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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那個結(jié)笑得停不下來,果斷放棄,把簪子丟回林今棠手里。 她心情很好。 她為這事追查了這么久, 如今總算有了半個結(jié)果,縱然之后的審訊依然是項大工程,也不妨礙她此時心中輕松。 尤其見了他,就更加高興。 林今棠看她就像看一個搗蛋鬼,略有些無奈地用手指把結(jié)梳順,倒也沒重新挽髻。 他溫聲道:“你可要歇息?” 紀瀟搖頭:“半個時辰后我便要進宮向阿爹交差,現(xiàn)在還得寫寫折子?!?/br> 林今棠默默起身,替她將外間案上的紙筆鋪開,開始研墨。 紀瀟洗完臉回來,墨便已經(jīng)研好了,等她寫到一半忽而感到口渴,又發(fā)現(xiàn)茶杯里已經(jīng)乘好了水,寫完折子,林今棠便直接讓人把早膳端了上來,也不知他什么時候叫人去做的。 要出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連馬都備好了。 如此熨帖,叫云山殿的婢女們見了,都自愧不如。 出王府后,荊雀在后面小聲與唐鳩說:“有點奇怪,我覺得林正君越來越像當家主母了?!?/br> 唐鳩笑瞇瞇的也不接話,倒是紀瀟回過頭來。 荊雀還以為自己要被訓(xùn)斥了,連忙在馬背上坐端正,卻聽紀瀟笑著道:“嘴甜,等這邊事完了,賞你兩天假?!?/br> 荊雀驚喜不已。 —— 成康帝下了朝常在紫宸殿辦事,此時紫宸殿外已經(jīng)聚集了十幾名大臣,等待圣人隨時傳見。 他們剛剛都在朝堂上聽說了昨日發(fā)生的事,實在不可謂不精彩。 先是齊王在宮中偶然聽到長公主與淑妃的密謀,隨后借九公主的名義,引淑妃動手,然而臨到動手前,齊王又想到只釣出淑妃一人不行,還得引出她們話中的“將軍”,于是改變主意沒有當場抓住淑妃派去的人,而是讓淑妃以為九公主已經(jīng)假扮宮女逃出了宮。之后紀瀟又佯裝突然提審曹共舒和刺客,這自然會讓淑妃認為是紀瀟從九公主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他們擔心有變數(shù),故而想要先一步對牢中的人動手。 而齊王讓自己人扮成囚犯埋伏在牢里,抓捕了前來送加了料的食物的人。 當曹駙馬知道自己一心效忠的人信不過他發(fā)而要毒他,且齊王已經(jīng)徹底知道了真相,便如實交代了。 當然,即便他不交代,紀瀟也會對外說他已經(jīng)交代了,他背后的“將軍”本就已經(jīng)防備他翻供了,自然輕易就會信,而當“將軍”認為自己已走投無路的時候,便動用了最后的籌碼——兵。 所以紀瀟在城門口也留了人,許卓季的身影一出現(xiàn),便被抓了個正著。 他的兵馬恐怕不在城里,又走得匆忙,身邊就只帶了幾個得力的親兵,因此被紀瀟的人輕松制服。 大臣們先前得了成康帝的吩咐,說讓他們討論此事,因此互相都低聲交流了一番,理清楚經(jīng)過,仍有疑惑。 “曹二和那些刺客一開始都沒有供出來,怎么許卓季現(xiàn)在又防備他、派人去給他下-毒了?” “因為如今淑妃那邊暴露,他們怕我詐出什么來,何況曹二第一次翻供沒受什么苦,如今在牢里蹉跎了這么久,誰敢保證他的心思不會變?” 大臣們覺得這個聲音年輕得很,轉(zhuǎn)頭一看,嚇了一跳,紛紛給紀瀟行禮。 紀瀟擺擺手,問道:“諸公談到哪兒了?” 大臣們面面相覷了一下,又提出五花八門的問題。 紀瀟便后悔剛才多了那么一句嘴。 她趕緊托盧公公通報一聲,盧公公卻直接道:“官家吩咐,您來了便直接進去,里頭就差您了?!?/br> 紀瀟如蒙大赦,連忙進了內(nèi)殿。 這里面的疑問太多了,有些連她自己都并不明白,又如何解答。 曹駙馬為什么一開始供出許將軍,后來又改口翻供指控郡王? 淑妃與將軍到底是怎么搭上的? 長公主到底扮演了一個什么角色? 郡王又真的無辜嗎? 殿內(nèi),曹相與幾位位高權(quán)重的大臣都在,呈兩列而坐,成康帝給紀瀟留了右手邊的位置。 等她到了,將折子呈上,才開始議事。 先起身的是刑部尚書,就在紀瀟回府寫折子的那一個時辰里,許卓季對著親自去“招待”他的刑部侍郎狡辯,說他只是聽聞在城外郊野山莊里靜養(yǎng)的老母病了,因此才一大早著急地趕到城門。 至于長公主口中的“將軍”,大晏有那么多位將軍,怎么能直接扣在他頭上呢? 紀瀟聽了,神色鎮(zhèn)定,如果這么輕松就能讓他狡辯過去,那她也不會布那么大的局了。 果然刑部尚書又道:“然而丑時一刻,齊王的人便已將那幾個送毒飯的獄卒查清楚,又把情報都送到臣這里來了。那些獄卒都有家人握在許將軍的手上,且有證據(jù)可以確定他們是許將軍的人,他們也全都招認,的確是許將軍指使他們來送飯的。今日凌晨,十六衛(wèi)查了淑妃的寢宮,亦發(fā)現(xiàn)她與許將軍往來的信件?!?/br> 成康帝沉著臉色問:“他有什么話說?” “沒有?!毙滩可袝卮穑俺寂c侍郎亮出證據(jù)后,許將軍再未開口說話?!?/br> 成康帝道:“無論什么手段,把他的嘴給朕撬開!” 刑部尚書不愧是掌管刑部多年,對著天子之怒依然面不改色:“臣遵旨?!?/br> 成康帝見他沉穩(wěn)靠譜,神色稍緩:“曹共舒那里可還問出些別的了……” 這件事牽扯甚廣,滿朝上下商議多日,十六衛(wèi)與刑部衙門燈火通明了幾個晚上,連紫宸殿里的會面都進行了十多回。 終于才有了定音。 這盤局的第一步,乃是大公主駙馬曹共舒這枚棋子走出的。 他早年與許卓季之子有私交,后來因家族立場不一致而疏遠,實則私下仍有聯(lián)系。 曹共舒論才華實干,比不上自家的嫡長兄,父親一心培養(yǎng)長兄,雖未曾虧待他,卻也從未看重。 他自己卻有抱負,欲以勤補拙,刻苦讀書十余年,最終落了個尚公主的下場。 偏偏從古至今數(shù)來唯有本朝尚公主不得入仕。 對一個一心仕途的男子來說,這是何等不忿之事,故而他懷著對父親的怨念,對大公主的遷怒,對家族的冷漠,行差踏錯,接過了許卓季遞來的橄欖枝。 那已是八年前的事,而兩年前,郡王仗著在生意場上與曹共舒時長碰面,欲從他下手,以拉攏他身后的曹氏,后意外發(fā)現(xiàn)曹共舒也有謀事的才能。 便讓曹共舒做了郡王府上的門客。 這年頭家家都流行養(yǎng)個幕僚門客什么的,并沒什么奇怪的,有的可能看你順眼,便收做了門客,未必真會用到你。 曹共舒便是如此,郡王禮遇于他,卻從未讓他辦什么事,最多不過將從商上的事問他拿拿主意。 而曹共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