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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正常不過了。 可席子上的人卻不一樣。 席子上的人是真真兒的孱弱單薄, 一層薄皮包著弱骨, 雖說看著約莫還是個(gè)少年,卻半點(diǎn)沒有傳聞中北夷的少年人各個(gè)兒都壯得像一只小牛犢的樣子。 黃曲之毒雖烈,但也正因?yàn)槎拘悦土?,并不會有時(shí)間把人折磨成這副模樣。 “他也不是北夷人?!绷衷娷矄柕?。 “你救救他。我知道那枚玉墜的成色未必入得了你的眼, 但我身上實(shí)在沒有旁的東西了?!便读税肷闻崂什沤又溃骸八?,是我弟弟。” “玉能養(yǎng)人,給他壓壓驚也是好的。”林詩懿從袖袋中摸出玉墜子,塞進(jìn)了少年的懷里,“診金,你日后有銀子再付罷,我行醫(yī)向來只收銀子,不接受物抵?!?/br> 說罷她起身,環(huán)顧屋內(nèi)一圈,“我還能出去么?” 裴朗搖搖頭,“你需要什么,我去取。” 林詩懿淺淺一笑,“連開方子的紙筆都沒有,我說了你能記住嗎?” 裴朗愣了愣,“我去取來?!?/br> 裴朗按林詩懿的吩咐取來紙筆,又顛顛兒地去抓了藥來;現(xiàn)下搬來了小煤爐,藥罐子里正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兒。 他瞧著林詩懿從頭到尾一臉專注,現(xiàn)下盯著藥罐的眼神也是不散半分,一直找不到到機(jī)會言語半句,只能背著手在狹小的房間里來回踱步。 林詩懿拽下袖口裹住手,掀開藥罐子扇走熱氣仔細(xì)瞧了瞧,接著又端起罐子把藥濾了出來,這才起身盯著裴朗,“裴公子不妨直言?!?/br> “大夫……”裴朗看看林詩懿,又看了看草席上的人,“他……” “小裴公子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吧?!绷衷娷彩謭?zhí)一小塊破木頭板子輕輕扇著剛熬好的藥,“他幼時(shí)可是患過小兒疳癥,五臟疳中他尤以腎疳最重,以至于現(xiàn)在仍是肝氣不足,脾胃失和,是以中毒雖并不深,卻最先一個(gè)倒下了?!?/br> “中毒!”裴朗聞言上前兩步,眼珠子瞪得幾乎快要掉到地上了,“這不是瘟疫嗎?你說這是中毒?” “瘟疫?”林詩懿聞言也是驚圓了眼睛,她搭了病患的脈象,除了一些陳年的舊疾虧薄了身子,并看不出什么疫病的跡象。 她細(xì)細(xì)想來,黃曲之毒起先的病征無非是一些上吐下瀉的表現(xiàn),連北境大營的醫(yī)博士都能誤診為大瘕泄,那么在缺醫(yī)少藥的丹城,不善醫(yī)理的北夷人見一批批健壯的兵士因同樣的癥狀倒下而懷疑到瘟疫的方向,倒也說得通。 林詩懿的目光再次沉淀下來,“你還知道些什么?” 北境氣候常年干燥,夏短冬長,北夷人果然從未見過黃曲之毒,甚至有可能從未聽聞過。 他們把大批兵士的死亡歸結(jié)于瘟疫,是魔鬼的詛咒,天神的考驗(yàn);因而才有了早上林詩懿遇見的深坑焚尸的場面。 “斯木里已經(jīng)傳信回草原,求大薩滿親自做法驅(qū)邪?!迸崂视衷傧蚯翱拷鼉刹剑吐暤溃骸叭粑覜]有猜錯(cuò),恐怕連他自己,也害了病?!?/br> 林詩懿聞言眸色一凜,“所以……” “是。”裴朗頷首,“若再讓我猜,那便是他們信不過你,所以要你治好我弟弟才能放心把斯木里交給你。” 話已至此,林詩懿也不再過多言語。 她將手伸到碗底探了探溫度,便端著藥碗來到少年身邊蹲下,小勺一口一口慢慢地給少年喂藥。 