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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虐,之所以毫不在意地服用毒藥,難道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希望看到他死?“我不想你死,我說過了吧!”傅清寒頭一次細細思索沈晏周的話,得到的結(jié)論太過震驚,整個人都惶恐起來。“我知道啊,可是,你想要自由?!鄙蜿讨芸吭跇涓缮希鲋^,露出一絲微笑。“我不死的話,你怎么得到自由呢?”沈晏周仿佛真的認真思索過了,“雖然被你殺死更好一些,但默默死掉的話,你就不會那么傷心了吧?!?/br>“……這些年,你都在想這種事情?”傅清寒聲音有些顫抖。“沒辦法啊,因為只要我活著,就會一直想要你哦,”沈晏周微笑著,撩起傅清寒一縷發(fā)絲貼在唇邊,“想要把你關(guān)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想要舔遍你的全身,想要從早到晚都停留在你的體內(nèi)……”傅清寒說不出話來。遠處傳來一聲巨響,兩人所站的樹干都震動起來?!昂孟袷巧侥_那邊。”沈晏周很快松開了傅清寒的發(fā)絲,望向山的方向,身子輕輕一掠,已朝那邊奔去。傅清寒也緊隨其后,兩人到了山腳下,一泓深潭躍然眼前。“你在岸上等著,我下去看看?!备登搴f完,把上衣脫了,赤膊跳下潭水。潭水比想象中更深,他潛了許久,才看到水底一片幽藍。滿目盡是幽藍色的小花,在深水之下有種莫名的震撼。傅清寒盡量多摘取了些,收入懷中,腳蹬著水往上浮。上浮的時間仿佛比下潛的時間長了數(shù)倍,游了許久,他的眼前卻還是漆黑一片。不好了……他心中焦急,頓時氣更不夠用,猛然嗆了一口水,身子一下子下沉。便在這時,忽然唇上感受到柔軟的觸感,一口氣度了過來,傅清寒胸口的悶痛得到緩解,身子被人猛然一提,嘩啦一聲浮出了水面。短暫的黃昏在他潛入水底時悄然過去,一彎弦月掛在深藍色的夜幕。銀色的月華灑滿湖面,隨著漣漪如碎銀般浮動。沈晏周的白衣濕漉漉貼在身上,一頭青絲垂在身后。他指了指山頂,“終于知道那些野獸在逃什么了?!?/br>山頂此時正冒出滾滾黃煙,遠處林中一片渾濁。“這山恐怕是座活火山,時不時噴出瘴氣來,怪不得那些野獸和樹木都被毒成那副樣子,”傅清寒了然道,“島上那村莊恐怕是被突然噴發(fā)的火山灰覆蓋了,村民什么都來不及收拾就慌忙逃命去了?!?/br>“但是這潭水一帶卻沒有瘴氣?!鄙蜿讨艿馈?/br>“這里的水文地貌或許與別處不同,否則也不會生長這樣珍貴的草藥了,”傅清寒道,“現(xiàn)在四處都是瘴氣,我們一直被困在這潭里,也不是個辦法……”他回過頭,見沈晏周靜靜佇立在水中。明亮的月光之下,病容都被掩去了,唯有那清晰的五官,修長的身姿,如峭拔孤峰,透著一股純純粹粹的光風霽月。“三弟……”沈晏周冰涼的手指輕輕撫過來,他的身體逐漸靠近,一條腿纏上了傅清寒的腰。或許是因為被他方才清冽的風姿震懾,即使他現(xiàn)在做出如此色誘的姿態(tài),傅清寒竟也感覺不到一絲欲望的丑陋和粗鄙,以至于忘記了拒絕。沈晏周伸出舌頭舔舐傅清寒的喉結(jié)。他的身體如玉石般冰冷,卻唯有舌頭是炙熱的。傅清寒原本滿心都是對如何逃出島的考量和對瘴氣的擔憂,然而在沈晏周的欲望之下,他竟也漸漸放松下來。這種感覺,就仿佛世界末日即將降臨,人們只需沉浸在欲望之中的一種莫名豁達的安穩(wěn)之感。或許唯有在此時此地,傅清寒才能全心全意地感受這份太過沉重的感情。沈晏周吻住傅清寒的唇,身子弓起,將他壓下水面。兩人慢慢下沉,他卻也毫不在意。深深的水底,大片的幽藍花海,沈晏周納入傅清寒的欲望,雙腿纏繞著他,生怕他離開一般。傅清寒感到胸口悶痛的窒息感,雙唇卻仍然被親吻,身體卻仍然被緊緊纏住。沈晏周給他的感情,如深水之重,如窒息之痛,他此刻深深切切地感受著,卻絲毫不做掙脫。傅清寒覺得,一旦自己掙脫開,沈晏周就會默不作聲地獨自溺于水底吧,就像這些年他一直做的一樣。一想到這些,傅清寒就感到比這份感情更難以承受的錐心之痛。第十七章平靜的水面倒映著月亮的影子,須臾之間銀輝破碎,傅清寒猛然浮上來,喘息著用力將沈晏周拉起。“瘴氣比之前要少了,看來火山口不是持續(xù)噴發(fā)的,我們趁機快走?!备登搴馈?/br>“走不動了……”沈晏周雙臂掛在他的身上,喘笑道,“再做一次好不好……”“身體不行,腦子也壞掉了嗎?”傅清寒游到岸邊,將沈晏周撈起,抱著他走上了岸。傅清寒穿衣服的時間,沈晏周把瓷瓶里的藥都倒出來,一手撐著身體,一手挨個捏起放進嘴里。傅清寒頭發(fā)都來不及束起,一步跨過來抓住他的手腕,“你打算毒死自己嗎!”“渾身都太疼,不吃的話就動不了,”沈晏周掙扎了一下,“放手吧。”“既然知道會這樣,一開始就不要吃??!”“不吃的話,這里會疼得受不了,”沈晏周似是失去了耐性,蹙起眉指著自己的胸口,“每天晚上都睡不了,心痛得喘不上氣,每天都想把你抓回來,關(guān)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你讓我不要吃這種藥,難道要我去把你抓回來嗎!”“……我不是回來了么?!备登搴蝗皇チ似?。沈晏周停止了掙扎,身體微微顫抖,手中的藥丸滾落到了地上。傅清寒將他攔腰抱起,輕功一躍,掠地飛奔。他趕到岸邊,壽山口再次噴出大股黃色的濃煙。海邊漂浮著一片片翻白的魚肚,浪濤將死魚推上礁石。傅清寒將沈晏周放在船艙,解開繩索,迅速將船劃出。船劃出了兩三里遠,遙遙回望,滿天繁星下,壽山孤獨聳立。沈晏周偎在船篷,濕潤的長發(fā)一半落在了水中。傅清寒看了看風向,豎起船帆,走過去把他的頭發(fā)從水里撩起,在懷中擦干。“疼的話就喊出來,走不動的話我抱你走,鴆羽不能再吃了?!备登搴撓峦馀郏谒纳砩?。“三弟長大了啊?!鄙蜿讨茴~頭浮起虛汗,攏了攏外袍寬大的衣領(lǐng),微笑道。“以前小時候,也常常這樣看星星。每次看你坐在屋頂,我都要你抱我上去。”一些往事的片段闖入了傅清寒的腦海。“這樣空曠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