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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冤家路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7

分卷閱讀57

    邊好言好語給了銀子安撫衙役,一邊叫人騎快馬給孟遜送信兒。

衙役有差事在身,只略略喝了杯茶,便說什么也不肯再等,死說活說非要帶曲江煙走,頌歌沒法兒,只好親自護送。

曲江煙等了這幾天,為的就是這一刻,她心里焦慮、緊張、害怕,都雜糅在了一起,神經(jīng)繃得極緊,連牙關(guān)都在發(fā)抖。她怕,怕不經(jīng)過審訊,就又定了她的罪,怕又像從前一樣,不問青紅皂白就關(guān)進(jìn)牢里,憑白無故又被人賣來賣去。

灌了好幾杯冷茶,這才故作鎮(zhèn)定的起身。她特意穿了一件素白的銀錢繡竹紋的襦衫,底下是雪白的八幅羅裙,整個人素雅得仿佛雪里白梅,清冷之極,卻也嬌艷之極,眉宇間鎖著輕愁,眸子里略帶焦灼。

她一上堂,曲江澧眼都直了,他往前一步,情不自禁的就要喊“jiejie”。曲江煙看向他,假裝遲疑的問道:“表,表弟?果然是你?”

朱老爹立時叫出來:“丫頭啊,雖說過了這么多年,可你果然一眼就把你表弟認(rèn)出來了,真不枉你舅舅待你,待你娘,待咱們家這么好,天可憐見,你表弟被冤枉成罪犯,終于可以洗清冤情了?!?/br>
曲江澧不明白曲江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可也算徹底明白,眼前這看起來不著調(diào)的老頭才是眼前這女子貨真價實的親爹,與自己確實沒關(guān)系。

他有些怔然的道:“表,姐?呵,時間過得太久,我不記得了?!?/br>
曲江煙想打他:小時候的機靈勁哪兒去了?甭管認(rèn)不認(rèn)親,先把眼前的牢獄之災(zāi)躲過去再說?

不過她也知道,曲江澧對自己,對朱老爹沒什么信任,一時半會兒就想讓他順著自己的想法辦,有點兒難,因此曲江煙也只是抹抹眼角,道:“都說表弟生得像娘親,如今親眼見了才知道,這話果然不虛?!?/br>
所有人都看向他二人,果然發(fā)現(xiàn)額頭、眼睛、鼻子十分相似,一時底下人議論紛紛,有說他二人是親表兄弟的,也有說世人或許真有長得相似的。

馮有道一拍驚堂木:“休得喧嘩?!彼聪蚯瓱煟M量和顏悅色的道:“你就是朱家女,小名叫紅綃的嗎?不要怕,問你什么你便答,只要實話實說,自然會放你歸家?!?/br>
曲江煙暗暗冷笑,他這話也就糊弄糊弄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子,想套她的話,做夢。她乍著膽子,跪下微垂了頭,輕聲慢語道:“是,小女子本名紅綃,后來被主子改名叫江煙?!?/br>
馮有道一皺眉,又指著曲江澧道:“你說這人是你表弟,可是實情?若敢信口雌黃,大刑伺候?!?/br>
曲江煙害怕,瑟縮著道:“小女子不敢,實是當(dāng)年姐弟見面,年紀(jì)都還小,隱約知道娘說過他與我不像姑表姐弟,倒像親姐弟……”

她抓著相貌相似的把柄,連馮有道也不能說什么,且她一出現(xiàn),在場諸人包括看熱鬧的老百姓早就看清了:確實像,不是親表姐弟是什么?

馮有道冷笑道:“大膽刁民,還敢信口雌黃?他自己都招了,說他是罪臣曲直之幼子,上京來尋jiejie,也就是教坊司的官伎飛煙。更有人告你改頭換姓,以逃罪責(zé),有欺君之嫌?!?/br>
曲江煙才不怕這個,仰頭道:“小女不認(rèn)得什么曲直曲彎,只知道小女打小生在朱家,后來年紀(jì)略大便被挑進(jìn)了府里,后被夫人指到爺身邊,一直到今天。大人若是不信,只管問我爹,我娘雖然沒了,可小女子的親戚、朋友尚在,他們總認(rèn)得我是不是朱家的女兒吧?”

