我上輩子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見即便知曉未來,也代表不了什么?!?/br> 瑞嘉脫力靠到了椅背上,勉強(qiáng)扯了扯嘴角,低聲應(yīng)道:“嗯……” …… 這個(gè)年大家都沒過好。 雍都那邊,先是傳了一陣太子和殷二姑娘身死黔北的謠言,隨后又是瑞嘉長公主被囚高墻。 皇后雖然知道自己兒子沒死很開心,可知道自己的女兒要?dú)⒏笍s兄,受到的刺激半點(diǎn)不比兒子死了要小。 但還好女兒及時(shí)醒悟,自己的丈夫也把事情壓下,且沒打算因此要了瑞嘉的性命,僅僅只是將其關(guān)了起來。 可熱鬧的年節(jié),兒子不在身邊,女兒也見不到,她抱著皇帝,除了難過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是好。 至于黔北,因黔北王勾結(jié)嶺部刺殺儲君,被皇帝下旨削了王位,不日便押入雍都候?qū)彙?/br> 殷箏聞澤不得不在黔北多留一段時(shí)日,等雍都那邊派來的官員都適應(yīng)了這邊的治理,確保這邊都穩(wěn)定了才能回去。 其他三域則是因?yàn)榍蓖醣幌饕皇孪萑肓丝只?,無論理由是什么,也無論是真是假,都足以讓太子想要奪回四域軍權(quán)的謠言喧囂塵上,讓黔北外的其他三域高官都惶惶不安,如何能過好這個(gè)年。 “說來,上輩子我會出巡,就是因?yàn)槿鸺尾」屎蟛痪茫钌僬嬉材?,雍都這邊直接派了官員接管黔北,導(dǎo)致丹南、肅東、臨西三地起了異動。”殷箏支著隱隱作痛的腦袋,道:“這輩子怕不是又要重來一遭?!?/br> 上輩子皇帝的身體還需要調(diào)養(yǎng),聞澤要坐鎮(zhèn)雍都,而她不僅有神女之名,又與臨西王江韶戚是養(yǎng)兄妹;丹南王賀輕雀也是受了她的點(diǎn)撥搶了王位;肅東王練啟明那沒名分、但卻有實(shí)權(quán)的王妃是她曾經(jīng)的丫鬟,還一心向著她……真是再也沒有比她更好的人選了。 這輩子也差不離,唯一缺得就是—— “先成親了再說?!甭劃商嵝?。 殷箏得和他成親了,才能作為皇室的一員,出巡三域。 殷箏想了想:“不對啊,我干嘛非得幫你?!?/br> 撒手不管,不就不用成親了嗎? 聞澤不是沒別的方法穩(wěn)定三域,并且心里也不太樂意讓殷箏離開自己,但為了讓殷箏答應(yīng)和自己成親,他只能賴著殷箏,打著為國為民的旗號,讓殷箏答應(yīng)嫁給自己。 殷箏倒也不是一點(diǎn)都不想嫁,就覺得聞澤耍賴的模樣挺有意思的,就沒松口。 兩人離開黔北那日,有一胡人送行,那胡人有著和殷箏極其相似的藍(lán)色眼睛,若祁少真的探子在,定會發(fā)現(xiàn)這個(gè)胡人就是那日將藍(lán)寶石壓裙賣給殷箏的商販。 “莫爾?!蹦呛碎_口,遭了殷箏一記刀眼也不怵,用涂卻語對殷箏道:“這樣我們便互不相欠了。” 那偽裝成商販的胡人是殷箏同父異母的哥哥,亦是涂卻如今的大君。 和殷箏有血緣關(guān)系的兄弟姐妹里,就他們倆境遇最慘,一個(gè)是馬圈出生的莫爾,一個(gè)是被巫師斷言遭天神詛咒,因此活得不如奴隸的阿斯塔。 安武去世后,殷箏離開黔北,并沒有直接去雍都,而是先去了域外。 在域外,她和阿斯塔聯(lián)手,將涂卻折騰得天翻地覆,也親手弄死了他們的親生父親。 后來阿斯塔當(dāng)上了涂卻大君,便一直記著殷箏對他的幫助。而祁少真也因私下搜羅和殷箏相似的胡人女子,引來了阿斯塔的注意。 阿斯塔暗中探查,并在集市上偽裝商販,借著把壓裙賣給殷箏的機(jī)會,把祁少真的異常告訴殷箏。殷箏由此和聞澤一塊布局,引祁少真露出馬腳。 殷箏用涂卻語回了阿斯塔一句:“不僅互不相欠,也再無瓜葛。” …… 離開黔北后,他們又花了近一個(gè)月才回到雍都。 殷箏旅途勞累,足足休息了兩三天才恢復(fù)精神,還沒來得及回一趟殷府,就聽說瑞嘉想要見她。 “我?”殷箏不解。 聽聞澤說,瑞嘉自被囚禁后就沒說過一句話,哪怕是皇后去了,她也是一言不發(fā),怎么會突然想要見她? 殷箏收拾收拾,去了瑞嘉所在的瑤清閣。 瑤清閣在宮城內(nèi)比較清冷的一個(gè)角落,往日沒什么人去,如今倒是有人,但都是些巡邏看守的侍衛(wèi)。 殷箏跟著老嬤嬤走進(jìn)瑤清閣,來到一間屋子里,見著了一臉?biāo)貎?,倚著柱子坐在欄桿邊的瑞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