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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或許是因為相愛的緣故,他就是能夠清楚地體察到陸郁的感受,他的陸叔叔方才很難過似的,可卻沒有同自己說。他真的,是去國外談生意了嗎?裴向雀縮在被窩里打了個寒顫,強迫自己不再往深處想下去。第二天一大早,他約了陸靜媛出去喝奶茶。兩個人才開始聊著無關緊要的閑話,后來裴向雀忽然發(fā)過來一句,想拜托你辦一件事情,別讓別人知道。陸靜媛見他說得這么鄭重,還和地下黨接頭似的偷偷瞥了瞥周圍。裴向雀才告訴陸靜媛,讓她托人去查李程光最近的行蹤。這是最好的辦法,因為陸郁的消息很難查,而且有風吹草動都會被捉到馬腳,李程光則不同,但他又是陸郁最重要的助理,陸郁要辦什么事情,基本離不開李程光。裴向雀平時都很傻,只有在遇到同陸郁相關的事情時,腦子才會突然靈光起來。陸靜媛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節(jié),她還不明白,喝了一口奶茶,笑嘻嘻地問,“向雀你是怕我三哥出軌嗎?他那樣的性格,對你還那么好,是不會的?!?/br>裴向雀皺著眉頭,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不是,我怕他出事。”陸靜媛可是個小富婆,又舍得砸錢,雖說這錢裴向雀讓她先記在賬上,等過后再還,可陸靜媛倒沒那個意思。這么砸錢砸下去,很快就出來了成效,那個私家偵探盯了幾天,說是李程光每隔兩天就會帶著文件去一次與工作完全不相干的地方,待足幾個小時再離開,非常可疑。這個消息傳給了裴向雀。他對陸靜媛講,“我明天就去那找陸叔叔。”他幾乎可以肯定,陸叔叔就在那里,而不是什么騙自己的國外。第二天是個好天氣,心理醫(yī)生來得很早。陸郁和醫(yī)生相對而坐,旁邊便是窗戶,簾子是深沉的紅色,并未完全合攏,從縫隙里透出微微的光,照亮了這一小片地方。陸郁似乎是很放松的,撐著額頭,瞧著窗外。只是很冷淡,也懶得掩飾,連溫暖的日光照拂到他冰冷的琥珀色眼瞳上都變得蒼白無力。好像誰也無法打動他。即使是這位在心理疾病方面聲名卓著的醫(yī)生,治療了這么久,也只開出了一些藥,而關于對方的心理問題,除了陸郁自己透露的那些,還是一無所知。這是醫(yī)生見過的最為棘手的病人,他有著強大的自制力,能夠克制自己的行為不傷害到心愛的人,也知道自己生病了,想要控制病情,可是沒人能撬得開他的心。這怎么談得上治療?醫(yī)生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還是打起精神,展開病歷簿,笑容滿面,似乎像是朋友間的談話,“今天,我們來聊點別的。昨天吃的藥有效果嗎?你還會做那個夢嗎?”陸郁對醫(yī)生還是很客氣的,微微笑著,可說出來的話語似乎并不如表現出來的溫柔,“也許有效。還是做了那個夢,甚至他昨天和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回想起了夢里的情景?!?/br>那是個十分美麗而誘人的夢。在那個夢中,他把金絲雀關在了金絲籠里,戴上鐐銬,成天赤身裸體,誰也不能瞧見他,裴向雀的眼里只有陸郁。他的金絲雀日日夜夜為了自己歌唱,可是壽命仿佛也變成了和金絲雀一樣長,陸郁的頭上還沒有白發(fā),裴向雀卻已經被困死在了籠子里。他再也不會為自己唱歌了。夢境里的陸郁模模糊糊地想著。陸郁從未向旁人具體地描述過這個夢境,即使醫(yī)生追問過,他也不會多吐露半個字。而今天很明顯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醫(yī)生只好再尋找別的突破口,他想到了另一件事,小心翼翼地問:“那你,可不可以在接電話的時候也順便讓我聽一聽他的聲音,那應該對你有幫助?!?/br>“這可不行?!标懹裟请p狹長的眉眼上挑,已經開始不耐煩了,“我做不到。我不可能在眼皮子底下把他的任何一樣東西分享給別人。”陸郁的占有欲處于近乎極端的狀態(tài)了,如果不是他的克制力著實驚人,能夠控制自己的行為,醫(yī)生都不敢在毫無防備的環(huán)境里同他交談。醫(yī)生一愣,跳過了這個話題,他最后還是忍不住說:“陸先生,按照這樣的治療進程,你是沒有辦法……”他沒有再說下去。陸郁也心知肚明。他們才結束今天的診療,醫(yī)生又為陸郁做例行檢查,天卻忽然變了。陸郁偏頭去看外面,太陽已經被烏云團團遮住,陰陰沉沉的,要下雨了。而裴向雀因為擔心自己的身邊還有人跟著,只好裝作在家錄音,其實偷偷摸摸從圍墻翻了出去,在陸靜媛的幫助下來到那個地方。那里是陸宅。裴向雀讓陸靜媛先回去,自己繞著老宅跑了一圈,也沒找到能進去的地方。此時又下了雨,裴向雀沒帶傘,渾身上下都濕透了,烏黑的頭發(fā)黏在額頭上,可憐巴巴地蹲在陸宅的正門外。他抬頭瞧著里面,撥通了爛熟于心的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裴向雀朝手上呵了口氣,又搓了搓,笑容依舊很天真,“陸叔叔,我找到你了。就在,外面等著你。”陸郁緊急把李程光從公司叫了過來,過了幾個小時,才從外頭撈到了一只濕噠噠的小麻雀。外面的溫度很低,裴向雀的衣服又浸透了雨水,冷的發(fā)抖,卻還是在見到陸郁的那一刻撲了上去,親了一口他的下巴,“我找到你了。”陸郁一怔,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連擁抱都是輕輕的,似乎不敢用力,他問,“你找過來做什么?不應當過來的?!?/br>而心理醫(yī)生則是謝天謝地,他忽然覺得,陸郁的病也不是無藥可救。眼前的這個少年是陸郁的病,可他大約也是陸郁的藥。陸郁不打算同裴向雀解釋這件事,也解釋不清,可裴向雀明顯不是以前的小傻雀,他得知道自己的陸叔叔到底怎么了。便裝模作樣,看起來乖乖巧巧地跟在陸郁身后,只是離得有幾步距離。而到了樓梯上,裴向雀反身揪住了那個陌生人,也就是心理醫(yī)生的袖子,拉著他隨便跑進了一間屋子,重立刻反鎖上了門。門外關著還沒反應過來的李程光和陸郁。李程光瞧了全過程,已經是目瞪口呆,沒料到裴向雀還有這么大的膽子。陸郁現在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緒,轉身下去重重踹了幾下門,咬著牙問李程光,“開門?!?/br>李程光有點心虛,“老板,陸宅這么多門,幾串鑰匙,我就帶了個大門的?!?/br>陸郁的眼神讓李程光覺得老板會把自己直接生吞活剝了。裴向雀和那個人談了很久。他本來就不會說話,幸好背包里還帶著紙筆,才能談得起來。醫(yī)生詳細地為裴向雀說了陸郁的病情和目前的狀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