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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總是有許多好事,這本日記已經寫了厚厚一沓,只剩很少的部分是空白的。裴向雀在床上翻了個身,定定地看著那片樹葉,總覺得它比世上所有的葉子都要可愛,哪怕是邊緣被蟲咬過的缺口,都有一種迷人的殘缺美。他瞅了半天,覺得自己有點傻。最后總算瞧夠了,準備要夾在日記本里,又想,這樣直接放進去會逐漸腐爛,保存不了多久。于是,他查了一下保存樹葉的方法。第二天,拜托網購小達人徐旭為自己買一個木質標本夾。因為怕自己對網上教授的步驟理解不清,裴向雀想要同安知洲商量一下,畢竟對方比較聰明。在把手機屏幕拿到安知洲的面前之后,裴向雀正準備打開瀏覽器頁面,就被安知洲摁住了手,停在了手機桌面。安知洲皺著眉,隨手抽出張草稿紙,特意在空白的一面寫,“這是陸先生?!?/br>裴向雀不明所以,呆愣楞地點了點頭,還在安知洲的那行字下添了句,“是不是很好看!我的照片也是陸叔叔的手機桌面!”就像是無意識的炫耀。安知洲扶著額頭,覺得腦門疼,他還為了裴向雀到底是不是喜歡陸郁糾結了那么久,還猶豫要不要同陸郁約定好的那樣同他說這件事,現(xiàn)在看來,倒是自尋煩惱。這個天真的小傻瓜,即使在不知道感情是什么的情況下,都這樣深刻地喜歡上了他的陸叔叔。安知洲想要趁機和他談一談,既然裴向雀確實喜歡陸郁,而陸郁表現(xiàn)出來的行為又令人信服,他不必從中阻礙什么。每個人的路都不同。安知洲想了片刻,認真地寫,“那你為什么想要把陸先生的照片當手機桌?”裴向雀幾乎是沒有經過思考就回答了,“因為陸叔叔特別好!還特別好看!”現(xiàn)在是中午午休的時間,大多數(shù)學生都回家了,教室里只剩下裴向雀和安知洲兩個人,沒什么顧忌得湊在一起對著用紙筆聊天。安知洲又寫,“他為什么好?”“因為他對我好,”裴向雀懵懵懂懂地寫,“我感激他。”安知洲腦門疼得更厲害了,“你感激他,感激一個人,會把他的照片當做手機桌面,素描畫當做頭像,想要天天看著,還看不夠嗎?”“你仔細想一想再回答我?!?/br>裴向雀就伏在桌子上想了很久。他從小沒遇到什么好人,陸郁是第一個,所以沒有前一任感激對象課供對比。他只要閉上眼想如果是別人會怎么樣,陸叔叔的臉就會自動浮現(xiàn)。除了陸郁,誰都不行,他不能想象。好半天,裴向雀還是搖了搖頭,一筆一劃地寫,“我想不到別人,沒有別人?!?/br>他只有陸叔叔。安知洲和他交流得特別費勁,似乎對于接下來要寫的話難以啟齒,“嗯,那我好不好?”裴向雀偷偷瞅了一眼他,和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你,好?!?/br>接下來的話,更難以啟齒了。安知洲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暫時拋棄小我,“那你愿意把我的照片當做手機桌面和頭像嗎?”裴向雀十分坦白地搖頭。他覺得安知洲很好,關系也很親近,可是和陸郁還是不同的。安知洲將那張紙拿了回去,埋頭寫了幾句話,又劃掉了,最后修修改改,只剩下一句,“很多時候,‘好’這個字,是不能形容一切的?!?/br>裴向雀沒有反應過來,安知洲便接著寫,“還有別的詞,‘喜歡’,‘愛’這些更加準確且動人的形容?!?/br>這不是裴向雀第一次看到這些詞語,他曾經在書上看到的,卻不明白,只能從前后語境推斷,這或許等同于‘好’的意思。從沒有人和他解釋過。裴向雀搓著手心里的筆,似乎在反復地思考,掙扎了片刻,“那,喜歡是什么呢?”喜歡是什么?安知洲的筆尖頓了許久,這是難以描述和形容的,“喜歡,或者說愛,是人的本能,誰都會喜歡上一個心愛的人。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就在看著他的時候,把手貼近自己的胸口,你的心不會騙你的?!?/br>裴向雀似乎無師自通地明白了安知洲省略的那句話,他的心會對著那個心上人,噗通噗通跳得厲害。可是,他都不用看著陸叔叔,只要對著那片樹葉,素描、照片,或者專注地想著陸叔叔的臉,心跳就已經加速了。這,這對勁嗎?裴向雀惴惴不安了一天,上課走神下課發(fā)呆得在想這件事,他頭一回知道“喜歡”這個詞的含義,總覺得十分珍重且美好,不能輕易說出口。而安知洲也明白他現(xiàn)在的感受,不去打擾他,讓他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想著。發(fā)呆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裴向雀的作業(yè)還沒動上幾筆,晚自習的下課鈴聲已經響了。安知洲瞧了一眼他眼前擺著的作業(yè)的慘狀,把自己的寫完了的作業(yè)一本本拿給他。順手塞了一張小紙條,“是我的問題,不該在上學的時候和你說這件事。作業(yè)給你,僅此一次,下不為例?!?/br>裴向雀呆愣楞的,雖說安知洲一直靠幫人寫作業(yè)賺外快,可是卻從來沒讓自己抄過作業(yè),要是有什么不會寫的,都是細細地講解給自己聽。于是,背著沉甸甸的兩份作業(yè),裴向雀走出小門,現(xiàn)在最亮的路燈下面。來接孩子的家長很多,有的步行,有的開車,很熱鬧的。裴向雀等了一會,因為想著事情,腳一崴,差點被旁邊的人撞倒,卻被一個人拉到身前。陸郁的聲音自他的頭頂傳來,似乎有些責備,“怎么不看著點周圍,要是我不在可怎么辦?”裴向雀囁嚅了一會,腦子里要被“喜歡”這個詞占滿了,怎么都尋不出解釋,便乖順地跟著陸郁上了車。因為要來接裴向雀的晚自習,最近陸郁都是自己開車回來。裴向雀坐在副駕駛上,很正經地坐著,余光卻在偷偷瞥著陸郁。他的心跳的很快,快得仿佛要跳出胸口。陸郁打著方向盤,說了一句,“小麻雀偷偷瞧我做什么?”裴向雀被抓了現(xiàn)行,正了正脖子,“哪有,沒有……”陸郁笑了笑,“和誰學的,最近還會狡辯了。”裴向雀快速地瞅了他一眼,低低地嘟囔著,“和陸叔叔,學的。”陸郁搖了搖頭。車開得不快,但路途不長,很快就到了。洗漱過后,裴向雀沒好意思在陸叔叔面前抄作業(yè),想要先為陸郁唱歌。他跟著陸郁回家,伏在床頭,為陸郁唱歌。最近都是陸郁點歌,他一半時候點江南的小曲,一半點現(xiàn)代流行歌曲。裴向雀有點緊張,他希望陸叔叔點家里的小曲,贊美家長好風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