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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法子也不甚好,不賣自己縣反而賣到鄰縣,這是同平陽縣酒樓交惡的勢頭。鐘老爺子心思電轉,剛想拿起煙桿抽上兩口,瞥見站在窗前的三孫子,復又放下。“這樣,明天讓丫頭小子們去多抓些,后天就帶去平陽縣找老三,要是那邊能談妥,那就沒旁的事,不行的話,就換其他酒樓,老三干脆回家自己干,鐘家也不是好欺負的,我們真要出事,族里不出面都不行,若真看著旁人奚落打壓我們而不顧,之后鐘家哪還有臉面在外行走?”鐘老爺子一錘定音。眼見人要散了,鐘正義忙出聲:“爹,這事讓誰負責,誰掌勺,總不能一直讓娘勞累吧?”鐘老爺子覷了他一眼:“這事先放放,等方子賣了再說?!?/br>三兄弟魚貫而出,被自家媳婦熱情地迎回屋中,上房內只余爺孫倆。“爺爺,后天我也要去縣城?!?/br>被鐘慶然泛著點點星光的烏黑眼眸盯著,鐘老爺子很快敗下陣來,答應了他。這日天還蒙蒙亮,童氏就開始張羅,等鐘慶然被叫起床時,外面天光已大亮。坐在牛車上,鐘慶然一個人啃著面餅子,就他起晚了,早飯都沒時間用,虧的他臉皮厚,換個人早就羞紅了臉。其實這也怪不得他,他生物鐘一時半刻很難改,早就習慣了晚起,爺奶心疼,沒讓人早早叫他,靠他自覺顯然暫時無法做到這點。這次去平陽縣的人有點多,除了鐘老爺子和鐘慶然,童氏是掌勺人,得帶上,鐘正仁是長子,以后要繼承鐘家,要捎上,為了不讓家里鬧矛盾,起碼還得再帶一個兒子,以示公正,想想留家的總共才三個兒子,索性一并全帶了。由于帶的東西有點多,就沒走水路,畢竟碼頭離平陽縣城還有段距離,雇人費錢,挑著走又費力,自家有牛車就能免去這個煩憂。牛車晃晃悠悠,使人昏昏欲睡,鐘慶然本就沒有睡足,吃飽之后立刻歪在鐘老爺子身上睡了過去。“慶然,下來,到地方了?!?/br>聽到鐘老爺子叫喚,鐘慶然睜開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結果很是讓人失望。牛車??康牡胤绞且粋€小巷子,前面就是鴻泰酒樓后門,入目壓根就沒幾個人,除了墻還是墻。鐘正仁熟門熟路上前跟人攀談,沒過多久,鐘正禮便一臉笑容從酒樓后門走出,看到立在門后的鐘老爺子夫婦,忙上前見禮。“爹,娘,有事托大哥他們帶話就成,怎么好勞動你們?”“走,到那邊去,有事跟你說。”鐘老爺子把三兒子拉到一邊,三言兩語將前情后事一說,鐘正禮不再笑顏以對,神色變得鄭重,這可關系到他以后的前程,容不得一絲馬虎。他兩樣各嘗了嘗,皺起的眉頭不由舒展開。“爹,此事大有可為。現(xiàn)在時辰尚早,掌柜不忙,正是談買賣的時候,您稍等,我去和掌柜打個招呼?!?/br>鐘正禮拿小碗各裝了一份,便快速消失在眾人視線中。這一等就等了半柱香時間,等的鐘慶然都百無聊賴,鐘正禮才帶著笑容重新出現(xiàn)。“爹,走,我跟周掌柜說了,他答應見你們?!?/br>鐘老爺子讓老四留下看牛車,帶著其他人隨后跟上。鴻泰酒樓在平陽縣都算是一等一的,若非鐘正禮在里面當二廚,他們連進去的機會都沒有。就算這樣,鐘老爺子他們也都無緣去酒樓前堂坐一坐,那里面酒菜價格超出了他們的承受力。以往他們給鐘正禮捎東西,也最多在酒樓后院走動,哪里有機會見識前廳的富麗堂皇,這次算是讓他們大開眼界。平陽縣是一個大縣,又有水陸交通之便,比起一般的縣要繁華許多。鐘慶然這次來只是想來見識下古代的縣城,談生意基本輪不上他,他也很有自知之明,若無必要,絕不多一句嘴。坐在雅間中,他仗著年紀小,眼神四處亂瞟,打量著屋內的陳設。鐘家老宅傳自祖輩,不少家具都有些年頭,可惜,家道中落,值些錢的早就賣了,流傳下來的都不怎么樣,當然,這些只是對于富貴人家而言,放在普通百姓中,也足以讓他們眼熱。鐘慶然對家具古董之類沒多少研究,瞧著雅間布置給人感覺非常不錯,具體如何就不是他能置喙的。掃視完一圈,鐘慶然重又將注意力放回鐘老爺子和周掌柜的生意談判上。周掌柜不愧是一個大酒樓的掌柜,不說鐘正禮在他手下當二廚,從而鐘家人天然就低了他一籌,光憑他在酒樓中浸yin多年的本事,也不是鐘家人能對付的,從一開始,鐘老爺子他們就處于下風,更別提還帶了股農(nóng)家人沒見識過多大世面的拘謹。這點,鐘老爺子早就料到,除非老三不在他家干活,否則眼前的情勢很難以改變。他從沒想過能從周掌柜手里占到多大便宜,秉持著昨晚定下的底線,只要不欺人太甚,他便做主將方子賣了。“周掌柜,別的不多說了,你給個實誠價?!辩娎蠣斪硬淮蛩隳E,口才上他肯定占不了上風,多言無益,弄不好還被繞進灣子里出不來。周掌柜人長得圓圓的,一臉和氣樣,卻給鐘家人莫大的壓力。他瞇縫著一雙小眼,內心早就盤算開了。那道小螺貴在吃法以及豆醬的用法,實際上價值卻并不高,很容易被人模仿,當個下酒小菜還成,要上大桌不免落了下乘。另一道紅鰲蝦,他一時也嘗不出秘方,倒是有些看頭,不過這道菜最好不與酒同飲,這就大打折扣了。這些都不重要,他看中的是去腥法子,這個才是這里面的重中之重。怎么定價,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要不這樣,等鐘嬸子做的魚上桌咱們再談?”既然周掌柜都這么說了,鐘老爺子等人哪里會有二話,一時間雅間內鴉雀無聲。童氏被人領進灶房,她按著孫子教的,直接讓做魚的師傅同時開兩個灶,一道紅燒鯉魚,一道魚頭豆腐湯,她沒做什么,只避著人往里多加了一味姜汁,畢竟她的手藝怎么也比不上酒樓大廚,若她自己動手,就算有姜汁加成,兩相一抵消,這味道就不好說了。眼下不是酒樓營業(yè)時刻,王大廚臨時被叫來頗有些怨言,等兩道魚出鍋時一嘗,才覺得不虛此行,特別是那道魚湯,味道比以往更加鮮美。他兩眼炯炯有神地看著童氏,若不是童氏年紀這般大,就要羞得沒臉了。童氏不欲在此久留,謝過上灶師傅后,便讓小二端著兩份魚前往雅間,徒留王大廚對著空灶干瞪眼。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