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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最后一口就將煙扔到地面上腳碾了碾。吳斐看著他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你不抽煙?”他不是不會抽煙,而是吳斐的煙太過劣質(zhì),帶著一股廉價氣息,在他眼里這甚至算不上煙,但面對救濟自己的人,顧繁的修養(yǎng)不允許這么回答,他微不可見的小幅度點了點頭。“這可真少見?!眳庆掣袊@道。“都吃不起飯的人哪里來的錢抽煙?就算抽也都戒了?!鳖櫡被氐?。吳斐并不認同顧繁的話,“能戒煙成功的人絕對不會成為流浪漢。”顧繁這次沒有回話,只是喝著水,吳斐像是不想失去一個可以同他聊天的人,很快就起了另一個話題。“那句老話是怎么說來著?相逢就是有緣,我叫吳斐,不過這里的人都叫我Wu,你吶?”“Angus。”“你這兒名字還挺高級的。An...格斯?An格斯!”吳斐念了兩遍,還是覺得拗口,難道名字越拗口越高級嗎?他放棄掙扎問道,“你就沒有中文名嗎?”顧繁看著吳斐,半晌沒有說話,吳斐都覺得這可能是他的什么痛處道歉的話都到嘴邊了,顧繁才怯生生的回道,“顧...顧繁,繁華的繁?!?/br>顧繁這個名字聽著可比Angus好了幾百倍,吳斐又問道,“你是法國籍嗎?”“不是。”“巧了,我也不是,但我在努力,只要法國連續(xù)15年沒有被發(fā)現(xiàn)就可以成為合法公民了,咱們可以一起搭個伙,你覺得吶?”顧繁從他話里聽出了另一層意思,滿臉震驚,吳斐的臉很年輕,充滿著膠原蛋白,讓顧繁一下子就聯(lián)想到吳斐可能是勤工儉學的留學生,他沒想過吳斐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他有些磕磕絆絆的問道,“你...你是偷/渡的?”“算不上,旅游簽證3個月,我剛到一個月,之后我就沒打算回去了。”吳斐見四下無風另起了一根煙,背對著顧繁抽了起來。他是真的渴望一個朋友,雖然才一個月,但他已經(jīng)覺得自己無比寂寞。因為不會法語,他不能去外面交法國朋友,因為自己的身份,他不能交華人朋友。而燒臘店那些人…根本算不上人。如果面前這個流浪漢可以成為他的朋友和家人…那就再好不過了,吳斐想道,畢竟這個人第一眼看去就讓他覺得很親切。顧繁從告知吳斐他的真名開始就已經(jīng)算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御,對著這位恩人他有些擔憂,“如果你非法滯留你沒辦法回國,你的家人也會被列入黑名單沒辦法來法國看你。你可以選擇留學,法國大學的學費并不貴?!?/br>“留學是有錢人干的事,我是來賺錢的?!眳庆巢粸樗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像是說著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我家里人都死光了,顧好自己就好,離傷心地越遠越好,電影里的主角不都是這么干的?失戀了就什么都不說拿著行李滿世界的飛,我的經(jīng)歷還比不過人家失戀嗎?”顧繁又一次失聲了,他不知道吳斐說的是真是假,但他為他感到難過。吳斐不喜歡顧繁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施舍和可憐,雖然事實上顧繁的情況看起來比他更加糟糕,但其實不難看出顧繁曾經(jīng)是個富裕的人,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吳斐無異于一種挑釁,帶著階級差距的挑釁。“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剛成年,父母雙亡,我有資格犯中二?。∥液芟矚g這樣的生活,比在國內(nèi)我更有目標和希望!我在嘗試開啟新生活!”吳斐有些懊悔,他可能不應(yīng)該跟剛認識的陌生人說那么多,“別總光顧著說我,說說自己。”“我…”顧繁憋了半天才開口,“我離家出走…”“哈哈哈哈哈哈哈!”果不其然迎來一陣笑聲,“你這個年紀還離家出走?”“我才16!我也有資格離家出走!”顧繁控訴著,“我只是沒有刮胡子!而且我在變聲!”吳斐雖然聽過后還是笑著,但其實心里難受極了,這個人不能成為他的朋友了...他短時間內(nèi)還是要一個人。“為什么離家出走?”吳斐壓下自己的不適問道。“想真正做一次自己。不對...我大概是單純想反抗一下自己父母,讓他們擔心一陣?!鳖櫡笨恐鴫ψ乱膊还艿孛嬗卸嗝磁K。吳斐了悟道,“就是仗著家里人在乎你,用這種方式懲罰父母?!边€真是幼稚又懦弱的行為。“不是的。”顧繁反駁道?!澳悴涣私馕业母改??!?/br>“我父親是個商人,母親曾經(jīng)是個話劇演員,和我父親結(jié)婚后為了照顧孩子放棄了自己的職業(yè)生涯,但其實她愛自己勝過一切。我有個哥哥,他從小被我母親訓練的一門心思想演戲,可我父親希望我哥從商接手他的生意。因為這事兒他們吵的沒完沒了。直到后來我出生了,我父親也開始學習我母親那一套,從小給我灌輸商業(yè)知識。有時我會覺得他們根本不在乎我和我哥想到底學什么,他們這么做只是把我們當做籌碼在跟彼此置氣。努力的想分出個勝負,但到最后也沒有得出任何結(jié)果。我看著他們帶著各自的情人回家,都這樣了他們?yōu)槭裁催€不離婚?為什么還要折磨我和我哥?”吳斐覺得面前的小少爺似乎有些無病呻吟,也有可能是他這樣的“貧民窟少年”不懂有錢人的痛苦,所有的感同身受都是騙人的。如果他出身在顧繁這樣的家庭,他愿意做一切來討好自己的父母,自己的意愿在經(jīng)濟獨立后再考慮也不晚,但真到了那時候自己或許也會做跟顧繁一樣的選擇,畢竟顧繁的父母聽著很不稱職,但比起他的還差一點。“至少你父母給了你一切物質(zhì)享受?!眳庆?在顧繁的身邊坐下,“想聽聽我的父母嗎?”“我媽是被人販子拐賣進鄉(xiāng)下的...老頭子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光棍,我媽生我的時候她才17歲,老頭子52了。我小學的我媽帶我逃了出來,一路乞討著回了市里。外婆因為我媽失蹤早些年就去世了,外公連看我一樣都覺得惡心。我明明跟他們留著相似的血,卻從來不能成為他們的家人。但好在我媽是愛我的。她經(jīng)常把我抱在她的膝頭對我說——阿斐,你是我的寶貝。如果沒有你那幾年我不知道該怎么撐下去。可惜后來我媽死了,外公就更不想看我,沒過幾年他也死了?!?/br>“我...抱歉?!鳖櫡庇忠淮螢閰庆车慕?jīng)歷感到抱歉,吳斐則是又一次因為顧繁的反應(yīng)感到氣惱。“我騙你,傻逼。”吳斐笑中帶著一些鄙夷,仿佛這樣能讓他好受些,“我編這個故事是想告訴你,世界上比你慘比你痛苦的人多的是,別哀哀怨怨的跟個弱雞一樣?!?/br>顧繁被他訓的垂著腦袋,但還是倔強的表達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