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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解釋,而是笑吟吟道:“好了!簡婚禮當天,你們可都要把時間給我空出來!得體體面面去捧個場才是,你快去安排一下?!?/br> 領(lǐng)了命令的托馬斯,只覺得自己被揶揄了一通,卻摸不到頭腦,不得不哭笑不得地離開。 待到自家弟弟離去,伯莎再次轉(zhuǎn)向內(nèi)德。 “還有一件事,”內(nèi)德主動匯報道,“那名……你派出去的男孩,說要見見你。” “……” 伯莎的身形微微一僵。 良久之后,她才打破沉默:“請他下午來一趟吧?!?/br> 中午休息的時候,伯莎特地換上了黑色長裙。 她坐在事務(wù)所二樓的客廳沙發(fā)上,親眼目睹著內(nèi)德將一名怯懦的男孩帶了過來。 伯莎對他幾乎只有一個“面熟”的印象,她記得他曾經(jīng)給賽克斯做過事,話不多,僅此而已。當時她做出決定,將三個年輕人“驅(qū)逐”出白教堂區(qū)時,這名男孩也沒怎么說話。 瘦削、膽怯,臉上還長著孩子似的雀斑,迎上伯莎的雙眼時,他的第一個動作是躲開目光。 男孩的一只手臂已經(jīng)不見了。 “怎么,”伯莎看著他空蕩蕩的衣袖,心情沉重,“你見我有話要說?” “有……有?!?/br> 他鼓起勇氣:“夫人你,你說過……我們回,回來后,會給我們獎勵?!?/br> 還是個結(jié)巴。 伯莎耐心聽他說完,而后肯定道:“當然,撫恤金少不了你的,你父母我也會妥善安置。” “不……” 男孩拼命搖頭:“葬禮。” 伯莎一時哽塞。 他是來給死去的兩個孩子討個體面的。 伯莎闔了闔眼睛,出言許諾:“我一定會給他們兩個上等人的葬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內(nèi)德聞言,替男孩開口:“他叫本杰明·布朗寧?!?/br> “不不,不不不!” 沒想到內(nèi)德的話語落地之后,男孩又開始搖頭。 這一次,他終于選擇抬眼直視伯莎的眼睛。那雙清澈的眼眸里飽含淚水,卻遲遲沒有墜落。 “我是……我是泰晤士。” 他哽咽道。 “從今天起,我就是菲尼克斯·泰晤士,夫人?!?/br> 第134章 、倫敦市的大姐頭30 伯莎兌現(xiàn)諾言, 為兩位死去的男孩舉行了鄭重的葬禮。 其實伯莎很不屑于生前籍籍無名,死后流芳百世之類的話,死都死了,還說這些做什么? 可墳?zāi)怪械乃勒邿o父無母、沒有后代,伯莎能給他們的, 也就只有漂亮的墓碑和干凈的墓地, 能夠按時間更換的鮮花, 以及讓從今往后的每一位泰晤士,每一位為泰晤士工作的孩子都統(tǒng)統(tǒng)記得, 他們的機會是兩名舍棄性命的男孩賺取來的。 而葬禮的兩個月后,迎來的是婚禮。 簡·愛小姐和愛德華·羅切斯特的婚期終于到了。 他們的婚禮很低調(diào), 人數(shù)寥寥、儀式簡單,只請了幾名親近的朋友和親人。愛先生在英國的房產(chǎn)坐落于倫敦附近的鎮(zhèn)子, 于是婚禮的地點就定在了芳草萋萋、綠蔭環(huán)繞的鄉(xiāng)村教堂中。 離開臭氣熏天、霧霾濃郁的工業(yè)城市,伯莎因為瑣事而困擾許久的心情頓時多云轉(zhuǎn)晴, 連帶著看向再次成為新郎的羅切斯特都順眼了幾分。 ——堂堂愛情男主角, 都四十幾歲了,站在教堂前, 還是一副緊張又忐忑的模樣呢。 伯莎挽著邁克羅夫特,走上前時就忍不住擠兌他:“馬德拉島的風(fēng)景如何?” 羅切斯特:“……” 伯莎煞有介事:“哦對,你應(yīng)該也顧不得欣賞美景, 美景哪兒有心上人好吧啊,對吧愛德華?” 羅切斯特:“…………” 所以他在這女人心底究竟是什么形象??! 這女人出言挑釁的能耐簡直登峰造極,以至于羅切斯特在倫敦每次見到她都莫名來火。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 起碼莫名其妙被撅了一通,羅切斯特緊張的心情頓時煙消云散。 “是吧?!?/br> 伯莎的目的達成,還要笑吟吟補上一句:“擔(dān)心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結(jié)婚了?!?/br> 羅切斯特:“……你還是少說兩句為妙?!?/br> 伯莎當即放肆笑出聲,拉著邁克羅夫特走進教堂。 而走在她身畔的福爾摩斯先生,倒是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的情人出口揶揄前夫。二人落座之后,邁克羅夫特甚至還饒有興趣地開口:“感覺怎么樣?” “什么?” “出席前夫的婚禮?!?/br> “不如換個思路,”伯莎落落大方地開口,“丈夫這種東西嘛,婚姻結(jié)束之后他就和我沒關(guān)系了。但我和簡是朋友,不論她結(jié)婚與否、選擇了誰,她始終是我的朋友?!?/br> 說完她總結(jié)道:“我前來參加朋友婚禮,而不是前夫的婚禮,你問我感覺如何?自然是歡欣鼓舞、滿心祝福啦。” 伯莎可沒說謊。 當愛先生牽著他心愛的侄女走進教堂時,看向穿著白色婚紗的簡,伯莎只覺得感慨萬分。 維多利亞女王成婚之后,新娘子才流行起潔白的婚紗。一身白色的簡·愛,頭戴面紗、手捧鮮花,清秀且白皙的面龐在朦朧的薄紗之后若隱若現(xiàn)。 縱然她不是一名絕色姑娘,在人生大事的場合下,也顯得神圣且端莊,令人挪不開眼睛。 當她以家庭教師的身份,步入那陰暗且神秘的桑菲爾德莊園時,可否想象有過這么一天? 連伯莎都想不到結(jié)局會如此圓滿。 特別是這一年來,案子不斷、事情不少,在貧民窟奔波,與意大利人對峙之后,能迎來這么一個美好的“結(jié)局”,看著羅切斯特牽起簡的手,伯莎只覺得這樣的畫面格外治愈身心。 中的兩位主角,經(jīng)歷了不同的磨合后,終成眷屬。 冥冥之中伯莎感覺身體里仿佛有另外一個自己長長松了口氣,心底懸著的危機與緊迫驟然消失——這樣突如其來的陌生情緒讓她訝然,而后她便意識到,這也許就是許久不曾出現(xiàn)的,這具身體原本留下的情緒。 隨著羅切斯特再次步入婚姻,曾經(jīng)的伯莎·梅森,終于能夠放下隱憂。 這更是讓伯莎感到渾身輕松。 甚至在婚禮結(jié)婚后,為數(shù)不多的親朋好友圍住新婚夫婦送上祝福,站在一旁的伯莎觸碰到理查德·梅森的身影時,都沒有過往的憎恨襲上心頭。 昔日的兄長形影單只地停留在人群附近,似想融入,卻又顯得有些尷尬。 “關(guān)乎于真理學(xué)會的事情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邁克羅夫特說,“你希望我如何回應(yīng)理查德·梅森寫來的信件?” “……” 伯莎一怔,隨即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