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膝頭磨得通紅，甚至都破了皮。他將裴向雀翻了個個，摟在自己懷里，又從抽屜里拿出藥膏，小心翼翼地摸了上來。

即使是再欲望上頭，陸郁瘋得最厲害的那段時間，他也牢牢謹(jǐn)記裴向雀真正的底線在哪？且絕不會超過這個底線，傷害到他的小麻雀。他從來不會叫裴向雀受傷，這是個意外。

擦完了藥，陸郁吻了吻裴向雀膝頭那一小片皮膚，有萬分珍惜。

裴向雀是被冰醒的。他還沒睡得太飽，眼睛還沒睜開就伸手去枕頭上摸打擾自己睡覺的罪魁禍?zhǔn)祝Y(jié)果就摸到一塊冰冰涼涼的東西。

他還沒來得及看，就又被另一只手拿了過去，睜開眼時只瞧見陸叔叔拿了一塊碧色翡翠，翡翠上雕刻了只展翅欲飛的鳥，也認(rèn)不出是金絲雀還是小麻雀，腳腕上卻還拴著細(xì)繩。

陸郁笑了一下，溫柔至極，撫摸著裴向雀的側(cè)臉，又將這塊玉佩掛在了裴向雀的脖子上。

裴向雀仔仔細(xì)細(xì)地瞅了好多眼，又舉到眼前，問：“好看嗎？陸叔叔?！?/br>
這句話也不知是在問翡翠，還是在問自己。

翡翠的顏色映著裴向雀雪白的臉頰，他的眼瞳里有光，是比翡翠還要清澈。

陸郁眼里含著笑，抬起裴向雀的下巴，他的姿態(tài)十分馴服，陸郁吻了上去，講，“當(dāng)然是我的小麻雀最好看?！?/br>
這樣的日子其實(shí)也沒什么不好，除了不能出門，也不能見外頭的陽光?？刹】偸沁€要治的。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總是有無數(shù)的事情可做，裴向雀扭過頭，瞧見自己背后的畫已經(jīng)花了，就對陸郁說，“花都快沒了，陸叔叔不為我，補(bǔ)上嗎？”

陸郁拿出工具，又想起上一次的情景，撫上了裴向雀的脊背，“阿裴怕是忘了上一回哭成什么模樣了？”

裴向雀瞪大了雙眼，磕磕絆絆地講，“今時不同往日，那一天，那一天是個例外?！?/br>
陸郁笑瞇瞇的，也沒再講話。

結(jié)果只是簡單地將那幅畫補(bǔ)全，勾勒了幾筆，裴向雀都哭腫了眼睛，他瞧起來是在可憐，連陸郁這樣的鐵石心腸都不好拿他之前講過的豪言壯語調(diào)侃，直接將小麻雀抱到了鏡子旁，清清楚楚地映著背后的那幅畫。其實(shí)同上一次畫的差不多，還是紅玫瑰與白百何，只是這次金絲雀站在了花瓣上，而小麻雀也露出了大半個腦袋。

裴向雀最近卻對鏡子有些陰影，不太愿意看，叫他想起了不太好的往事。

鏡面很冰，人的體溫也暖不了，裴向雀對此深有體會。而且裴向雀的腿細(xì)且長，被按在鏡子前時會不住地發(fā)抖，像是承擔(dān)不住身體的重量，可是向下滑的時候又會被陸郁攬住腰，繼續(xù)牢牢地摁在遠(yuǎn)處。

到最后又是哭得不像樣。而大約是因?yàn)槟谴慰薜锰珣K，陸郁左哄右哄都哄不好他，只好許下空頭條款，說是答應(yīng)裴向雀一個消減，什么樣的都行。

這個有總比沒有好。

裴向雀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揪了揪陸郁的衣袖，問，“陸叔叔，還記得上一回，答應(yīng)我的話嗎？”

陸郁點(diǎn)了頭。

裴向雀抿了抿唇，猶豫了片刻，還是很堅定地開口，“我想去見，見那位心理醫(yī)生?！彼梢赃@樣一直和陸郁這么待下去，可是還是要知道陸叔叔現(xiàn)在的病情到底怎么樣了。

