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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二人當做是普通人家出身。 可那日她侍候裴朔用藥,信手抹去了裴朔嘔出的藥汁兒,事后裴朗曾遞給她一方帕子。 那帕子的布料款式雖算不上金貴,瞧著也是很破舊了,但卻打理得很干凈,裴朗從胸口把帕子摸出來時,那帕子疊得整齊方正。 這不是尋常百姓人家常有的習慣。 在隗明,這是世家公子才有的教養(yǎng)。 “我的確不是北境人。”林詩懿說得不緩不急,“但若要數數北境十二城內叫得出名字的世家,我還算知道幾個。” “裴朗,你若姓個趙錢孫李,我興許還猜不到;但偏偏裴姓非是大姓。”她繼續(xù)娓娓道來,“數來數去也只能是當年裴城破城后從裴城的城門樓子上飛身一躍的裴城太守裴正庸;而他的兒子若還活著,當正好是你這個年紀。” 她說著突然傾身向前。 “可我仍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也是為著這事兒,讓我沒有在一開始便懷疑你的身份——”剛才裴朗是上前一步緊逼林詩懿,可林詩懿現在卻只用眼神便把裴朗逼到了墻角,“若我沒有記錯,裴正庸膝下,只得一獨子?!?/br> 這個燥熱的夏夜終于在此時起了點點徐徐的夜風,刮過裴朗背心里滲出的涔涔冷汗。 他整個人突然好像是一片枯萎的落葉,寂寥落寞地飄在北境的深秋里,不寒而栗。 “裴朔不是我弟弟?!彼焓址鲎∩砬暗男“?,好像非得有什么東西撐住他,他才能不倒下去,“他是我逃出裴城萬人坑后,在路上撿來的孩子?!?/br> 當年失去主帥齊重北的北境軍難挽頹勢,一夜之間猶如城倒山傾;而各城的守備軍常年被護在北境軍的羽翼之下,脆弱得好像一個稚子孩童,只能任由強大的北境人隨意拿捏。 北夷人將隗明王朝的北境十二城逐個擊破前后只用了不到一年,而當中的大半年時間,都折在了裴正庸堅守的裴城之上。 裴正庸率領裴城守備軍堅守裴城整整一個嚴冬。 當時已經被北夷人斷絕了所有補給和通信的裴正庸不會知道,整個北境除了一個遠在國境線上的丹城,已經全線陷落。 他等了一整個嚴冬也沒有等來援兵,終于在破城那日一躍跳下了裴城的城門。 他終于是等不到裴城的春暖花開,殉了他駐守一生的裴城。 燭龍棲寒門,光曜猶旦開。日月照之何不及此?惟有北風號怒天上來。 那是裴朗出生至今的記憶里,永遠不愿再去回想起的一個北境的嚴冬。 那一個嚴冬的裴城,是連日月都照不進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三次元纏身,可能都不會來得太早,但明天我會盡量粗長! 燭龍棲寒門,光曜猶旦開。日月照之何不及此?惟有北風號怒天上來。出自【作者】李白·唐 ☆、日月何不耀裴城 那一年裴城的初雪來得特別早。 “少爺——”張媽撐著油傘跑過來, “我的小祖宗誒,這雪落得這么老大, 老爺都免了你的早課了你怎么還不回屋去?” “乳娘?”裴朗放下手里刨雪的小鏟子,抬頭笑瞇瞇地瞧著張媽跑過來把傘撐在自己頭頂上, “我年頭上偷了父親的一壺酒, 就埋在這里呢,我想趁現在有空起出來, 明天帶去看娘親!” 那時的裴朗不過束發(fā)之年,清瘦干凈的臉上帶著笑, 滿滿的少年意氣。 裴家家風甚嚴, 他每日卯時起身便要和師父練習騎射和拳腳功夫,午睡后未時三刻開始跟裴正庸請來的先生讀書;一年里除了春節(jié),便只有母親忌日的那一天得歇。 他母親病逝后葬在了裴城外后山上的裴家祖墳里, 每到忌日這天, 裴正庸都會帶著他出城一天, 祭拜亡妻。 “明日……”張媽含糊道:“明日我們怕是不能出城去看夫人了?!?/br> “為什么?”少年臉上的笑容馬上暗了下去,失望的小眼神兒看著可憐極了, “可是每年的這一天都是要去瞧娘親的,今年若不去娘親該生氣了。” 裴朗是裴正庸的獨子, 雖嚴苛教導, 卻也關懷備至,裴正庸將兒子保護得很好;無憂無慮的少年還不知道裴城已被北夷人圍困足有月余。 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這……”張媽一時語塞,不知道要怎么安撫眼前失望的小少爺。 “朗兒,這幾日落雪, 山路難行,我們晚些再去,你娘親不會怪罪的?!?/br> 裴正庸身著甲胄筆挺地來到兒子的身邊,他的聲音里是父親的威嚴,眼睛里卻是父親的柔情。 “這幾日師父和先生都有事兒,就不能來盯著你了,你先隨張媽進屋去自行溫習,記著父親的話,要嚴于律己,萬萬不可耽誤了課業(yè)?!?/br> 聽到可以連續(xù)好幾日歇息,少年人的眼睛遮不住開心得放光,之前的失望也是一掃而空,“是!父親!” 裴朗在府中歇了月余終于是待不住了,裴正庸雖說停了他的課業(yè),近些時日以來連到他院里來檢查他的功課都免了,卻是加了新的規(guī)條,半步不準他踏出裴城太守府的大門。 不用cao練不用讀書的興奮勁頭在這一個月里早就過去了,少年心性如何關得住。 他想念西邊城門樓腳下那個瘸腿老伯攤子上的煎餅錁子已經很久了。 也不知是這入了冬的人犯懶,還是這入了冬年下就不遠了,裴朗覺得府內往日里進進出出的下人都變少了;連日日在他耳邊叨叨個不停的乳娘張媽除了一日三餐的給他送吃食、收拾換洗衣物,都很少在跟在他跟前兒轉悠了。 但他沒有多想,因為這正合了他的心思。 虧得這些年來跟著習武的師父日積月累,他瞧好一個沒人的檔口,三兩步便竄上了裴城太守府的院墻。 一躍跳下圍墻后少年得意地回頭望了一眼,沒被任何人發(fā)現。 他雙手拍了拍灰,哼著小曲兒便上了街。 裴朗剛拐出了太守府的小巷,卻再也看不見那個熟悉的,生他養(yǎng)他的裴城。 道邊零星的幾棵馬褂木早就落了葉,光禿禿的枝丫在冬日稀薄的陽光里顯得張牙舞爪。 熱鬧的集市不見了。 那些熟悉的冒著熱氣的小吃檔,在道邊支著竹席擺著的喧鬧茶寮,引著姑娘們駐足停留的首飾和脂粉柜,一面把醒木拍得啪啪作響一面唾沫橫飛的說書攤子,還有打把勢賣藝偶爾還來點騙人的小把戲的攤檔…… 他們,在裴朗看不見的角落里—— 消無聲息地死了。 少年雀躍的心情突然變得如履薄冰般的緊張,他不過月余沒有出門,熟悉的一切便都換了模樣。 北風卷起地上的積雪旋著圈地打轉,好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