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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透出琢磨不透的光。 “那一腳,記得嗎?” 匕首挨著肌膚的感覺滲人得可怕,寧和音直接慫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是壞人呢,你當時身上血淋淋的,誰見了不得被嚇跑?” “呵……”黑衣人嗤笑一聲,“那你踹都踹了,要用什么來還?” 寧和音:“……” “金…金銀珠寶?”她試探問。 黑衣人聞言眉頭一擰,倏地又綻開一笑,眼中卻沒有半分溫度。 寧和音:“青云仕途?” 他手下的匕首更貼近她的肌膚,嚇得寧和音頭皮發(fā)麻,閉著眼睛嚎了一嗓子:“美人,美人總行了吧?我給你找好多美人來!” “不要其他美人,只要你?!?/br> 匕首驟然松開,寧和音還沒來得及睜眼,就覺得耳根上一熱,“三日后,我來取你的身子。” 寧和音:“……” 靠,好浪! 你這么浪你家里人知道嗎? 睜開眼,房里平靜得像從沒進過人。 寧和音不敢再睡那個被窩,縮到小榻上睜著眼一夜沒睡。 這日子,太他媽難了阿! 第二天起來,寧和音頂著雙熊貓眼去見寧丞相,把他嚇了跳。 “女兒啊,是不是爹哪里做的不夠周到?讓你受委屈了……”寧丞相當著下人的面表現(xiàn)得情真意切。 寧和音憔悴搖搖頭,“沒事,女兒只是受相思所累,想了一夜的夢中人,爹,求你了,你快點去求皇上賜婚吧?!?/br> 寧丞相睜大眼:“你才方過及笄,怎能如此恨嫁?聽爹的,等再過一兩年,到那時再——” “不!”寧和音發(fā)出悲痛的慘叫,“我就要嫁!” 寧和音把自己頭發(fā)一甩,在脖子上勒了兩圈,邊翻白眼邊喊:“爹,我是真心愛慕九千歲,你不讓我嫁給他,那我不如死了算了!咳咳咳……” “女兒,女兒啊……”寧丞相眼眶含淚,“你別沖動!” “咳咳……女兒所說句句屬實,毫無半分虛假!咳咳咳咳……”寧和音被勒得伸出舌頭,“咳咳咳……昨晚我沖撞了九千歲,他應該心里恨我了,可我那都是發(fā)自肺腑,我只想嫁給九千……咳咳,只想嫁給他啊!” 下人上來幫助寧丞相把寧和音的頭發(fā)解開,寧和音一跺腳,又邁著小碎步往一顆細柳樹撞過去。 “我要嫁,我要嫁,我要嫁……” 手腕粗的細柳樹被寧和音撞得東搖西擺,好不可憐。 等下人們連忙把花園里的柳樹都移走,寧和音又瞅準了專養(yǎng)金魚的小水池,跳下去浸了半邊身子在水里撲棱。 “讓我死,讓我死,讓我死……” 眾人:“……” 寧丞相心疼得上前把她拉起來,“爹答應你,爹全都答應你啊,我的好女兒,別再糟蹋自己了,爹心疼阿……” 寧和音趁沒人看到朝他眨了個眼,演得怎么樣? 寧丞相給她投了個贊許的眼神,是個人都會信了。 寧和音從池子里爬起來,換了衣服后有侍女看著,在小亭子里開始補覺。 相府千金鐘意九千歲,還為他各種自殺這件事,很快就從下人嘴里傳了出去,鬧得上京城人人皆知。 朝會上,寧丞相腆著老臉求皇上賜婚時,燕王清冷的臉黑成了鍋底。 立于皇上身邊的九千歲本人,面上毫無情緒,卻生生叫人感到心里發(fā)寒。 最終還是皇上擠著笑,“九千歲積石如玉,列松如翠,在這上京城內(nèi),再找不出第二位如此驚艷絕倫的人了,寧相家的千金愛慕你,在朕看來,實在是件很正常的事?!?/br> 眾人看到,九千歲長睫微斂,雪白如傅粉的臉上,殷紅的唇勾了勾。 “正好,臣同樣愛慕她?!?/br> 此話一出,眾人連眼珠子都驚掉了。 一樁足以轟動整個景朝的婚事,就這么成了? 在丞相府后院美滋滋睡著覺的寧和音,忽然察覺到了一股殺意。 她打了個冷顫,睜開眼,看到亭外的樹枝上坐著一人。 那人穿著一襲雪白勾云紋路的衣裳,懶散靠在樹干上,鴉青色的發(fā)僅用根玉簪別住,望過來時,眸里墨色濃得如化不開的夜。 他粲然一笑,伸出凈白的手摘了片樹葉,接著輕躍下。 寧和音看著他一步步走過來,走到跟前,將那片樹葉別到她耳朵上。 他的五官如同水墨畫般精致,眼里漾著笑意,唇角還勾出兩淺淺的小梨渦。 仿佛剛才的殺意只是錯覺。 莫不是又是哪個發(fā)春男配? 寧和音眨了下眼,“這是定情信物嗎?” “不是,是標記?!?/br> 他仍然在笑,甚至伸出手,幫她理了理發(fā)絲。 “三日后,我會親手取你的命。” “千萬……照顧好自己?!?/br> 寧和音:草,是死太監(jiān)! 她鼓起勇氣,滿懷希冀問:“臨死之前,你可以滿足我一個愿望嗎?” 莊沢手一僵,笑意淡了些。 “你認為呢?” 寧和音雙手握拳,“我的愿望很簡單的?!?/br> “再簡單,我也不會答——” “可以兩日后來取我的命嗎?” 莊沢:“……” 寧和音以為他沒聽懂,又強調(diào)了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提早一日來取我的命嗎?” 莊沢看了她半晌,唇方輕動:“你是不是有病?” ☆、第 5 章 “沒病,真的沒病?!?/br> 寧和音舉起三根指頭發(fā)誓,“不僅沒病,我的愿望,更是發(fā)自內(nèi)心。” 莊沢雙眸微斂,摘下她發(fā)間那片樹葉,輕柔抵到脖間。 “不如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br> “不不不,您是九千歲,在相府當眾殺人,被別人看見,影響會不好。” 寧和音擠出一個笑,露出標準八顆牙齒。 莊沢握著樹葉的手一顫,長睫低垂,陰柔的聲音從喉間溢出。 “你覺得,本官會畏懼他人目光?” “不不不,你想錯了,我不是貪生怕死?!?/br> 寧和音握住他的手,小心把脖子上樹葉挪開,手輕輕包裹住他。 “你難道不覺得,我是在關心你?” 莊沢垂眸看著握住自己那只手,彎唇一笑。 寧和音剛被這笑,被他嘴角邊梨渦晃了晃眼,覺得見到三月陽春白雪時。 手倏地一扎,他的指縫中,多了幾根針。 銀光閃閃,尖端烏黑。 寧和音:靠! 她光速一秒把手松開,在自己裙上蹭了又蹭。 “不是貪生怕死?”狗太監(jiān)的聲音適時響起。 寧和音:“……” “實不相瞞,死有何懼?我只是怕死得太丑了而已,聽聞毒發(fā)身亡的人會七竅流——” “你本來就丑?!?/br> 寧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