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
,淺淺抿了一口,道:“煬帝顧慮朝樂郡主,并未真起了殺心,不過……”看了一眼臉色發(fā)沉的巫寒,繼續(xù)說道:“寧生若執(zhí)意抗旨,便是自尋死路?!?/br>巫寒冷峻的面容繃緊。秦無漁握上那雙蒼白冰涼的手,遞給他一個溫柔的眼神,巫寒向他點點頭,臉色稍稍緩下。蘭子卿垂眸喝盡了手里的冷茶,淡笑道:“寧侍郎這般寧死不屈,不愧是師兄教出來的學生?!?/br>巫寒臉色一黯,望向蘭子卿,聲音沙啞道:“愚兄想去瞧一瞧他,還望蘭芷助我?!?/br>蘭子卿心知巫寒不會放任不管,拿出早已備下的令牌,塞入他手中。“但愿師兄能勸得寧侍郎回心轉意。”秦無漁在旁看著,輕輕咬了咬唇,卻是什么話也沒有說。如此細微的動作,依舊沒有逃出巫長雪那雙幽深的眸,拍了拍他的手,認真地說了一句“相信我”。秦無漁秀白的面孔透出一抹窘,輕輕點了點頭。巫寒走后,秦無漁望著他的背影怔了半響,回過神來時,恰見蘭子卿正戲謔地瞧著自己。白凈的面容透出窘紅,低低問道:“蘭相,有何不妥?”蘭子卿搖搖頭,只關切地問他傷勢如何。如此寒暄了一番,蘭子卿起身告辭,秦無漁跟著起身送他。送至門口時,蘭子卿忽然停下,輕聲喚了一聲“秦兄”。秦無漁不解地看著他。蘭子卿回過頭來,拿一雙幽深似墨的眸望他,菱唇半勾,頗有深意道:“喜歡的東西,可要牢牢攥在手里才好。”他唇邊分明是有笑意,眼里卻一絲笑意也無,反而冰冷至極,更深淵的地方,藏著一抹瘋狂的光芒。秦無漁沒有聽懂他的話,卻被他這副模樣嚇了一跳。“秦兄留步?!?/br>轉眼的功夫,眼前淡雅出塵的男子已經(jīng)恢復如常,仿佛那剎那間的扭曲僅是錯覺一般。秦無漁目送他遠去,青天白日里,生生打了一個哆嗦。第50章捕獸巫寒走后不久,相府里突然來了一位內(nèi)侍,傳煬帝口諭,請丞相入宮一趟。蘭子卿奉旨入宮。原來是為了和親一事。煬帝膝下無女,又因是半路皇帝,宗親單薄,唯一一個郡主,還是出自因赫赫戰(zhàn)功而被封為親王的玢陽王。炎疆部落派人前來求親,煬帝不能不給其體面,前幾天因為這事,實在傷透了腦筋。百官對此也是爭論不休,有人主張遣郡主和親,也好彰顯我國誠意,也有人激烈反對,說郡主堂堂皇室,又是煬國唯一的郡主,豈能輕易嫁炎疆蠻族。百官們吵了幾天幾夜也沒有吵出結果,煬帝正一個頭兩個大時,朝樂郡主突然進宮,求煬帝為自己賜婚。煬帝沉吟再三,到底還是下了賜婚的旨意。誰知那寧生,敬酒不吃吃罰酒,以家中已有糟糠之妻為由,抗旨拒婚。煬帝盛怒之余,反松了一口氣,遣朝樂郡主和親一念,重新浮上心頭。“蘭卿以為,茉兒可當?shù)煤陀H之選?”蘭子卿垂眸,濃密的睫羽掩了眸中幽深的光。夙煌欲遣朝樂郡主和親。這倒是極好。玢陽王雄踞地方,手握重兵,若知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拿去和親,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地方一亂,太子更添勝算。他剛要開口,耳邊忽地響起一道低低哀求的聲音,“子卿,你萬不能讓云meimei前去和親?!?/br>心徒然一悸。他默然良久,終究是改了言辭:“臣以為朝樂郡主并非合適之選?!?/br>煬帝饒有興味地望著案下身姿修雅的人,“怎說?!?/br>“玢陽王乃是戰(zhàn)功赫赫的親王,他久居地方,深得人心,陛下若拿他的掌上明珠去和親,只怕地方百姓對此詬病陛下,還望陛下三思念。煬帝在聽得那句“深得人心”時,冷峻的面容沉下,鷹眸一縮,道:“朕乃一國之主,何人膽敢妄議?!?/br>蘭子卿聽到這明顯冷下來的聲音,眸底閃過不知名的光,抬袖拱手道:“陛下所言甚是,是臣多慮?!?/br>上方再沒有聲音,一時間御書房內(nèi)安靜得有些詭異。半響后,閉目養(yǎng)神的帝王方緩緩開口,道:“蘭卿所慮亦有道理,依卿之見,何人出塞為善?”蘭子卿隨即應道:“依臣愚見,遣一宮娥足矣?!?/br>煬帝豁然抬眸,鷹眸冷蟄地看著他。尋常人若被這位冷酷嗜血的帝王這樣凌厲地盯著,只怕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倒也不怪煬帝有如此反應。炎疆部落雖是蠻夷,但其合聚八荒十二族,力量絕不容小覷。多年來,炎疆部落屢次犯境,雖不能成大氣候,但其層出不窮的花招,擾得煬帝不勝其煩,這一次,炎疆部落主動低頭,遣使修繕關系,欲與煬國結秦晉之好,從此罷兵休戰(zhàn),煬國自然樂與見此。煬帝更是為了表達誠意,欲送朝樂郡主前去和親。如今,蘭子卿卻說,遣一宮娥足矣。若是第二人說出此話,只怕早已被定了居心不良,圖謀不軌之罪。只見蘭子卿長身玉立在案下,如描似畫的眉目間一片淡色,不慌不忙地開口:“陛下,炎疆部落并非真正想要煬國皇室宗女,它要得只是我國一個態(tài)度?!?/br>“炎疆部落在數(shù)月前舉兵犯境,殷庭將軍率兵迎敵,終在寂谷嶺一帶大敗敵軍。炎疆部落損兵折將慘重,兵馬糧草更是供給不足,他如今求和,不過是緩兵之計。我國若因此,便將國中唯一的郡主送入疆,只怕非但不能令其感恩戴德,反而要叫蠻夷恥笑,笑我煬國軟弱可欺?!?/br>“遣宮娥入疆,一來昭顯我國修好之心,二來,他日炎疆部落若不改狼子野心,再生事端,我國只管舉兵相迎,而無后顧之憂?!?/br>煬帝陰沉的臉色在蘭子卿一番一針見血地利弊分析中,漸漸明亮了起來。那一雙冷蟄的鷹眸中,倒映出一抹紫金身影,眸中凌厲之色化去,轉為一片贊意。煬帝唇角往上勾了勾,笑道:“朕得蘭卿,有如恒公得管仲,昭王得樂毅。”蘭子卿清雅的面容陷在陰影中,秀眉微不可察地一跳,淡聲道:“陛下謬贊?!?/br>目光不經(jīng)意往窗外一瞥,恰見不遠處的楊柳樹下,一道人影,沉步走來。蘭子卿轉了轉眸,將煬帝案上一疊古藍色的書冊收在眸底,垂下眸時,眸底劃過一絲不明深意的光芒。“臣近日閑讀,管仲、樂毅之才有如皓月之輝,臣才疏學淺,不敢同日月比輝?!?/br>煬帝笑了笑,“蘭卿太過謙了。”沉吟了片刻,又道:“朕記得你一向愛讀書,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