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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臺樹色內(nèi)容簡介:工程師X彈琵琶的醫(yī)生寫寫浪漫與堅定he他經(jīng)歷過失望,辜負(fù),又行走于世間百態(tài)最露骨的地方,卻依然留存了一顆少年之心。赤誠,坦蕩,以我所愛為愛,以我所恨為恨。而他則說,那我便管不了了,灑了我這一捧血,自有后來人接收。那日清雅茶堂,琵琶聲穿堂而過,像極了愛情疾疾,驚掠心頭。一個滿懷期待,一個一見傾心。孟新堂X沈識檐第一章不語驚情處魏啟明新開的茶館有點意思。孟新堂執(zhí)著一根煙,抬手,虛點向頭頂懸著的牌匾。“你這是個什么名字?”牌匾上書兩個字:了堂。字體勁挺,細(xì)看下來,能尋到點米芾的痕跡在里面,估計是從哪個當(dāng)代大家那淘來的。“這你就沒見識了吧,”魏啟明笑得得意,眼都瞇了起來,“現(xiàn)在的人都愛附庸風(fēng)雅,我這茶館賣的就是情懷,這名字起得越怪,越讓人看不懂,人家就越得覺得你這有文化、有深度?!?/br>孟新堂搖頭輕笑,指尖的煙畫了條小弧線出來:“合著你這是亂起了個名,蒙人的?!?/br>兩人又調(diào)侃了幾句,進(jìn)了茶館。剛進(jìn)門,就聽見一聲聲清脆的“魏老板”。一圈轉(zhuǎn)下來,孟新堂不得不承認(rèn),魏啟明這回還真是把這弄得有模有樣,起碼挺能唬人的。一溜的方桌搭著大長板凳,茶壺講究到不同的茶配不同的壺,紫砂,白瓷,蓋碗,還有老北京的特色大銅壺。最別致的,竟然還有京劇聲映襯著。孟新堂覺得新奇,四處張望,卻沒找到這戲聲的來源。魏老板陪著他轉(zhuǎn)悠,嘴上絮絮叨叨介紹著。“一樓大堂,二樓雅間。這一樓呢,不管是桌椅還是這吆喝聲,都完全復(fù)古。別的我不敢說,但是這大堂的氣氛啊,熱鬧勁啊,絕對跟早時候的茶樓有的一拼?!?/br>孟新堂在門口就已經(jīng)把煙掐了,這會兒跟著魏啟明走動,手上空落落的,怪不自在。魏啟明卻是興致正高,又指著一個側(cè)門說道:“看見沒,后面就是老胡同口,一幫大爺天天聚在那兒唱戲,傳到我這大堂里,就是天然背景樂,忒完美?!?/br>經(jīng)他這么一說,孟新堂才明白過來。他朝那個透著光的后門看了一眼,由于被竹簾掩著,看不清門外的光景。“你想坐樓上還是樓下?”魏啟明問。“樓下吧,”孟新堂收回目光,笑道,“還能聽聽曲兒?!?/br>兩個人揀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孟新堂對于茶不懂,也不講究,只按習(xí)慣,叫了一壺高沫兒。“你怎么今天有空過來了,”魏啟明翹著二郎腿,拄著胳膊問道,“平時哪見得著你?!?/br>茶水從龍嘴瀉出來,沏開一團(tuán)茶香。“項目出了點問題,臨時被叫停,這陣子在家休假。”魏啟明的臉上立馬現(xiàn)出驚訝的神色:“項目出問題?”孟新堂倒是神色如常,不甚走心地點了點頭。魏啟明古怪地看著他,擰著眉毛問:“得是出了什么問題,搞得你這個工作狂不上班了???”沒急著回答這個問題,孟新堂將茶杯遞到唇邊,不緊不慢地飲了一口。撂下茶杯,先夸贊道:“這茶確實不錯?!?/br>“得得得,這還用你說。”