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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樣是黎相安和黎相依用剩下的。桌上的茶杯個個有缺口,盤子里的水果是爛了的,碟子里的糕點是霉了的,小小的孩子,晚上甚至沒有下人守夜。黎相輕看著桌上的這些東西,恨不得替他全扔了,但是又怕陶氏發(fā)現(xiàn),以為黎相應(yīng)有了反抗之心,會對他更加不好。擰著眉走到內(nèi)間,就看到小小的一團身子趴在床上,被子也沒蓋,白色的小里衣隱隱透著些血跡。小孩雙眼緊閉著,黎相輕輕手輕腳地坐到床沿,輕輕掀開他的里衣,就看見背上一條一條的紅印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由下人清洗過了,不過并沒有上藥。見他臉不自然地紅著,黎相輕伸手摸了摸,果然有些發(fā)燙,幸好他料到了,帶了退熱的藥丸來。黎相應(yīng)疼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溫暖的手,下意識地靠過去,依賴地蹭著,嘴里嘀嘀咕咕地喊著“娘”。他雖然小,但是已經(jīng)知道陶氏不是他的娘親了,真正的娘親不會這樣對他的。真正的娘親是很溫柔的,就像每次被打了之后,出現(xiàn)在他夢里的娘親一樣,喂他吃藥,替他抹傷口,還會溫柔地摸他的頭。黎相應(yīng)害怕挨打,每當(dāng)挨打了他就安慰自己,挨打了夢里的娘親就會出現(xiàn),他又能感受到娘親的溫柔了,也很好啊。我可不是你娘,黎相輕無奈地想著,將藥丸喂給他,又拿了消炎止疼的藥膏替他抹在背上的傷口上。見小孩可憐兮兮地痛哼哼,黎相輕一邊等藥膏晾干,一邊伸手輕輕揉他的腦袋。黎相輕對小孩子沒什么好感,特別是性格讓人討厭的小孩子,他是一點耐心都不會有的。不過對黎相應(yīng),他是有些不一樣的。當(dāng)年綠楊為了幫柳素容鞏固地位,犧牲自己去勾引黎萬懷,為他生子,最后血崩而死。黎相輕那時雖然才四歲,但是他的靈魂不是,他是清楚地經(jīng)歷并記著的。他為綠楊的忠心感到震撼,也為柳素容沒能要回她的兒子而遺憾。他敬重綠楊,也可憐黎相應(yīng),所以才幾次三番地替柳素容偷偷地來看看這孩子。不過想到黎相應(yīng)每次見到自己都一臉敵視,黎相輕就忍不住不滿地哼了一聲。傻子。背上的藥膏晾得差不多了,黎相輕替他把掀起的衣服放下,又拿被子將他裹緊,確保他能熱得發(fā)一身汗,才又悄悄地離開了。第二天,向柳素容匯報了自己昨晚的夜行,見她稍稍放心了,黎相輕就躲進自己的房間繼續(xù)搗鼓胭脂水粉。他還有很多東西想做,但是必須等扶黎將一些必要的成分提煉出來。現(xiàn)在口脂都是他自己在做,等玫紅色的口脂開始走紅,一開始限量賣還好說,大批賣了他一個人就根本顧不過來了。他需要幫手,日后還需要店鋪,等著他解決的問題還有很多。思來想去,有兩個人對他極為有用,只是如何為他所用,還得細細打算。昨晚七月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不動聲色地宣傳“七月流螢”了,黎相輕之前賺小錢賣的都是無色口脂,對玫紅色的古代市場并不是特別了解,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昨晚的成效。想著扶黎提煉的成分,又想著“七月流螢”的成效,黎相輕漸漸地就坐不住了。將新調(diào)制好的玫紅色口脂小心地裝在買回來的空白瓷口脂盒里,打開晾著等干,黎相輕終于站了起來。看了眼門外,心里呸了一句:去他妹的皇城戒嚴。撣了撣袖子,偷溜。既然黎萬懷都特意叮囑他這幾日不要出門找樂子了,黎相輕自然不能走的太過明目張膽。連青葉都沒有帶,拿上飛虎爪,一個人偷偷翻了后墻出去了。從后街繞道主街,黎相輕才明白這次的事情有多嚴重,路上來來回回都是巡視搜查的禁軍,平時熱鬧繁華的大街冷清安靜了不少,老百姓不想觸霉頭一個個都關(guān)門閉戶了。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今上把珍柔公主寵上了天,估計是在冷冰冰的皇宮沒少受小棉襖的溫暖吧。黎相輕胡亂想著,走著走著,遠遠地望著緊閉的城門,有些氣悶。黎府的墻他能翻,皇城的墻他可沒那個本事翻。扶黎道士的破道觀在皇城外偏僻的小山包邊上,皇城還禁著,他不能出去,街上的人稀稀拉拉的沒幾個,也聽不到多少“七月流螢”的話題,韶華樓今天是不太好去的,被黎萬懷知道他不僅偷溜出來還去逛花樓,鐵定少不了一頓罵。左思右想,多在外面逗留也沒了意思,黎相輕搖搖頭,打道回府。原路往回走了幾步,黎相輕又換了條路線。扶黎瘋瘋癲癲的,也許越是皇城戒嚴的時候,他越是使勁折騰。他準備繞到扶黎經(jīng)常賣神仙丹的那條小街去看看,指不定就看到他蹲在角落里賣神仙丹呢。小街是條很小很偏的街,基本挨著的都是百姓的后門,黎相輕也不是很懂扶黎為什么選在這種人跡罕見的角落賣丹藥,據(jù)他所說是為了體現(xiàn)道人的神秘,黎相輕覺得他只是神經(jīng)。今天的小街依舊沒有什么人,小街角拐彎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不怎么響的落水聲,黎相輕繞過街角,只看見一個飛快竄走的人影。皇城戒嚴搞得人心惶惶了?走路這么急,恨不得飛起?黎相輕又往前走了幾步,仰頭往平時扶黎喜歡待的那個角落望了幾眼,沒人。想來也是,昨天還在韶華樓里,春宵賬內(nèi),說不定根本沒出來過。今天勢必?zé)o功而返,黎相輕撣了撣袖子,轉(zhuǎn)身回府。剛要踏出腳步,就聽見側(cè)后方水缸里有些響動,想起剛才聽見的落水聲,黎相輕回頭看了看,周圍并沒有小河也沒有水井,那落水聲就是這水缸里的了?連忙走過去看,就見一個小孩子淹在了里面。黎相輕嚇了一跳,忙把那孩子撈起來。還是個兩三歲的小奶娃,粉嫩粉嫩的,穿著美美的華麗小衣裙,因為暈過去而緊閉的雙眼下是又長又黑的小睫毛。誰家的小千金,真是造孽了。小家伙還有呼吸,黎相輕單膝跪地,讓小家伙俯臥在他曲起的腿上,輕輕拍打她的背部,等她咳出了水,才將她輕輕平放在地上。孩子還太小,如今雖是夏日了,但裹著濕衣服還是怕待會兒會發(fā)燒,黎相輕看著還迷迷糊糊暈著的小家伙,嘴里嘀咕了一句“你還小,叔叔不是變態(tài),救人要緊”,然后就把孩子抱到了角落,確定沒人注意,快速地解開了小孩的衣裙,想把自己的外衫換給她。等把衣服解開,小家伙脖子里掛著的玉佩滑了下來。那玉佩十分精致,黎相輕在古代多年,對玉器的好壞還是能分得出來的,這種品質(zhì)的玉,估計是黎府都沒有的。誰家的千金,這么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