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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這么多年,真真是一晃而過。小仙也從未在這里停駐過這么久。看著他們,出生,掙扎著長大,艱難的活著,死去后身軀歸于塵土,魂魄再入輪回,偶爾的便會想,其實(shí)朝生暮死也不錯,一滴酒尚還是酒,化在海水中,就索然無味了。”“昴星君你今日當(dāng)真有病。”本座點(diǎn)評。他躺著,不成體統(tǒng)地笑了起來,卻笑的十分不像他自己。陳荊講的故事里有人說,皇家的人都有兩副面孔。本座覺得這與昴星君比起來當(dāng)真不算個事兒。我以為他是真的,他翻臉不認(rèn)人;我以為他是假的,他又甘心死在我手下;我以為他恨我入骨,他卻想方設(shè)法保住了我。但那些面孔,一張一張,都掛著惹人生厭的笑。本座至今不懂他為何要定下這十世之約,問過他,他敷衍的毫不上心,兩百年跟在本座身邊,甩都甩不掉,說著風(fēng)涼話,從未提起以前怎樣怎樣,本以為這算是我們之間唯一的一點(diǎn)默契,卻讓他今日敗了個干凈。“魔主,小仙欠你一句對不起,一直不曾講,想來時日沒剩下多少了,你不想聽我也說了。在下知道你對司木情深義重,在下雖然是那無關(guān)緊要的旁人,但也想提醒……”他的聲音低下去,驀地坐起身,抬手布下了幾道結(jié)界,氣溫驟然降了下來,“若你想一直記著他,便不要招惹公孫氏?!?/br>說完,他像是xiele氣,陡然跌落在屋瓦上,眉毛與唇角都結(jié)上了一層霜,他低聲咳著,嘔出一口血。罄魂定約,引血為誓……昴星君說了什么竟然遭到反噬?他為何要告知本座!“你……”昴星君擺擺手,說:“小仙法力不濟(jì),讓魔主見笑了。”說完平躺了下去,不再言語。本座心緒不平地坐在他身邊,抬手將結(jié)界修補(bǔ)上。悶了一天的雨水于此刻終于澆了下來,鋪天蓋地,似要把昴星君那一點(diǎn)微弱的呼吸聲都掩了去。陳荊推開門跑了出來,拿了一把油紙傘撐開,擋在絲瓜藤上,不過片刻頭發(fā)就濕透了。等折騰完他那架子,一扭頭,居然又看了過來。本座輕聲喚了他一句,不知是不是以為隔著雨水,他的目光有些茫然,只一瞬間,他仰著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笑容——這極可能是本座眼花。但反應(yīng)過來之前,本座已經(jīng)站了起來,雨聲都不見了,本座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那人卻無知無覺,踩著水跑進(jìn)屋檐下,一個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房門。本座站在屋瓦上,旁邊還躺著一個半死不活的昴星君,今夜有悶雷和閃電,全掛在天際,此起彼伏接連不斷,這些本座都見過。昴星君知道了什么才會定下罄引誓?他現(xiàn)在說出來又是想做什么?本座既然已經(jīng)同意不動公孫樾了,他為何還要說這種話?他對不起本座,他當(dāng)然對不起本座,可現(xiàn)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第29章第二十九章那日司木躲在綠蘿葉后面睡著了,便沒有再醒過來,我本以為他只是累了,就去找土地。土地坐在岸邊,連酒都沒有喝,望著遠(yuǎn)處的蓮葉發(fā)呆,我推了推他的胳膊,問他,你是不是想昴星君了?土地瑟縮了一下,一臉震驚地轉(zhuǎn)過頭,“阿魘你?!……哦不對,是小老兒想多了。”然后抖著胡子笑道,“阿魘為什么這么問?。俊?/br>“你不是愛慕昴星君么?”我抓過兔子,在他身邊坐下。土地見我猜中了他的心思,猛烈地咳嗽起來,臉憋得通紅,半晌才喘過氣來,“沒想到小老兒整個身子都入了土,還在你口中沾染上一段來路不明的桃花,哈哈哈哈哈!”說完,他爽朗地笑了起來。我覺得他十分莫名其妙。“司木他睡了好久了,還沒有起來。”土地嘆了一口氣,說:“讓他睡著吧,如果能睡過去就好了。”我問土地:“你們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嗎?”土地說:“為什么這么講。”因?yàn)槟切┤兆游铱匆娝麄儽持仪倪溥涞刂v話,像是在商量什么的樣子,司木躲在綠蘿葉子里我看不見,但是土地的眉頭卻一直皺著。兔子精咬住了衣服,爬上我的肩膀,我把它又拽回到懷里,它“噗噗”地不知道想要講些什么。土地說:“阿魘,小老兒不會害你,你信嗎?”“信吧……雖然如果你害了我,就沒人跟你搶酒了。但……你真的不會對吧?”我看著他問。土地笑呵呵地把酒壺塞進(jìn)我懷中,“老夫不與你搶,現(xiàn)在信了嗎?”我覺得土地這樣做有些看不起我了,我身為天魔之主,東西分給我的下屬又怎么樣呢,反正他們的都是我的?!拔倚帕?,你喝你的罷?!蔽矣謱⒕茐赝平o他。土地接過酒壺,半晌沒有講話。若水中央的荷花婷婷裊裊,沒有風(fēng)也十分好看,司木喜歡去那里摘蓮子,摘回來了再分給我們,司木很少吃東西,就算吃,吃的也都是些沒什么味道的,我便不與他搶,只有蓮子我還能陪著他吃下兩顆。岸邊有蓮葉,一路鋪到過去,這是司木種下用來讓昴星君踩著去抓魚的葉子,他摘蓮子的時候也是從這里走。我站起身,也想到水中去,如果司木醒過來剛好很餓,那我就應(yīng)該提前給他準(zhǔn)備點(diǎn)東西。結(jié)果剛踩到第一片蓮葉,我沉了下去。水淹過我的小腿,我嚇了一跳,土地老兒在岸邊哈哈大笑,兔子精“呲溜”一下爬到了我的頭頂,阿虺從岸邊游過來,繞著我轉(zhuǎn)圈。我有那么重?!為什么司木和昴星君不會掉下去!土地說:“阿魘,這是司木施的仙術(shù),你用不了。”我皺眉,“昴星君他能站上來。”土地?zé)o奈道:“因?yàn)殛男蔷彩窍扇税?,你與他們不一樣。”“那你呢?”“雖然只是個散仙,但也是可以踩上去的罷。”我回到岸上,“我想給他摘點(diǎn)蓮子回來,既然他不讓我走這條路,那活該他醒了沒東西吃?!?/br>土地老兒說:“你要是早讓司木知道你有這份心,他肯定會想辦法讓你走上水面。”我問他:“我與你們哪里不一樣?”土地沉吟了一下,前后矛盾地說,你與我們是一樣的。“可我踩不上司木的葉子!”“那只是表面上的,你心里”土地指了指我的胸口,“和我們是一樣的。”說著,他盯著我看了許久,然后居然放聲大笑起來。土地站起身,對著天空大喊,小老兒魔障了數(shù)百年,今日終于清醒,你們說他無心,不懂情,你們又懂什么呢!我抬頭看,一片清亮的天空,不知道土地在發(fā)什么瘋。我拉住他,說:“你別喊啦,司木在睡覺呢,我可以凍上河水,再走過去摘蓮蓬?!?/br>土地驀地拉住我的胳膊,說對,對。他花白的眉毛下面,蒼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