要是孟新堂都懂了茶,他這個茶館怕是要火到天上去了。孟新堂又自顧自笑了兩聲,才悠悠地說:“不上班倒也不是完全因為項目的問題,我跟領(lǐng)導(dǎo)吵了一架而已?!?/br>和領(lǐng)導(dǎo)吵了一架?這下魏啟明徹底合不攏嘴了。要知道,打從他認(rèn)識孟新堂開始,這人就已經(jīng)活得跟個40歲的大叔一樣,永遠(yuǎn)是旁觀般地沉靜,不動氣,亦不會為任何事紅臉。樓上下來一個小哥,棉麻布的對襟衫,毛巾搭在肩膀上。他站在樓梯上,扶著欄桿喊:“魏老板,客人找。”這一聲吆喝,打斷了魏啟明打算深究的問題。魏啟明揚頭“哎”了一聲,跟孟新堂說:“那你自己先坐會兒,我去說兩句話就回來?!?/br>孟新堂沖他擺擺手,示意他忙他的。魏啟明走后,孟新堂就悠哉地自斟自飲。他平日工作忙,活得專注又枯燥,沒什么愛好興趣,也沒什么高雅的追求,大部分時間都是埋頭在研究室里,在相對封閉的環(huán)境中日復(fù)一日地做著課題?,F(xiàn)在坐在這樣的茶館里,品著茶,聽著閑言碎語,蜚短流長,竟生出一種回歸平和的真實感。周邊人的雜談,來來往往的腳步聲,還有由側(cè)門而入的戲曲聲,于孟新堂而言都算是奇妙的體驗。門外的大爺唱的曲兒他聽不懂,但覺得挺好聽。聽他唱罷一段后,孟新堂敲著桌子想:反正還要歇好一陣兒,不如改天去正兒八經(jīng)聽聽?wèi)?,領(lǐng)悟領(lǐng)悟國粹。正這么想著,外頭的戲聲就停了。約莫是談?wù)摿耸裁从腥さ氖?,一陣爽朗的笑聲飄了進(jìn)來。很奇異,一片龍鐘渾厚的笑聲中,摻了一個青年音。心頭奇怪,止不住猜測。茶杯已經(jīng)亮了三次底。孟新堂正斟上第四杯,一陣婉轉(zhuǎn)的曲聲就在這時響了起來。弦聲陣陣,猝不及防鉆進(jìn)了人心。平白地,孟新堂手腕一晃,茶水便沖到了方桌上,濕淋淋地蓋了一大片?;艁y間,他伸出后三根手指,抵在矮胖的銅壺身上,銅壺不隔熱,孟新堂冷不防就被燙了手。30好幾的人,倒茶燙了手,可真有出息。拐著彎兒的調(diào)子還揚在空氣中,勾得他的心尖不住地顫,心神分不出半分給那幾根有些疼的手指頭。他斂眉沉吟片刻,將茶壺撂下,起了身,沒顧得上清理那一攤水漬。尋音問人,大概是古時戲文里才常出現(xiàn)的橋段。走向側(cè)門的途中,那曲子變了調(diào),原本是一個音出來,拖著個纏綿啼囀的尾巴,這會兒卻變成了密密切切的彈撥聲,均勻綿長,不知是用的什么指法。起承轉(zhuǎn)合間,孟新堂的步子停在了側(cè)門前。有光透過縫隙漏進(jìn)來,攜著影影綽綽的幾個身影。曲子又回復(fù)了初起時的勾人調(diào)子,孟新堂終于抬手,掀開了面前最后一道阻礙。竹簾翻起,驚走了臺階上的幾只啄著石子的鳥兒。圓桌石凳周圍,是幾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或坐或站,此外,格外打眼的,還有一個抱著琵琶的青年。他穿了灰色的運動短褲,上搭一件白色的長T,沒有任何花色,但映上了兩片好看的樹蔭。一把紅木琵琶豎在他懷里,從孟新堂的角度看去,只得側(cè)影。曲子行至激昂處,青年的手拂得飛快,琴弦已顫成了一個虛影。直至最后一個音落下,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