這過程也并不簡單,少年嘔出了不少藥汁兒,林詩懿毫不避諱地伸著袖口便幫人抹了去,花了得有小半個(gè)時(shí)辰才算是將一碗藥喂完了。 裴朗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幾次上前想伸手幫忙,卻終是不忍打斷林詩懿專注的神情,連之前林詩懿講到的中毒的事情也尋不到機(jī)會問個(gè)清楚。 直到對方一碗藥喂完,他才伸手接過林詩懿手中的空碗,遞上了一方帕子,“敢問大夫貴姓。” “我……”林詩懿在這一刻竟突然不知道該答什么。 從他嫁與齊鉞那一天起,相府嫡女林詩懿便更名齊門林氏入了齊家的族譜,但若要她答一句姓“齊”,她不甘心。 可若要答真名,林懷濟(jì)一朝宰相,只怕是引起不必要的猜疑,畢竟對于眼前的裴朗,她一無所知。 “我姓秦。”她思忖片刻,終于答了母親的姓氏。 “秦大夫。”裴朗擱下藥碗,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地,“請受裴朗一拜?!?/br> 夜里也沒有旁的去處,裴朗不知從哪兒找來一張矮凳,林詩懿便坐在席邊靠墻假寐,卻被裴朗一聲帶著哭腔的呼喊驚醒。 “裴朔!裴朔你怎么了,你不要嚇哥哥!” 林詩懿驟然睜眼,看見席上的少年痙攣著幾乎抽搐作小小的一團(tuán),嘴角還溢著點(diǎn)白沫。 她一步撲到席邊,跪伏在少年身旁,一邊搭脈一邊朝裴朗喊道:“銀針……隨便什么針,快些去找來!” 待裴朗帶著東西再回到破屋的時(shí)候,看見林詩懿正壓著裴朔要往他嘴里塞東西,他忙上前搭手,但還是看見林詩懿喂藥時(shí)被裴朔咬破了手指。 林詩懿胡亂地在裙擺上蹭掉了血跡,接過裴朗的針,“按住他,我要施針?!?/br> 裴朗只好忙不迭地點(diǎn)頭。 隨著林詩懿手中幾根銀針落下,草席上的裴朔也逐漸恢復(fù)安靜。 “你再去將我下午開的藥方多抓幾副來?!绷衷娷材税杨~頭上的薄汗,“一并放進(jìn)爐子里,就在這孩子身邊燒掉?!?/br> 裴朗聞言正要起身,聽到著后半句便又呆了,“為何要燒了?” “他少時(shí)帶著的痼疾不曾好好調(diào)理,現(xiàn)在脾虛胃弱,解毒的方子性烈,他現(xiàn)在受不起了?!绷衷娷财鹕斫忉尩溃骸般y針和參片只能吊住他這口氣兒,卻解不了他的毒。” 她轉(zhuǎn)身拿過紙筆再次開房,“先焚些藥物透過皮膚和呼吸多少能讓他先暫緩毒性,待我先開方調(diào)理他的腸胃才可再另行解毒。” 說罷,她已經(jīng)擬好了新的藥方遞給裴朗,“一并去取來罷?!?/br> 待一切事畢,裴朔終于又安靜地睡了過去,林詩懿終于起身展了展酸痛的腰背,看見窗外的天際盡頭已經(jīng)描上了一道迷蒙的紅線。 已是她離開北境大營的第二個(gè)天明。 裴朗也是這會才得空,在焚藥的爐子上燒了點(diǎn)開水,配著昨日的糙饃遞到了林詩懿手邊,“裴朔他……怎么樣了?” “你不必憂心?!绷衷娷步舆^吃食,放在手心里捂著,試圖驅(qū)走清晨的寒氣和滿身的疲憊,“他的病,我能醫(yī)?!?/br>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擔(dān)心……”裴朗怔了怔,“他們,他們說下午便要來看裴朔狀況的,你……” “病就是這么個(gè)病,我便只能這么醫(yī)?!绷衷娷才跗馃崴嬃艘豢?,“旁的事,便不是我這個(gè)大夫能cao心的了?!?/br> “那毒……”裴朗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