馮有道見她一點兒都不心虛,也不害怕,心里也犯了疑心,當(dāng)即道:“來人,去傳證人?!?/br>
趁這功夫休堂,自去找魏行遠(yuǎn)。

魏行遠(yuǎn)氣得咬牙:“只管傳證人,我還不信能讓這等無知小民把這鐵板釘釘?shù)陌缸臃瓊€個兒?!?/br>
第57章答應(yīng)

曲江煙確實不能翻案,朱老爹也不能,可孟遜能。聽了頌歌的傳信兒,說是馮有道把曲江煙弄走過堂了,他一點兒都沒耽擱,一邊安排人去做事,一邊換了衣裳徑直趕了過來。

他雖然生氣曲江煙自作主張,派了朱老爹去攪鬧公堂,可到底這是個絕佳的機會,證明她不是曲江煙,也給自己徹底掃清了麻煩,因此無論如何都得要親自出面的。

但他想給曲江煙一個教訓(xùn),是以最初只是作壁上觀。等到傳來了朱家人和左右鄰居,紛紛作證江煙就是紅綃,甚至朱老爹還請昔日給紅綃接生的穩(wěn)婆做證,拿出來當(dāng)年生產(chǎn)時朱三娘給紅綃留做紀(jì)念的手印、掌印,兩相對比,證明她就是貨真價實的紅綃,孟遜都目瞪口呆。

案情急轉(zhuǎn)直下,誰也沒想到朱老爹竟然有鐵證能證明紅綃的身份,連魏行遠(yuǎn)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又有孟遜氣沖斗牛,直指魏行遠(yuǎn)以權(quán)謀私,因一己之恩怨便草菅人命,他不依不饒的非要魏行遠(yuǎn)說個清楚明白,否則就要請陛下給個公道了。

若是別人咆哮公堂,馮有道早叫人把他捉拿歸案,先給一頓板子給他個教訓(xùn)了,可孟遜是錦衣衛(wèi)的指揮使,一向只聽陛下一個人的命令,馮有道哪敢惹?

他一邊暗自埋怨魏行遠(yuǎn)給自己招來這么個災(zāi)星,一邊只能休堂,陪著笑臉請孟遜到后堂坐了,道:“這案子怕是其中有誤會,還請孟大人稍安勿躁?!?/br>
他是無論如何不敢把魏行遠(yuǎn)招認(rèn)出來的。

孟遜道:“什么誤會?大人說得真是輕巧。一等今兒過了堂,當(dāng)堂結(jié)了案,等明兒再來,我看見的就該是兩具尸體了,到時候有再大的冤情又上哪兒去訴?便是有青天能將這案子重審,可不該死的人也早都死秀透了,他們表姐弟倆招誰惹誰了?”

馮有道陪笑道:“孟大人說笑,卑職豈敢如此輕忽?!?/br>
孟遜也不跟他敷衍,只道:“那就請大人給在下一個準(zhǔn)話,今兒這案子怎么了?”

能怎么了?紅綃的身份是真的,只能無罪釋放。申家小公子與紅綃這表姐弟之說卻存著疑云,需要派人前去福州申家求證,一來一往起碼需要幾個月的時間。道遠(yuǎn)且長不說,就怕有人從中搗鬼,到時申奇元還真給弄成了紅綃的表弟,他所花費的心血可就全白廢了。

有心把申奇元扣住,可孟遜哪肯,死活非要帶人走,馮有道犯愁:萬一他把這個申家小子弄沒了,自己上哪兒找他賠去?

孟遜道:“大人怕什么?我還能把那小子弄死不成?”

這誰說得準(zhǔn)?他辦事一向狠厲,弄死個把個人對他來說算什么難事?

可他既然開了口,馮有道不能不給面子,只好任他把曲江澧弄走,但再三囑咐:必須得隨傳隨到。

曲江煙見孟遜出面,便知這事成了九分,給朱老爹使了個眼色,暗暗告誡他千萬別亂說話,與他匆匆而別。

一回家,立刻換了衣裳,打散頭發(fā),歪在了榻上。

竹紋看她眉鎖輕愁,神色怏怏,大驚道:“姑娘怎么了?”

曲江煙有氣無力的道:“我沒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