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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沈氏雜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3

分卷閱讀23

    有什么好看的,三弟你卻偏偏喜歡?!鄙蜿讨苡檬植亮瞬帘缓顾竦聂W角。

“廣袤又自由,即使人的生命有限,現(xiàn)實(shí)條件又諸多約束,但靈魂卻能縱橫在這浩瀚蒼穹,”傅清寒感慨道,“其實(shí)人的精神始終是自由的,人始終能選擇自己的道路,只不過要承擔(dān)后果?!?/br>
為什么靈魂是自由的,沈晏周卻覺得,即使如他一般隨心所欲地行事,卻仍覺身上押著重重枷鎖,無法逃脫。頭一次,他覺得傅清寒的靈魂,仿佛已離他很遠(yuǎn),遠(yuǎn)在銀河彼岸。

他望向傅清寒的側(cè)臉,專注地凝視著他眸中熠熠閃爍的光輝。這樣的光輝,仿佛來自靈魂的深處,能夠照亮心底無盡的黑暗。

“三弟……”沈晏周情不自禁地輕喚。

傅清寒回過頭看他,“怎么了?”

沈晏周微微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么,卻又抿住了雙唇。他朝傅清寒伸出手,在半空中頓了頓,又慢慢蜷回。最后他只是安靜地微笑著,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端詳著他。

“等從仙醫(yī)那里拿到解藥,我就把你接回家?!备登搴?。

“好啊?!鄙蜿讨苈晳?yīng)著。

時(shí)已黎明,只見東方微微泛白,繁星漸漸隱去。

二人趕回蓬萊島,司徒重明見沈晏周這副病體,居然活著回來,目中流出驚訝之色。

“佛家總說緣起性空,卻原來執(zhí)念,也能有這么大的力量,”他款款道,“只不過執(zhí)念太深,難免要入魔。”

沈晏周聽了,笑笑不語,袖中紅光一抖。

司徒重明連退兩步,輕咳一聲,頓時(shí)收了話頭,轉(zhuǎn)身高高興興地去拿傅清寒手里的藥引子,再不提這茬。

“這花如此珍貴,能做什么神藥嗎?”傅清寒問。

“既然去了壽島,想必你也看見,此花生長之處,瘴氣侵襲不得。以此花入藥,可解百毒,甚至起死回生?!彼就街孛髋d高采烈。

“可否讓在下見識見識這神藥?”傅清寒饒有興致問。

“說得倒輕巧,這花本就難得,煉藥過程更是艱難,至今……至今還沒人成功過……”司徒重明揣著手道。

傅清寒傷了他面子,笑笑不再多說,周旋幾句拿了枝葉蠱的解藥,便上船啟程往金匱城去了。

入了城傅清寒徑直把沈晏周送回府,隨即去了福祿王府。又過了三兩日,枝葉蠱解藥起了效果,福祿王的蠱毒未再發(fā)作。只見一條細(xì)如發(fā)絲的小蟲,從他指甲縫中慢慢滑出,眾人終于放下心,知道是蠱毒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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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時(shí)節(jié),西風(fēng)一層緊過一層,即便是江南小城,也四下透著寒意。

傅清寒騎著馬趕回沈府,匆匆走進(jìn)后院。推開小屋的門,沈晏周獨(dú)自躺在竹席上,雙手交握在胸前,長發(fā)散落在地。

他入睡的姿勢太過端莊,這已經(jīng)不是傅清寒第一次撞見這種場景。傅清寒心中不安,他覺得沈晏周這樣,就仿佛隨時(shí)準(zhǔn)備著撒手人寰似的。

他忍不住搖醒了他。沈晏周睡眼惺忪,須臾恢復(fù)了清明,微笑道:“三弟回來了?!?/br>
“聽下人說你這幾日都沒好好吃飯,”傅清寒嘆了口氣,“小福一走,其他人伺候的都不伶俐。我已經(jīng)讓老刀在遠(yuǎn)房里找個(gè)乖巧的丫頭,過來伺候你?!?/br>
“不用這么麻煩了?!鄙蜿讨茌p聲咳嗽起來。

傅清寒看著他有些發(fā)紫的唇,心頭涌上憂慮,“我看你這些天咳嗽輕多了,怎么面色卻更不好了?”

