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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繼續(xù)勸著。勸到現(xiàn)在,皇貴妃該說得都已經(jīng)說完,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新詞,眼見云茉哽著哽著,杏眼里又冒出一輪淚花,她便是一個頭兩個大,實在苦惱得緊。如今見了救兵前來,她臉色瞬間輕松了下來。至于云茉,她一見夙丹宸,委屈、傷心、難堪一齊涌了上來,啞啞喚了一聲“宸哥哥”,手里的絹帕絞了又絞,一張嬌顏梨花帶雨。梨貴妃見她又濕了眼睛,險些將口中潤喉的茶噴出,忙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夙丹宸。“宸兒來得正好,你云meimei也乏累了,你帶她回府,好好歇一歇?!?/br>連晚飯也不說留。哪里是云meimei乏累了,分明是母妃你趕著人家走。夙丹宸心中腹誹,又見自己的母妃一臉疲倦,當下心疼不已,請了個安后,勸著云茉回王府。云茉也有些對皇貴妃說不出口的心里話,想單獨說與夙丹宸聽,便起身恭順地欠了欠身,隨夙丹宸回府。二人走后,梨貴妃望著房門外金黃的屋檐,無聲嘆了口氣。等夙丹宸帶著云茉回到府,天色已經(jīng)暗下。朝樂郡主不知發(fā)了什么瘋,非要喝酒,辛辣的酒咽入喉,又被嗆得滿臉通紅,淚流滿面。夙丹宸在一旁實在看不過去,搶下她手里的酒杯,“云meimei,別喝了?!?/br>云茉哭紅了一雙眼,“宸哥哥,寧郎……他為何要這般對我……”夙丹宸被問得臉色犯難,不知如何作答。云meimei你擅作主張,強要請旨……也實在怪不得人家抗旨。這樣的話說出口,豈非更叫云meimei傷心。正為難之際,又見云茉揚起掛滿淚水的面容,哭著問:“難道我堂堂郡主,配他不得?”夙丹宸嘆了口氣,遞上一條干的錦帕,“或許是寧大人眼下并不想娶妻……”云茉舍了手里濕透的絹帕,用遞來的錦帕輕輕拭淚,“宸哥哥,我心里明白,寧郎他不是不想娶妻,他只是不喜歡我?!碧饻I眼朦朧的杏眼,望他,“可我喜歡他,我在寧府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他了?!?/br>“我跑下涼亭后,不小心扭到了腳,摔入一個黑黢黢的洞中??晌乙稽c也不害怕,我知道宸哥哥你一定會來救我,就像小時候那樣。”云茉臉上的神情多了幾分追憶。“我在那冰冷的洞底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天都黑了,可你還是沒有來?!痹栖运坪跸氲搅水敃r的情景,臉色黯下,輕輕道:“宸哥哥,那個地方又濕又黑,我好害怕,你為什么不來救我?”夙丹宸一陣愧疚,剛想開口,又被她輕輕打斷,杏眸里迸出一陣光彩。“我哭得快昏過去的時候,寧郎出現(xiàn)了,他用那樣溫柔的聲音同我說,姑娘,別怕?!?/br>“我便是在那時喜歡上了他?!?/br>夙丹宸望著對面陷在回憶里的女子,忍不住想,如果那時自己沒有聽應(yīng)大人的話,而是第一時間跑去找她,說不定云meimei就不會喜歡上寧大人,如今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傷心。英朗的面容黯下。手忽然被人用力抓住。“宸哥哥,我這樣喜歡他,他卻寧死也不肯娶我,我該怎么辦,怎么辦……”夙丹宸被她眼底的悲戚與絕望震住,腦中忽然浮現(xiàn)出一雙縈繞了一層薄薄白霧的眸。他聽見那雙寒眸的主人,用一種悲傷的語調(diào),輕說,臣明白了。整個人呆若木雞。夜太長。夙丹宸在空空酒壺中回過神,對面已經(jīng)空空蕩蕩,云茉要來的酒,盡數(shù)落入他的肚中。他終于醉得再也記不得那雙幽深冰冷的眸。“殿下,應(yīng)大人來訪?!?/br>“殿下?”醉倒在石案上的人,皺著眉揮了揮手,換了個角度繼續(xù)睡去。阿歡無奈地搖了搖他的肩膀。“小主子又喝醉了?!?/br>庭院突然響起一聲嘆息。阿歡聽見這聲音,渾身一抖,趕緊退到一旁,向來人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馮管家?!?/br>馮泊卻不看他,拿眼心疼地瞧著昏睡在石案旁的人,“叫幾個丫鬟來,將殿下攙回房,再煎一副醒酒藥,放灶上溫著,等殿下醒來,便送過去?!?/br>“管家大人,應(yīng)大人……還等在門外。”阿歡瞅著老管家的臉色,小心翼翼道。“殿下醉成這個樣子,如何會客?去,便說殿下已經(jīng)歇下,請他改日再來?!?/br>馮泊沉著臉說道。阿歡見他臉色不善,不敢多說什么,忙打了個千,一溜煙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嘴里嘟囔。往常蘭相來時,馮泊吩咐說不用通報,直接將人請進來,怎么到了應(yīng)大人這里,便成了已經(jīng)歇下,改日再來?莫非是應(yīng)大人哪里得罪了老管家?阿歡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甩了甩腦袋,加快了腳步。這一晚注定不平。王府里酒入愁腸,大牢里也是一片唉聲嘆氣。這一片唉聲嘆氣卻非寧生發(fā)出。寧生被打入重獄不久,司馬大人便帶著幾個門生前去看他,幾個人輪番上陣,苦口婆心地勸,將個中利害一樣一樣說與他聽。誰知,磨破了嘴皮子,始終得來一句“學生心意已決,還望老師恕罪?!?/br>司馬大人望著眼前秀弱的男子,面沉如水,“你此番抗旨欺君,可知圣上龍顏大怒,要將你斬首示眾!”濃密的睫羽一顫。寧生死死咬住蒼白的唇,“學生,不改初心?!?/br>司馬大人被徹底激怒,丟下一句“不識抬舉!”,氣惱地走了。剩下幾個大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干瞪著小眼。勸慰了他一番后,跟著也走了。只剩下寧生一個人,坐在獄中冰冷漆黑的角落里,將自己抱成一團,目光一會兒是木然一會兒又倏地一亮。司馬大人被氣走后,像是打定主意不再插手此事,之后幾日的早朝,皆稱病辭朝。他放任不管,正稱了晁太師的意,他幾次在朝上大發(fā)慷慨激昂之詞,說什么為?;始翌伱?,懇請圣上即刻賜死寧侍郎。蘭子卿在一旁無動于衷,一言不發(fā)。煬帝曲指扣了許久的龍椅,方沉聲道:“便以三日為期,三日后,寧卿若還這般冥頑不靈、頑固不化,斬立決?!?/br>“退朝。”晁太師走在三三兩兩的人群中,心里樂開了花。如今司馬禮那個老匹夫舍了這顆棋,丞相更是對此事不聞不問,還有誰能阻擋他除去寧生這個眼中釘!自然是還有一個人。巫寒皺緊了眉頭,說:“圣上當真要將寧生斬首?”蘭子卿倒了一杯茶遞給旁坐的秦無漁,跟著倒了另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