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驕傲吧！

卻為何，感覺不到一絲絲高興。

他好容易找出來的希望和意義，被老劉那一番話打破。

萬辰……是萬辰嗎……

他追問老劉那個人的名字，可惜他們當(dāng)年總以老哥、老弟相稱，大家互相之間很少記得清名字。

除了一個姓，老劉再說不出其它的。

他想給萬叔打電話，手機拿出來卻遲遲無法按下去。

問什么，問萬辰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

“他去外地工作了，一切都好，你放心?！?/br>
“他很快就回來了，再等等?！?/br>
這一年多，萬叔和李姨幾乎沒在他面前提起過萬辰，只是李姨那不時涌出的傷感和眼淚，萬叔一聲聲悲傷和無奈的嘆息，讓他產(chǎn)生了疑惑。

萬辰……

“萬辰，你幫幫我，幫我想想辦法，讓我去見他……我只有他了，只有他……萬辰，是我害了他……求求你，讓我再見他一面。”

最后一次見到萬辰，是在醫(yī)院。

他發(fā)了瘋一般要去找何磊，是萬辰阻止了他。

然后……

然后，他再也沒有見過萬辰。

煙頭掉在地上，有些事串聯(lián)在一起，便是可怕的事實。

他不敢再想下去。

轉(zhuǎn)過身來扶著墻走進屋，摸黑躺在床上，他閉著眼大口喘息。

不會的，不會的，老劉口里的人，不會是萬辰。

他去了外地，去闖他的事業(yè)，工作很忙所以才回不來。

萬辰還活著，活得好好的，萬叔說過，再等等，他很快就會回來了，很快，很快……

他該睡了，明天還有很多活等著他。

萬辰根本就沒有理由來這里，他可是唯利是圖的商人，骨子里的陰險和自私是改不了的。他怎么可能----

“我從沒見過他這樣的人。為了救人，連命都不要。”

你看，這絕對不會是萬辰。連命都搭上的賠本生意，他才不會做。

“他好像認識那個人，還開玩笑說是什么情敵，就算真是朋友，在那種時候，什么都不考慮就跳下去，我真佩服他的勇氣。”

認識的人……情敵……

是，是何磊嗎？

為了救何磊……

不，絕不可能！

只是同一個姓，他不該聯(lián)想到這么多。

該睡了，必須睡了，如果明天不想被老劉扯著耳朵河?xùn)|獅吼，他得趕緊睡著。

睡醒后，就會忘了這一切。

忘了吧……忘了……

那一夜，他翻來覆去，折騰到天明才進入夢鄉(xiāng)。

夢里，只有一個熟悉的聲音一直響著。

“沈煦，如果我走了，你會照顧好自己嗎？按時吃飯，注意別著涼，連他也不在你身邊了，你一個人，更要堅強一點。這個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沈煦，如果可以，我愿意……”

接下來的幾天，沈煦都不在狀態(tài)，工作中總出錯，被老劉逮著罵了好幾次。

一個星期后，他頂著熬紅的雙眼，踏上了開往s市的火車。

他沒辦法再欺騙自己，裝作若無其事的活下去。

他要明確、清楚地知道，萬辰，究竟在哪！

他不敢給萬叔打電話，如果他們有心隱瞞，他又怎能再去刺激。

他像沒頭蒼蠅般亂轉(zhuǎn)，去了派出所，去了bic，去文璇的傳媒公司，整整三天他什么也沒打聽出來，走投無路時他想到了當(dāng)年幫他辯護的嚴律師，好容易找到人可惜只得到一個自從萬辰入獄后就沒再聯(lián)系的答復(fù)。

沈煦幾乎要絕望時，嚴律師突然想起一個人。

柯齊偉。

一個幾乎從沈煦記憶中消失的人。

鼓起勇氣撥通這個電話，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再一次浮現(xiàn)在腦海中。

他沒想到柯齊偉會同意見他。

柯氏大樓附近的咖啡館里，沈煦整整等了兩個小時，他才以一副成功企業(yè)家的模樣姍姍來遲。

歲月無情，卻也很講究，給不同的人就連刻上的痕跡也不同。

于他，是不修邊幅的中年大叔，除了皺紋和滄桑就沒有別的了。

而柯齊偉，卻已經(jīng)是一個儒雅、干練的成功商人，除去眼底帶著的那點點不屑，他的形象堪稱完美。

落座在對面，他臉上掛著微笑，像老同學(xué)敘舊一樣和沈煦打起了招呼。

寒暄兩句后，沈煦便問起了萬辰的下落。

柯齊偉目光低垂，沉吟片刻后，笑道，“怎么，你現(xiàn)在有閑心想起萬辰了？”

他話中的刺讓沈煦很不舒服，微皺起眉望著他。

柯齊偉輕描淡寫地說：“據(jù)我所知，他早就死了?？靸赡炅税?，還挺長的?！?/br>
沈煦心口一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柯齊偉笑，“你不知道嗎？不是吧，這家伙連死了都要瞞著你。真是，難道他還以為你這種人會為他掉一兩滴眼淚嗎？”

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死死抓住褲子，沈煦雙唇囁嚅，頓了好一會才說道，“他，怎么死的？”

柯齊偉定定注視著他那張失去血色的臉，笑容漸漸收攏。

“難道，不是被你害死的嗎？”

沈煦抬起眼，柯齊偉撕去了溫和的面具，目光冷冽地對著他。

“沈煦，你有什么資格坐在這里問他的下落。老同學(xué)？老鄰居？也就這樣了吧！萬辰已經(jīng)死了，被一個他認為最重要的人害死了?！彼酒鹕恚梢牡馗┮晫γ娴娜?，“以后，別再給我打電話，你要知道，和你聊天是一件極度考驗忍耐力的事，別逼我----”

剩下的威脅柯齊偉沒有再說，轉(zhuǎn)過身徑直朝咖啡館外走去。

沈煦呼吸不穩(wěn)，柯齊偉的話半真半假，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眼看著那人走出門，他急急追上去，在人行道前攔住了他。

“柯齊偉，告訴我萬辰在哪，不管是生還是死，都請你告訴我，他在哪里？”

柯齊偉甩開他的手，“知道又怎么樣，是給他上柱香還是假仁假義地掉兩滴淚？沈煦，你禍害了他一生，死了，就讓他清靜點吧！”

沈煦：“柯齊偉！”

他一把上前抓住柯齊偉的胳膊，卻不料那人回過身朝著他的臉狠狠給了一拳。

他踉蹌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柯齊偉甩了一下手，嘴角咧開猙獰的笑，“這一拳真痛快，我早他媽想打你了。沈煦，要不是看那家伙可憐，你根本活不到今天?！?/br>
柯齊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