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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親貴胄們中間會如鶴立雞群,活成個尷尬人兒。 叫他正經小心翼翼了一段兒。 結果師傅嚴厲中帶著幾分慈和,同窗們雖驕傲卻也懂禮。不但沒有他想象中的鄙夷刁難,還頗為照顧他這個小學弟。久而久之的,岳興阿也就忘了當初那些個擔憂。 如今大家伙兒態(tài)度陡變,岳興阿這疑惑之中就不由帶了滿滿的憤怒。 又一次以布庫為名的毆打后,岳興阿終于遭不住。頂著一對兒碩大的熊貓眼,直接質問對手的小郡王:“不小心,拳腳無眼?呵,你以前可沒有這樣的失誤!這才三天,你都借故打了我四回,就不知道小子何處得罪了兄臺,以至于你屢屢挑釁?” 次次以布庫為名,行毆打之實什么的。 簡直囂張。 岳興阿咬牙:“你都不怕我告訴師傅么?” 會這么說,倒不是他多告狀精。而是布庫師傅對他額娘萬般欽佩。愛屋及烏的,對他這個學生也很不錯,沒少為他張目。 久而久之的,就讓他有了這么一個殺手锏。 然而今日,這絕招兒突然就失效了。 原本還有幾分敷衍歉意的小郡王哈哈大笑:“去去去,你趕緊去!告訴富察師傅,就說小爺因你不敬生母的緣故,怎么也看你不上!” “跟你那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傻逼阿瑪一個樣兒,都是一文錢買十個的賤貨。燒八輩子高香攤上好額娘,偏不知道好好孝敬。只對那一家子牛鬼蛇神奉承,簡直就是……” “就是,捧著……哎,那句俏皮嗑兒咋說來著?” 小郡王皺眉苦思卻怎么都想不起來,還是他身邊的哈哈珠子諂媚上前:“郡王爺是要說捧著屁股親嘴,不知道香臭?嘖,這話兒雖說糙是糙了點兒,但意外地適合佟佳氏這小子呢!和碩襄格格為他整整隱忍了那隆科多數(shù)年,連和離都不忘為他鋪平道路?!?/br> “數(shù)度為他在佟佳府放話,為了救他差點著了隆科多那王八羔子的道兒。就連這尚書房的位置,都是襄格格親口為他往萬歲爺那兒求的。甚至為了使他能安心就學,博爾濟吉特郡王還親自上門按家拜托,就怕誰因他的阿瑪而歧視他?!?/br> “結果一片慈母心,都生生浪費在白眼狼身上!這混蛋不但不知道感恩,加倍孝敬生母。還因生母可算鼓足了勇氣,要跟博爾濟吉特郡王締結良緣而發(fā)脾氣。嘖,聽說連再不認格格是親娘的話都喊出來了……” “果然龍生龍,鳳生鳳。這沒良心的兒子啊,生來也是個小沒良心!” “白瞎了格格百般呵護!” 眾口一詞間,把小岳興阿說得臉色赤紅,連連反駁。連夫有再娶之義,婦無再嫁之德的話都給嚷了出來。 把他打到烏眼青的小郡王噗嗤一聲了樂出來:“且不說咱們滿族漢子,不信漢人那些嘰嘰歪歪。就信,你那老子也不是什么好夫??!” “守著那么好的福晉還不好好惜福,偏寵妾滅妻。害家門蒙羞,自己沒了大好前途沒成了綠殼殘廢。憑什么叫堂堂和碩襄格格給那么個玩意兒守節(jié)呢?” “就是,他配么?” “配個屁?。 ?/br> 例行上課,卻發(fā)現(xiàn)尊貴學生們吵成一團,還多對一欺負他最崇拜的襄格格之子? 富察師傅憤怒,就很想表現(xiàn)下他的師道尊嚴。 結果到了近前才聽到,岳興阿那小子竟然不敬生母?因格格要再嫁,甚至連不認額娘的畜生話都喊了出來? 富察師傅皺眉,直接接過了話頭:“和碩襄格格的種種發(fā)明奉獻,可說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甭說在大清,就縱觀二十四史,也難找出如她那般女子。單就格格對天下黎民、對江山社稷的貢獻,就足以叫我們所有人尊敬拜服。” “也同樣的,叫我等不能以尋常眼光看她,以漢人那些個三從四德去要求她。不然的話,她或許早就湮滅在后宅爭斗中。又何來后續(xù)那些震撼世人,叫天下都跟著受益的種種?” 一群學子中突然加入了道不和諧的教師音,現(xiàn)場瞬間靜寂。 只剩下玉錄玳的教師粉兒在那兒慷慨激昂著,反復表彰她為大清、為天下百姓所做的種種貢獻。直說得在場的小少年們熱血沸騰,對玉錄玳越發(fā)崇拜。也說得岳興阿恨不得時光回溯,好叫他死死捂住那惹禍的嘴。 但是蠢話已經說出口,悔改無力。 他現(xiàn)在所能做的,就只有盡可能地拖著討厭鬼們一起受罰。 看出他這意圖的小郡王勾唇:“同窗之間相互練習下布庫而已,說什么欺負呢?一個拳腳無眼,練到忘我處難免失了點分寸罷了。在下都已經賠禮認錯了,佟佳同學要不要這么娘們唧唧的不依不饒?” “就是,就是!” 大票的小少年們齊齊站出來,表示一切都只是正常的切磋。 欺負肯定是沒有欺負的,都是岳興阿過于敏感…… 人證太多,偏心眼兒的富察師傅也有心替偶像把不孝子扳扳正。自然而然的,岳興阿這頓罰就不會輕。 挨揍、挨訓,明明是苦主卻領了罰…… 小岳興阿哭,只覺得這一天簡直是自己短暫人生中最最黑暗的一天。 然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經富察師傅一番講解,也跟著被襄格格圈粉的小少年們愛上了幫偶像教訓兒子的行為。每天N多雙眼睛盯在岳興阿身上,各(花)種(樣)督(百)促(出)。 特別輕易地,就叫岳興阿回想起天天被瑪法折騰著背、學的感覺。 三天都沒堅持到黑,他就頂著一臉憔悴去了和碩襄格格府。 玉錄玳很忙,也著實不愿意聽那些個看似大義,實則自私無比的屁話。直接擺手沒空,叫他改日再來。 可算放下了臉面來主動修復母子關系,卻連大門都沒進去什么的…… 岳興阿眼前一黑,如墜冰窟。 想也知道次日再去尚書房,會面臨怎樣的刁難與欺負?;氐劫〖迅?,那幾個堂兄弟又會如何冷嘲熱諷…… 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能意識到在額娘的庇佑下,他這小日子過得多無憂無慮。而失去了額娘的庇佑,他這生活又是怎么個天堂變地獄。強烈的對比一出,真真是,叫他不毀斷肝腸都難!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