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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與對方熟識,她腳步一停,看了一眼左云裳,淡淡道:“這是東宮的左小姐?!?/br> 宮女投來的目光中徒然多了幾分震驚,她面上的笑容都變得古怪,“東宮的左小姐呀?!?/br> 四周宮人投來的目光中更多出許多意味,輕鄙,憐憫,得意。 左云裳聽到有人用自以為很小的聲音在她背后竊竊私語。 “快看,快看。那個就是要嫁給太子做寡婦的左小姐?!?/br> “嘻嘻嘻,太子妃,太子還能活到大婚的時候嗎?” “真可憐啊?!?/br> 第54章 靈玉臉色一變, 她在宮中行走多年, 自然也是見慣了人情冷暖的。但此時聽到這些話,仍是忍不住心涼。 太子好的時候, 莫說是太子妃, 就是她們東宮的宮人行走在宮中也是比他處多出幾分體面的,多的是來巴結的人。 左小姐自入宮以來就讓太子捧在手心,就連在太子那里也沒受過什么委屈, 都是太子哄著捧著的。她年紀小,若聽到這些一時惱怒傷心失態(tài),只怕更會給這些要看笑話的人增添出不少談資。 小姑娘家面皮薄,左小姐這性子一看就是在家中也是千嬌萬寵的嬌小姐,抹不開面?zhèn)穆錅I倒是好說。 若是一時激憤, 與這啟祥宮中的宮人生了口角鬧到太后面前, 那才真是難辦。 她擔憂的側目看了一眼左云裳,出乎意料的是, 她意料中應該面色難看亦或者垂淚憤怒的左云裳卻仍像是沒聽見那些話, 沒看見那些眼神一般。 汪栗也在暗暗注意著左云裳,見到她沒有半點反應也是有些驚訝。 她試探著對左云裳說道:“左小姐,她們沒沒見過您, 一時好奇也是有的?!?/br> 左云裳面色平靜的點了點頭,“不好讓太后久等,我們走吧?!?/br> 汪栗都要懷疑她是真的沒有聽到那些話了,若是當真聽見了,怎么能半點神色變化都沒有呢?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左云裳, 心說這人要不是真傻,就是在真能忍。 一行人繼續(xù)往前走去。 左云裳走入殿中時,原本在殿外都能聽聞的女子談笑聲一靜,三雙眼睛都一齊落在左云裳身上。 她來謝恩之前靈玉特意將她收拾了一番,但到底是時間匆忙,來不及做太多。 太子妃的禮服常服都還未發(fā)下來,內(nèi)務府趕制也是不及,新上任的太子妃穿一襲水紅的宮裙,裙擺隨著她的走動飄動,乍一看倒像是哪家高門的外命婦。 面上未施粉黛,肌膚白皙如玉,一雙眸子燦爛清澈,美人尚且年幼,眉眼卻已經(jīng)明艷不可方物。她一腳踏過門檻,這大殿仿佛都被她所照亮了。 放在黑貓身上慢慢撫摸著的手一頓,太后看著走來的姑娘,忽地想起那一日晗王剛回宮時在宮宴上所言之語, “臣在熙州遇到了一女,生的天香國色,臣想問大兄討一道旨意,把此女賜給臣做側妃?!?/br> “臣瞧上的是熙州左氏的長女?!?/br> “不行,”太子起身相阻,“八叔,你已經(jīng)有三位側妃了?!?/br> 少年望向晗王的那一眼,漆黑的眼瞳冰冷如寒劍。 當時未曾留意的細節(jié),此時重新串在一起,倒是有趣。 太后瞇了瞇眼睛,目光饒有興趣的落在走來的少女身上,唇角微勾,“這便是熙州左氏的長女嗎?” 左云裳俯身行禮,垂頭道:“臣女左云裳向太后娘娘請安?!?/br> 太后向左云裳招了招手,五指細膩凝白如瓷,朱紅的指甲上用金粉細細繪著花紋,“來,走近些讓哀家看看?!?/br> 左云裳走上前,仍垂著頭。 自入殿起她的禮儀竟沒有半點差錯,垂首行步之態(tài),倒是頗有幾分優(yōu)雅嫻靜的風姿。全然與貴妃方才所言的鄉(xiāng)野出身,性格粗野不同。 殿中不少侍立著的宮女與太監(jiān)都忍不住偷偷側目去瞧她。 太后笑盈盈道:“抬頭讓哀家看看?!?/br> 左云裳一怔,她不明所以的抬起頭看去。 美人含笑,一雙眼仿佛藏著春日里最美的一段光,勾得人沉淪其中。眼角眉梢的風韻遠勝年輕的姑娘,那是歲月留下的禮物,隨意撇來一眼都嫵媚難言,只覺半身都酥軟了下去。 這張臉縱使看看多少次,許久不見仍極富有沖擊力,左云裳雙眸微微睜大,再一次驚艷于太后的美麗。 伴隨著驚艷而來的是無數(shù)已經(jīng)被她所塵封的記憶,那些跌落到谷底,痛徹心扉的憤怒與悲傷。 太后與晗王是親母子,不但面容有幾分相似,就連性子也在很多地方上是一脈相承。 看著這張臉,她垂在寬袖中的手無意識的扣緊。 她眼中的驚艷取悅了太后,她的目光掃過左云裳,若點評著一只貓兒的品相般漫不經(jīng)心的點頭道:“的確是國色天香不假。” 她自己的親兒子是什么脾性,自然沒有人比她這個親媽更加了解的了。 這樣的面容能令晗王一見便想求娶,實在是太正常不過。 至于太子……他只怕那時在熙州就已經(jīng)與這左家的小姐有了接觸吧。 貴妃在一旁看得不爽,她想不通姑姑明明知道她有多討厭這個左小姐不是嗎?為什么還要夸贊對方? 她按捺不住出聲,負氣提醒道:“姑姑!” 太后揉了揉掌中的黑貓,“東宮娶新婦,這本是件喜事。但哀家聽聞太子已經(jīng)纏綿病榻多日,哀家這些日子也在為太子祈福,皇后那里自太子病倒便日日著舊衣,無心妝扮??蓱z天下慈母心?!?/br> 她話聲一頓,看了一眼左云裳身上的紅衣,“你身上這身紅裙倒是好看,怪不得太子病重仍掛念著要見你一面。” 言下之意,倒是說左云裳狐媚惑人了。 左云裳身體一僵,她在心中嘆了口氣,心說穿紅衣是太喜慶了,不為太子擔心。 她若穿了素色的衣裳亦或者舊衣來,太后只怕又要說她是失禮于前,鄉(xiāng)野出身上不得臺面。 也罷,總歸不管穿什么都是要有這么一遭。 她垂首端端給太后行了一禮,客氣的說道:“臣妾愧對太后娘娘的稱贊,有貴妃在此,實在不敢稱美。” 貴妃有孕,素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司辰師也親自為腹中子批命更是為這件事增添出一種傳奇色彩。 如今朝野內(nèi)外為貴妃所作的詩詞歌賦已經(jīng)將她的美貌和經(jīng)歷傳的神乎其神,關于她的來歷更是有好幾個版本。 什么花草成精下凡報恩之說,又有狐貍精轉世,神女下凡之類種種。 月滿盈缺本是常事,世上沒有什么十全十美地事情,自貴妃揚名之后,多得是夸贊她的詩詞歌賦,漸漸夸得人多了,能夸的角度都夸遍了。自然多出一些不同的聲音,為博人眼球也好,為了標榜不與世俗同流合污傲骨凌然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