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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放好茶具沏茶。大人們聊聊天,小孩子跑來跑去。為了防止附近有人建房子擾了安寧,李良勝四兄弟合計著把周圍的土地都買下來,四周一片空曠。抬眼是滿天星辰,空氣中溢滿白蘭花香,李良勝已經(jīng)八十歲高齡的父母,搖著大蒲扇,驅(qū)趕夏日叮咬孩子們的蚊蟲。饒是不喜歡回李家的蘇覺,也喜歡這種悠然自得的氛圍。可這夢里,滿目瘡痍,遠處的田地里長滿半個人的雜草,房子破敗,殘垣斷壁,散發(fā)著一種久無人居住,毫無生活的氣息。蘇覺就獨自走在空蕩蕩的房屋之間,他想喊和他形影不離的李思齊,卻撲了個空。他對面前的土地恐懼著,潛意識告訴他,地里埋了李良勝早已過時的父母。蘇覺十分害怕,他覺得背后有人盯著他!回過頭,老屋里站著李良勝過世的父母,他稱為太爺爺太奶奶的,黑暗中蘇覺仍然能看見他們周圍蒼蠅飛舞,正搖著蒲扇冷冷地盯著他,他嚇出一身冷汗!蘇覺還聽到mama蘇樂暄壓抑的哭聲,他掙扎著想去找mama,卻完全動彈不得,只能和太爺爺太奶奶對視,接著蘇覺看到了這輩子他完全不想回憶的場景——兩位老人臉上布滿溝壑的rou,像燃燒著的蠟燭,rou像滴蠟一樣一點一滴地掉下,兩個老人卻渾然不覺,一言不發(fā)、陰陰沉沉地看著他!蘇覺恨不得自己能暈死過去,他知道他在做夢,卻怎么也醒不來!掙扎許久,蘇覺聽到電話鈴聲在黑暗中突兀地響起,mama蘇樂暄壓抑的哭聲顯得異常悲愴。夢中的一幕一遍一遍在蘇覺腦海中回放,那種陰冷的氣息仿佛還圍繞著自己。他逼著自己走出客廳,去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蘇樂暄是個堅強的女人,蘇覺從小到大,還沒看她在眼前落過淚。蘇覺看到mama抱著電話筒,雙肩劇烈地抖動著,她嗚咽著,試圖減輕自己的痛苦,接著時不時的啜泣變成持續(xù)不斷的低聲哭泣,她捏著電話的手變得青白,一邊強抑制著卻終于抑制不了地哭,一種撕裂人心的哭,痛苦仿佛是從她靈魂的深處艱難地一絲絲地抽出來,散布在這令人望不到邊的夜色里。蘇樂暄告訴他,爸爸出事了,我們趕緊收拾東西去省會,見他最后一面。李景柯出了車禍,在盤旋的公路上,因為疲勞駕駛睡著了,車撞出圍欄,掉到幾百米下的山溝。跟他同車一起回來的叔叔,坐在后排只受了點輕傷,避開一劫的他,抱著李景柯爬到山上來求救。蘇覺和mama花了十幾個小時趕到省會的時候,李景柯全身插滿管子,像個破碎的娃娃躺在病床上。李良勝和他幾個兄弟都在場了,所有平時常見面的。沒見過面的親戚全到齊了,大家都在抹眼淚。蘇樂暄顫抖著走進李景柯,一聲一聲地呼喚他,她不相信前一晚還開開心心打電話說要來給她過生日、給她準(zhǔn)備驚喜的丈夫,此時此刻卻在鬼門關(guān)徘徊。哭聲從胸腔發(fā)出來,蘇樂暄再也抑制不住,兩眼一翻,暈死過去。跟著哭泣的蘇覺眼尖看到mama腿間,流出鮮艷的血,染紅了醫(yī)院的一片白……李景柯脊椎骨斷裂、傷到骨髓,能不能搶救過來,要看造化。蘇樂暄悲傷過度,小產(chǎn)了。蘇覺盼了又盼的弟弟或者meimei,沒了。蘇樂暄在同家醫(yī)院的病床上躺了幾天,就堅持去照顧李景柯了。李良勝和幾個兄弟天天跟著醫(yī)生研究病情,李景柯的三叔做生意常年與官場打交道,動用關(guān)系去帝都請來了個醫(yī)學(xué)教授。