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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問問?!倍岁栔е嵛帷?/br>“當(dāng)時……也基本上是個意外,我強吻了他?!绷殖胶芴谷坏?。端陽再次震驚:“那姑娘沒有被你嚇到嗎?”“什么姑娘,他是男人?!?/br>聞言,端陽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什么……什么你喜歡男人?”“只需你暗戀你段老師,不許我喜歡男人?”“我不是這個意思?!倍岁栚s忙搖手,“但你喜歡的人,也是警察嗎?”“是啊,算是上級吧?!?/br>林辰已經(jīng)病的不行了,可還在用非常干脆果決的語氣在和他說話,仿佛身體上的疾病,根本無法影響他的意志。端陽又問:“不會有什么問題嗎,比如你們領(lǐng)導(dǎo)不同意,同事之間的閑言碎語?”“每天都有很多人說廢話,難道他們說的每句話我都要聽,并且還得牢牢記在心上?”“你還真是……”端陽忍不住靠在實驗臺下,雙腿伸直,“很厲害?!?/br>“這算什么評價?”“老實講,林顧問,我很想做你這樣的人……”林辰說:“下面半句是不是:如果我像你這樣,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和老師在一起了?!?/br>“不可能……老師不可能和我在一起?!倍岁柎驍嗔怂?/br>“你想說就說,我不會問為什么。”端陽低頭,看著林辰漆黑寧和的眼眸,他說:“因為,我對老師做了很過分的事情?!?/br>林辰皺了皺眉,神色嚴厲起來:“你做什么了?”端陽輕輕用手捂住臉,回憶起那個夜晚,那種懊悔感再次如滔天海水將他淹沒:“那天,我們實驗室上了一個大項目,大家都熬了很多天夜,師兄們也都在,那天老師也來了,實驗出了點問題,老師留到很晚,說睡休息室,如果出了問題可以隨時叫他。本來休息室的床就不夠,我就在老師床邊打地鋪,但老師讓我上床睡,別著涼了,我就上去了。所以,我……我和老師睡了一張床?!?/br>“嗯……然后呢?”“然后,我們睡著了,我實在很喜歡老師,老師就睡在我身邊,忍不住抱住他,親了親他,老師肯定是知道了。在那之后,老師好像情緒都很不對勁,實驗結(jié)束后,那個暑假他就再沒來過,后來,我們就接到他辭職去參加援助醫(yī)療的行動的消息,他一定是知道我親了他,很厭惡我但又不想影響我才走的……”端陽停下來,深深吸了口氣,繼續(xù)道,“最開始的時候,我每天都不停給他打電話,還發(fā)了無數(shù)條短信,我想跟他道歉我想說對不起,但他電話永遠都是關(guān)機,短信也從沒有過回過,后來,我從跟隨他腳步的學(xué)姐那里聽到他的消息,我讓學(xué)姐試探著問過老師,老師很明確表示讓我不要去達納,好好留在國內(nèi)?!倍岁柸嗔巳嘌劬Γ艾F(xiàn)在想起來,還是我不夠勇敢,真到這里才發(fā)現(xiàn),也就是這么點距離,我早該買張機票過來,再坐幾趟車就能見到老師當(dāng)面和他道歉。端陽情緒愈加低落,想起那么多發(fā)出后了渺無音訊的郵件,他突然間難過得說不出話來,“這都我的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過來。”林辰忽然開口。端陽紅著眼眶,看著他。“頭低下來一點。”按照林辰的指示,他不明所以地低下頭,下一刻,一只清瘦的手掌,溫柔地覆蓋在他頭頂,爾后揉了揉他腦門上的頭發(fā)。“你怎么這么笨啊,如果是因為厭惡你的親吻和擁抱,他大開可以想出一萬種方法整治你,為什么要自己離開呢?”端陽聽見他這么說道。……當(dāng)段萬山開始講故事的時候,刑從連就已經(jīng)后悔。因為段萬山快死了,無論他講的故事多么甜美,都理所當(dāng)然是個悲劇,雖然悲劇發(fā)人深省,但聽著總心情不好。“其實我也沒那么偉大,放棄國內(nèi)高薪醫(yī)學(xué)院工作到達納地區(qū)來援助醫(yī)療,是因為我喜歡上了自己的學(xué)生?!?/br>刑從連的煙剛好燒完,差點燙到手指,他看著草堆上倚墻而坐的醫(yī)生,問:“這么勁爆,師生戀?”“是啊,還是個男生?!倍稳f山坦然道。刑從連瞪著段萬山,睜大眼。大概是見他這反應(yīng),段萬山說:“當(dāng)時覺得,自己喜歡上個男人,還是學(xué)生,跟晴天霹靂一樣。那么青澀的男生,長得比你高大,每天圍著你叫老師老師,全心全意的尊敬和崇拜你,而你想的卻是那些遠超師生情誼間的事情,覺得自己特別不道德。反正戀愛和吸毒一樣,都是刺激腦內(nèi)分泌多巴胺,我看到他就開心,覺得很喜歡,反正喜歡也沒什么道理。所以比起別人,我特別關(guān)照他,他以為我針對他,就一直用小鹿一樣的眼睛看著我,每天鞍前馬后跑東跑西,就為了讓我對他和顏悅色那么一點點?!?/br>段萬山說起這件事時的語氣非常淡然,甚至沒有半點痛苦的情緒,顯得很開心。“從你喜歡一個人,到你下決心離開一個人,這之間必然發(fā)生了什么吧?”“當(dāng)然。一開始是我自己想不開,雖然喜歡又不敢爭取。我當(dāng)然也想過給學(xué)生表白這件事,但又覺得拉不下臉,反正就這么拖著。直到有一天,我聽說他談了個女朋友,我看著那個女孩子勾著他的手走進學(xué)校,他伸手揉了揉女孩的頭,畫面挺美……我這才意識到,我差不多終于可以放手了。”“你這不叫放手。”段萬山剛把酒瓶放在地上,這次在地上摸了半天都沒有摸到。刑從連看著他失去焦距的目光,恐怕是敗血癥帶來的毒素入侵他的視神經(jīng),以至于他視覺漸退。他伸手,拿起那瓶牛欄山二鍋頭,遞到段萬山手上。“是啊,不叫放手,都沒擁有過,哪里能叫放手呢?”段萬山抿了一小口酒,說:“當(dāng)時我正好看到達納地區(qū)的介紹和無國界醫(yī)生的招募公告,就去參加了?,F(xiàn)在想起來,當(dāng)時應(yīng)該還是看他談了女朋友,所以生氣,但又沒理由發(fā)火,只能自虐?,F(xiàn)在自己把命送在這里,回想起來真的有點后悔,當(dāng)時干嘛這么想不通?!?/br>“確實愚蠢?!毙虖倪B評價道。恍惚間,刑從連仿佛看到段萬山朝他比了個中指。這種動作由一個看起來像老農(nóng)民,骨子里又充滿倜儻學(xué)者氣息的人做起來,分外違和,以至于他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就聽段萬山繼續(xù)道。“少站著說話不腰疼。在遇到感情問題時,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這種人一樣,有決心、有毅力甚至有充分能力去追求所愛,很多人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在猶豫中放走真愛……”“我當(dāng)然不腰疼,因為我遇上了這種有決心有毅力甚至敢于追求所愛的人?!毙虖倪B說。段萬山差點將咽下的酒噴了出來,他臉上泛起紅暈,轉(zhu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