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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柳素容捏了捏衣袖,紅著眼看他。她自己無能,就下意識地去求助兒子,在她眼里,兒子比尋常9歲的孩子可靠許多。“你知道,我也無能為力,除非闖過去把他救下,然后等著陶氏編排我,再被父親打一頓。到時候陶氏更高興了,你可高興?”柳素容一聽便落下淚來,用自己的兒子換黎相應(yīng),她自然也是不肯的。說到底人都是自私的,黎相輕才是她的心頭rou。主仆倆一個無聲落淚,一個輕輕啜泣,黎相輕太陽xue突突跳著,頭疼不已。女人是水做的,男人要大度要憐惜……黎相輕反復提醒著自己。“行了,陶氏不敢做得太過,晚間我翻墻去看看他,先用膳吧?!崩柘噍p柔聲說著,扶著母親進屋。柳素容用衣袖輕輕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跟著兒子進屋。剛踏進屋里,又扭頭看了眼石桌上的口脂,綠亭見了,忙出去把石桌上的東西收拾起來。柳素容微微垂眸,藏在袖子里的手緊緊捏著,以往她不爭不搶,只當那人若還有些憐惜,定會回身看到她。沒想到,等了這么些年也沒等到,反倒讓輕兒和應(yīng)兒因為她的無能而屢屢受苦。既然她還坐著國公夫人的位置,為何要讓人如此糟踐她的孩子們?她不會爭寵,日后學著便是。柳素容心里偷偷下了個決定,黎相輕并不知道。黎相輕對他這母親是處于“放養(yǎng)”狀態(tài),只要她自己覺得開心,怎么來都好,從來不會因為自己不受寵而責怪她,也不會逼她去爭寵去得勢。他是個成年男人,做不來靠女人爭寵為自己謀福利的事,何況這女人待自己有生養(yǎng)之恩,他合該愛護著,讓自己成長起來,成為她的依靠。母子兩安安靜靜地用著晚膳,青葉又跑了進來。黎相輕見他苦著臉的樣子,就知道他定是被誰訓了。“怎么了?被黎相安罵了?”青葉搖頭,道:“方才去花園看看扭車還在不在,想拾回來,未曾想遇上了老爺。”柳素容夾菜的手微頓,她知道自己很不爭氣,總是忍不住地想聽關(guān)于那人的事。“老爺訓斥你了?”柳素容笑問。青葉可憐巴巴地點點頭,又道:“也沒說幾句,不過老爺讓小的帶話給少爺,說是皇城戒嚴了,讓少爺這兩天不要出門尋樂子?!?/br>黎相輕皺眉,他還準備明天去找扶黎道士來著。“出什么大事了?”青葉上前兩步,小聲道:“聽說珍柔公主失蹤了,皇上正派皇城禁軍搜查呢,保不定還與前些日子來的塔國使者有關(guān),如今外面可亂了?!?/br>珍柔公主晏端淳,便是今上放在心尖尖上寵的公主。今上登基后得了眾多皇子,晏端淳是第一個公主,皇帝稀罕得不行,據(jù)說有時上朝都會抱著逗弄。也許一開始只是得了公主高興,不過這朝夕相處下來,父女情可不就是其他皇子公主無法比的了。黎相輕對皇家的事不關(guān)心,珍柔公主為何失蹤,是否能找到,和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淡淡地點了點頭,擺手讓青葉下去吃飯,便不再多話了,想著明天還能不能偷溜出去找扶黎。作者有話要說:——————晏端淳:哦,我的事和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的死活和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絕望jpg.】黎相輕:寶貝兒,我還不認識你【我什么都布吉島jpg.】晏端淳:哦【冷漠jpg.】黎相輕:【你可以坐我嗎jpg.】晏端淳:【手動再見】第5章公主入夜時分,黎相輕看了眼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的圍墻,認命地拿出自制的“飛虎爪”,用力拋上墻頭,拉了拉繩,確定爪鎖住墻頭后,駕輕就熟地爬墻翻了過去。托黎相應(yīng)的福,這兩年為了幫柳素容時常去看看他,黎相輕已經(jīng)是爬墻好手了,動作輕快得跟練了輕功似的。到了墻內(nèi),黎相輕收了飛虎爪,撣了撣衣袖,悄聲往里走。這“華芳苑”就是側(cè)夫人陶氏的院子。按理說,陶氏實際上只能算個妾,并沒有權(quán)利擁有自己的院子,不過當年黎府為了討好先皇,硬是給一個妾冠上了“側(cè)夫人”的名頭,讓其享“夫人”的待遇。當年的事說起來也是造化弄人,當時的成國公府世子黎萬懷愛上了興國侯府的千金柳素容,而柳素容的親姑姑是太子妃,興國侯府自然就是太子黨,黎萬懷想娶柳家千金,就意味著幾代不涉黨爭的黎府難以再保中立,勢必得站上太子的船了。而黎府也的確站了,黎萬懷抱得美人歸。只是萬萬沒想打,最后太子失勢被廢,得位的是心狠手辣的賢王。賢王一登基,太子黨必不能善了。當時的成國公去尋求老皇帝的庇護,老皇帝對黎家勢力忌憚已久,順勢讓成國公上交了兵權(quán),作為交換條件,老皇帝也護住了黎府世襲罔替的榮耀。賢王登基后果然對當初的太子黨施以報復,加上當初太子的確手上也不干不凈,興國侯府替太子干了不少骯臟事,賢王一一羅列,將興國侯府抄了家。雖說罪不涉及外嫁女,但柳素容的存在卻始終提醒著賢王,黎府當初是太子黨。黎府有了老皇帝的庇護,沒再受到黨爭余火,不過怕再得罪已經(jīng)登基的賢王,對柳素容的態(tài)度也轉(zhuǎn)變了,馬不停蹄地讓黎萬懷娶了工部尚書的庶女陶瑾蘭,并給她“夫人”的待遇。工部尚書是當初的賢王黨,黎府這是在向賢王表忠心。只可惜,賢王天生勞碌命,黨爭多年耗盡心血,登基之后又十分勤政,沒幾年就過勞駕崩了。黎相輕環(huán)顧著這個院子,心里不怎么爽快。他出生便有意識,雖然當時作為嬰兒各種感官還不甚清晰,但是他記得很清楚,那時有個貴婦進來抱自己,掐了他的脖子,如果不是他忽然睜眼看她嚇著了她,那人原本是想掐死他的。那個貴婦就是當時的國公夫人,黎萬懷的母親,也就是如今的黎老夫人。現(xiàn)在回想起來,柳素容當初就是懷胎八月突然動了胎氣早產(chǎn)的。那真的只是動了胎氣?七活八不活,也許原本那個孩子是真的死了,所以才有了如今的黎相輕。守夜的下人們守在主子房門口,昏昏欲睡,手里拿著的燈籠里面的燭火一跳一跳的,燭光映在人臉上,照的人臉忽明忽暗,在深夜里莫名的有些嚇人。黎相輕挨在花叢樹木邊上走著,見那些下人沒注意,才慢慢靠近黎相應(yīng)的廂房,推門進去。當初是陶氏自己把這孩子要去的,自然也是做足了慈母的樣子,吃住上沒有明著虧待他,因此黎相應(yīng)也擁有自己的廂房,只是里面的用品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