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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外。 陸燕爾雖然剛做完月子,但生了孩子抵擋不住外面的寒氣,便呆在暖閣里,輕聲細語地陪著一些來看望她的官家夫人來說說話。 而霍嫣也加入了進來,但因為屋子里人有些多,便扯著其它的話題,等到那些夫人走了,她才拉著陸燕爾的手詢問了她的身子,又問到生孩子的事情上。 陸燕爾輕笑:“生孩子沒什么可緊張的,接生婆,大夫,奶娘,產房,該準備的東西提前備的,該用到的人也提前請好,你且放寬心就好了,千萬莫要緊張,也莫要怕,否則不利于生產。” “會不會很疼?我單是想想就覺得心里發(fā)毛,我剛看過你的硯臺了,那么大的孩子從那兒出來,我的天哪,肯定會壞掉的?!被翩毯芘律⒆?,初時懷孕心里滿是喜悅和感動,可臨到快生了,就會聯(lián)想到各種不好的事情,尤其有生母的事在前,她更是想東想西,心難安。 陸燕爾一愣,旋即拍了拍霍嫣的手:“不會,剛出生的孩子很小的,硯臺已經滿月了,自然看著比較胖?!?/br> “真的嗎?” “真的?!标懷酄桙c頭,“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不生也得生,沒什么可怕的?!?/br> 跟陸燕爾說了會兒話,霍嫣稍微沒那么緊張了,她其實不怕疼,就怕生產時出現(xiàn)意外,畢竟生孩子相當于半只腳踏入鬼門關,她什么都不怕,可嘗試過與陸宗兼的感情后,她惜命。 越惜命,反而越怕。 “對了,你何時臨盆?”陸燕爾瞥了一眼霍嫣的肚子,問道。 “還有一個多月?!被翩陶f。 陸燕爾笑著提醒她:“肚子里的孩子越大越容易餓,你可得千萬管住嘴,不要吃太多,也不要吃太好,像那些油膩過肥的,你需少吃些,免得腹中胎兒長得過大,你到時不好生。我聽大夫說,孩子最后兩個月長得很快的!” 霍嫣想到自己近來特別容易饑餓,總是不注意就會吃多了,臉色不禁一變:“我確實吃的有些多,想著孩子總歸是白白胖胖些好,這以后萬不能再貪吃了?!?/br> “你還得適當活動腿腳,對生產有利,愛動的婦人生孩子總要順利些?!标懷酄枌⒆约旱漠a經傾囊相授。 霍嫣一一記下,萬不敢再大意。 而客人散去后,樓君炎又同陸宗兼、海云帆小酌了幾杯,樓君炎這個初為人父,以及陸宗兼這個即將為人父的兩個男人眼里眉梢皆是掩飾不住的笑意,甚至打趣海云帆也快點娶個娘子回家。 海云帆嘆了口氣,說:“合乎心意的姑娘哪兒那么好找?何況,我的家境并不算好,怕養(yǎng)不起啊?!?/br> 海云帆如今在諫議院升了官,俸祿也漲了不少,年前剛購置了一套兩進兩出的小宅子,比他以前破敗的房子好了許多,日子也越過越好,不用他娘再去幫人家漿洗過活,他也能養(yǎng)活娘親和祖母這兩個為他cao持了半生的兩個女人。 他其實也很哭鬧,家中如今是兩個女人,再娶一個回來的話,家中就是三個女人,正所謂三個女人一臺戲,平日他在諫議院的時間居多,若不能娶個善良大度的姑娘,他真怕家中會后院起火。 樓君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凝眸問道:“你想娶什么樣的姑娘?說來聽聽!” 陸宗兼也道:“若有合適的,等霍嫣生完孩子養(yǎng)好身子,我讓她幫你相看相看。” 海云帆想了想,道:“第一要孝順,能侍奉我娘親和祖母;第二要會做飯,我娘不能做的時候,她能下得廚房,cao持一家人的吃食;第三要心善,我祖母有時脾氣不太好,若她的脾氣也不太好,可能會起沖突;第四要會縫補,娘親眼睛有些花,越來越沒法子穿針引線,第五要身體好,不能動不動就傷寒咳嗽的……” 海云帆還沒說完,陸宗兼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云帆兄,我給你一個真誠的建議,你直接找個老媽子伺候你家老小便行?!?/br> 陸宗兼從小錦衣玉食,雖知民間疾苦,可他的擇偶觀不會涉及到海云帆這種什么又會做飯又會縫補的,他娶的是能幫襯他的妻子,掌中饋,品性才華,做為長媳日后能打理整個國公府,以及門當戶對等等。 當然,因為某種原因,他并未選門當戶對的姑娘,而霍嫣能力皆有,只是還未等她大展身手的時候便懷孕了,小陳氏未曾完全放權,只等她生完孩子后再讓她慢慢熟悉國公府的事務,因為霍嫣懷的是第一個長孫,國公府相當重視。 海云帆愣了片刻,轉向樓君炎:“樓兄,這樣的姑娘真的不合理嗎?” “額……” 樓君炎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其實他也不太有發(fā)言權,因為他當初選姑娘的理由才荒唐,只因道士的一句話,能夠‘以財換官’便選了陸燕爾,其心不純。 “如果你想要的是這種姑娘的話,我會讓人幫你留意著點。但你對姑娘的家世可有想法?” “家世?”若他這般無權無勢的人能娶到家世好的姑娘,自然是不錯,可自己家世差,憑什么要求人家姑娘的家世要好。 而且,家境優(yōu)渥的姑娘能真心侍奉他的雙親么,本就是嬌養(yǎng)長大的姑娘,哪兒能受得了這般落差。 癩□□就不要奢望吃天鵝rou了。 海云帆搖了搖頭:“不知道!”語氣似帶著一些莫可名狀的情緒。 樓君炎便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轉到海云帆最近的公務上面:“你已做到諫議大夫的位置,但陛下對言官著實有些不太友好,那些正派剛直,介直敢言的言官皆受到了鎮(zhèn)壓,我朝的言路并不太通暢,陛下也是擇言而聽,只聽他想聽的?!?/br> 海云帆有些喪氣地說:“我知道!” 下一刻,他的聲音又陡然燃起無盡烈焰,一字一句道,“在諫議院的這兩年,我找到了我當官的意義,我只需做一件事,那便是勸諫陛下廣開言路,上達天聽。但我如今的歷練不夠,學識也不夠淵博,甚至做文章,詞辯的能力也達不到所需的要求,但我會窮盡此生去學習,去做好這件事?!?/br> 敢于直言納諫,沒有一口出彩的文采,對朝廷各方政務的通曉,只能被人牽著鼻子走。 而皇帝百官皆需要制約,皆需要一整套的行為道德約束規(guī)范自身,方能在其位,履其責。 陸宗兼看了看海云帆,說:“自古最難當?shù)木褪茄怨僦G臣,這可是最得罪人的事情,你是哪兒想不開,非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而且,方才樓兄也說了,陛下對言官不太友好?!?/br> 當初,反對景昭帝登基最兇的人就是那些諫臣,那些人可真是頭鐵,死了一批又一批,結果還是被景昭帝給鎮(zhèn)住了,你來嘛,誅你九族。 樓君炎倒沒說風涼話,只是輕睨了海云帆一眼:“做言官要讓人無懈可擊的話,必先修身!” 只有自己挑不出任何錯處,你規(guī)諫他人時,方能立得住。 而單就海云帆剛才選姑娘的那番言論,他便沒從最重要的‘德行’出發(fā),若妻子沒選好的話,日后也會成為他人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