陸郁答應(yīng)裴向雀的事情，是沒有不作數(shù)的。第二天早晨，裴向雀如愿以償?shù)匾姷搅四俏恍睦磲t(yī)生，他似乎也很意外，兩人沒談多長時間，裴向雀就離開了書房。

陸郁也沒問他們談了什么，反正他也能猜得出來。到了下午的時候，他忽然頭疼，是換了新藥的副作用，裴向雀不許他下去做飯，替他按摩了一下午。

裴向雀側(cè)躺在裴向雀身邊，他的皮膚雪白，似乎抹了油和蜜，滿是動人的光澤，即使只是躺在那里，什么也不做，都像是要誘惑著陸郁過去嘗一嘗芳香可口的滋味?？涩F(xiàn)在上頭已經(jīng)布滿了斑駁的紅痕，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連成大片大片，很明顯是陸郁嘗了一遍又一遍，卻還是戒不了裴向雀的味道。

陸郁生病了后，有了些小孩子脾性，瞧著裴向雀的模樣，突然就干巴巴地扔出來一句，“我想看你哭?！?/br>
裴向雀嘆了口氣，生病的人最大，什么要求也不能反駁，便說：“那我，哭給陸叔叔看？”他一貫不怎么哭，因?yàn)槭郎蠜]什么能叫他哭出來的事情，可陸郁是個例外。

陸郁又不要了，他的頭其實(shí)沒好，依舊疼得厲害，可是卻不想再叫裴向雀費(fèi)力，輕松地把裴向雀按到在他的身下，認(rèn)真地回答，“不是在床上，我便見不得你哭?！?/br>
裴向雀還是皺著眉，“陸叔叔的病，什么時候，能，能好？別的不說，這樣，一直吃藥，對身體不好?！?/br>
陸郁抱著他，換了一個方向躺著，抵住左邊的額角，頭疼地要輕一些，“你不是問了醫(yī)生嗎？”

裴向雀嘟嘟囔囔地抱怨著，“可是，可是他讓我問你，從前的事?？晌遥抑?，你要是不愿意告訴我，問你你也，也不會說?！?/br>
陸郁溫柔地看著裴向雀。他的小麻雀瞧起來難過極了，連上一回的綁架都不能叫他害怕，卻為了自己的頭疼和生病擔(dān)驚受怕，動也不敢多動一下。

那都是些遙遠(yuǎn)的舊事，他并不覺得從前的事情是他的心結(jié)，可是醫(yī)生既然那么說了，他也沒什么好隱瞞的，講給自己的裴向雀聽。

他沉默地吻了吻裴向雀的臉頰，“從前和你講過我以前的事，有些是真的，有些是騙你的，都不太記得清了。”

陸郁笑了一下，語調(diào)平淡，“不過有一件事肯定沒和你說過，怕嚇到你。我的母親，她也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她是自殺的，而且吊死在我的床頭?！?/br>
他頓了頓，指著自己旁邊的位置，講，“就是這里，早上醒過來，就看到她的腳尖在踢在我的眼前。我早就知道她活不了多久，果然，她死了?！?/br>
陸郁嗤笑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在笑秋子泓。他本來就早熟，記性又好，這么多年過去，還記得年幼時的事情。秋子泓到最后瘋的越來越厲害，誰也不認(rèn)識，只抱著陸成國的照片笑。

沒人能救得了秋子泓，甚至她自己早就想死了。

裴向雀卻想，難怪陸叔叔從來不讓自己睡那半邊床。

他親了親陸郁的下巴，對于這樣的往事也沒有多驚訝，只是心疼自己的陸叔叔，連說話都是溫軟的，“我從前以為，陸叔叔的運(yùn)氣一直，一直，直都很好?？涩F(xiàn)在看來，我和陸叔叔，好像，都，都挺倒霉的。”

“不過沒有關(guān)系?！迸嵯蛉钢逼鹕?，將陸郁整個人環(huán)入自己的懷抱，陸郁的個頭大，這樣是很費(fèi)力的，裴向雀卻開心極了，“我遇到了陸叔叔，陸叔叔也遇到了我。我們都轉(zhuǎn)運(yùn)了，現(xiàn)在的運(yùn)氣好。那些，那些過去的事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