教授告訴他們,李景柯這情況,即使搶救過來,下半身也只能在輪椅度過。,而且手術(shù)費用、后續(xù)如果感染了,要多次搶救,這錢算下去都是一筆坑。李良勝哆嗦著,拿不定主意。蘇樂暄哭喊著求醫(yī)生,求求你,救,多少錢都救,我砸鍋賣鐵救他,以后我照顧他!在李良勝三個叔叔的拍板下,手術(shù)做了,后續(xù)真如醫(yī)生所言,一次又一次地感染,一次又一次地?fù)尵?,在重癥病房呆了大半年,期間李景柯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昏迷,瘦得像個白骨精,蘇樂暄也跟著瘦到不成人形,她整個人充滿了哀傷和恐懼,時時刻刻擔(dān)心失去丈夫。蘇覺迫于學(xué)業(yè),回到現(xiàn)成讀書。只是生活沒了著落,在李思齊的熱心下,到叔叔李榮柯家吃飯。江珊珊好飯好菜供著,只是沒了之前的殷勤和笑容。在那個兩三萬塊能買一套房子的年代,李家花了幾百萬來搶救李景柯,李良勝看到藥費賬單,哆嗦得更厲害了。在一次又接到李景柯病危的消息,蘇覺崩潰了,呆在李思齊的房間壓抑低聲哭泣,李思齊在一旁手腳無措地安慰他,“哥哥,不怕,還有我,還有我?!?/br>李思齊一夜成長的,不僅僅身高,還有心智。他心疼眼前脆弱的蘇覺,蒼白得似張白紙,輕輕一撕,就碎了。李思齊緊緊將蘇覺抱在懷里,能給予他的,僅是一點身體的溫度。李思齊從未像今天這樣渴望長大,變大人了,站在蘇覺面前為他遮風(fēng)擋雨。也是在這一刻,他意識到,蘇覺在他心中生根發(fā)芽,再也拔不掉,要根除的話,只能連心的rou一起挖出來,清除之后,他的心再也不完整。兩個男生,在艱難的歲月里,彼此撫--慰,彼此溫暖。李思齊經(jīng)常踩著單車去接蘇覺放學(xué),他喜歡牽著蘇覺的手,用省下來的錢帶著蘇覺去吃特色小吃,給蘇覺買小禮物。他更愛上了夜深人靜與蘇覺躺在一起,趁著蘇覺睡著,用嘴唇摩--挲蘇覺白皙的側(cè)臉,這讓他感覺擁有了全世界。轉(zhuǎn)眼年末,蘇樂暄從省會回來收到冬天的衣服,她只能呆個一兩天,她還要匆匆趕回省會,照顧已有意識的李景柯。回到家,她面對眼前的狼藉驚呆了!她的屋子亂成一團,家具變動,四周明顯給人翻了一遍。她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沖到房間,查看房內(nèi)柜子里鎖的東西還在不在?李景柯在市中心買了幾間商鋪,房產(chǎn)證放在她那里,平時收的租歸蘇樂暄生活。柜子里鎖的,除了房產(chǎn)證還有價值十幾萬的金飾,全都不翼而飛。蘇樂暄第一件事是家里進賊了!蘇覺平時學(xué)校住宿,由于家里遭逢聚變,蘇樂暄將蘇覺托付給江珊珊,蘇覺并未回家。蘇樂暄想打電話報警,又覺得需要個人來陪她,她現(xiàn)在腦海亂如麻,于是她打電話給江珊珊,就她離家最近了,平時人也樂呵和善,蘇樂暄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想找她過來一起等警察。電話許久才接通,蘇樂暄語無倫次告訴江珊珊家里進賊了,請她過來。江珊珊沉默了一會,才說,“這事你問爸吧,還有,你以后別找我。我是看在大伯的份上幫你看蘇覺,若是你回來了,以后讓蘇覺別總往我家跑,影響了我家思齊學(xué)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