“身體總需要調(diào)養(yǎng),不是一時(shí)半會兒的?!鄙蜿讨芑卮?。

自從回到沈府后,沈晏周就像轉(zhuǎn)了性子,一味的好聲好氣。即便傅清寒為福祿王解毒,幾日未著家,也不見他像往常那樣暴怒。

這種感覺,就像原本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牛犢,突然被開水燙過一遍,一下子變得畏手畏腳,察言觀色起來。沈晏周什么都不多說,傅清寒心里就忍不住沒邊地亂猜。他自忖沈晏周恐怕是在福祿王府遭了虐待,受到驚嚇才會如此。如此一想,他心里就愈發(fā)焦慮。

“我連夜跑去姑蘇,給你買了海棠糕回來,你吃一點(diǎn)?”傅清寒從懷里掏出還冒著熱乎氣的糕點(diǎn)。

沈晏周掙了幾下,卻坐不起來。傅清寒將他扶起,讓他靠在自己的胸膛。如此一動(dòng),沈晏周的長發(fā)又散開,傅清寒看到了他的頭頂許多發(fā)根都白了。

“哥……”他忽然心里很難受,雙手抱緊了靠在懷里的人。

“嗯?”沈晏周一點(diǎn)點(diǎn)掰開海棠糕,掰出了指甲蓋大小的一塊,才慢慢放入嘴里。

“真甜?!鄙蜿讨苄α诵?,又咳嗽起來。這么一咳,嘴唇又紫了。

他身子前傾,伏在地上,努力地咳嗽起來。傅清寒跟上去拍他的背,他的咳嗽頓時(shí)劇烈起來,須臾抓起帕子,咳出了一口淤血。

咳出血后,他的表情反倒輕松了些,嘴唇也恢復(fù)了蒼白的顏色。傅清寒這才知道,他哪里是咳嗽減輕了,他只不過是連咳嗽的力氣都沒有了。

沈晏周歇了一會兒,也不再提咳嗽的事,卻問:“二弟去哪里了?”

“二哥去常州看一批貨,前天剛走?!备登搴卮稹?/br>
“怎么又去常州了,”沈晏周猶記得沈靖川幾個(gè)月前剛跑過一次常州,他有些失落道,“二弟總不在身邊,你叫他快些回來……”

“叫他回來做什么……”傅清寒心慌得不行。

沈晏周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回答。仿佛這個(gè)原因根本無需多問。他把頭枕在傅清寒的膝蓋上,修長骨感的手指輕輕撫著他緊繃的大腿,細(xì)長的眼梢仿佛藏匿了無盡的留戀。

沈晏周急著叫沈靖川回來,無非是想交代后事。傅清寒不敢再多問,因?yàn)樗静幌肼牭竭@樣的話。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時(shí)候,體會著被沈晏周支配的恐怖。然而一次支配著他的并不僅僅是這個(gè)男人的一顰一笑,而是真正的無法挽回的生離死別。

第十八章

金匱城中的酒樓熏香裊裊,此處原是福祿王的一處別院,他偶有邀人來此喝酒。略顯昏暗的封閉內(nèi)室,福祿王瞥著傅清寒微頷的頭,捕捉著他的神情。

“清寒,你二哥又去常州了啊,看樣子我們不得不小心常州都指揮使阮翎然了。”福祿王道。

“王爺說的是,聽沈家常州的絲綢分莊掌柜說,常州附近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兵馬。”傅清寒道。

“小皇帝以為阮翎然就能擋住我了么?!备5撏趵湫α艘宦?,“妖后和高柏老賊沆瀣一氣,騙了我的皇位。若是別的東西,我也不稀罕,但那皇位是我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