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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圓橙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9

分卷閱讀139

    此刻他們無疑也急需一個明確且能得到首肯的查案方向。

    偌大會議室里,卻忽的因這問題的落定而陷入一片死寂。

    “……”

    顯都聽出對面男聲指向何人的蔣父蔣母面色凝重,短暫一頓過后,默契的啞然不語。

    不是他們不想說。

    只是,且不提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Richard曾與自家孩子發(fā)生過如此劇烈的爭吵,單單僅以這段錄音作為判案準繩,聯(lián)系起最近宣展車禍住院的大新聞,以及Richard“恰好”因亡妻忌日去往杭州不在新加坡國內的諸多巧合,實在很難不讓人與“家族仇殺報復”的可能性串聯(lián)起來。

    甚至營造出,仿佛是蔣成先陷害宣展出事,之后Richard報復性綁架勒索的斗爭假象——

    糾結之下。

    就在他們準備點頭肯定錄音真實性的前一秒。

    “能不能查到是誰發(fā)的錄音?”

    舒沅卻忽而開口,率先打斷了滿室寂靜:“雖然這確實是Richard的聲音,大家都聽得出來。但如果我沒記錯,這事發(fā)生的時候,應該只有我、蔣成,以及Richard在場,怎么會突然冒出來一個指向性這么明顯的……證據?”

    即便旁人或許不知內情。

    但她畢竟是當事人之一,只是一聽,就聽出這正是月前在金沙酒店,宣展無故失蹤,Richard找來她和蔣成問責的那一次。

    Richard本人肯定不會蠢到出來自爆,她和蔣成更是“毫無準備”。那還有誰,能在當時那種環(huán)境下,安全無礙的拿到這份錄音……?

    她心中所有疑慮再度指向了某個人。

    恰是時,正對面的警官,卻給了她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回應:

    “關于這點,我們確實也查過了——錄音的人據說是當時的保鏢?!?/br>
    “保鏢?”

    舒沅一愣。

    “對,因為Zack.L.Steven在成年禮上的失蹤,當時事情鬧得很大。事發(fā)后,據說Richard先生辭退了所有的安保團隊,發(fā)帖人很有可能是因為這次失業(yè)而懷恨在心,索性把當時的錄音曝光出來,也給我們提供了追查的線索。”

    舒沅:“……”

    意料不到的回應,把她正要說出口的懷疑一下堵死。

    可如果真的是門口站樁的保鏢錄音,怎么會有這么多雜音?

    專業(yè)的安保團隊,又怎么會不檢查自己工作人員身上是否裝有竊聽器?

    她一時躊躇。

    就這么遲疑數(shù)秒,還沒來得及繼續(xù)開口追問,旁邊的蔣父卻突然臉色一變,匆匆接起某個電話,擺手示意過后,暫時離開會議室。

    沒能徹底關攏的玻璃窗扇,隱約飄入幾句他急怒話音:

    “怎么回事?!查到是誰了嗎——不可能,繼續(xù)查!這個人沒那么簡單。想借國外空殼公司,趁低價掃空市面上的散貨,就是要趁這次新聞出來、公司股價大跌,狙擊明達和天方?!?/br>
    “你讓人先去穩(wěn)住幾個大股東的心,這次事情解決,我馬上會飛回國內安排后續(xù)工作,實在不行,調我個人賬戶的資金跟他搶貨!”

    很顯然,這次蔣成被綁一事,相比較起之前香港受傷的“小打小鬧”,實在超出預計地影響了蔣氏及其旗下數(shù)家分公司的股價。

    哪怕威赫商場如蔣霆威,此刻也一時間因此前變賣資產、籌足一億美金流動資金且不敢妄動,而陷入捉襟見肘的境地。

    沒有絕對的朋友,只有絕對的利益。

    蔣氏這塊肥rou一見頹勢,多方勢力瞬間四面圍剿,所謂“趁你病要你命”不在乎如此——

    突然。

    一個新的電話打進,蔣父看了眼來電人,臉上略微顯出三分震驚神情。

    但也不過一掠而去,他很快整理好情緒,接起電話:“邵奇?找我什么事?!?/br>
    那天下午,蔣父一共接到了三只電話。

    除卻自家秘書的報憂不報喜,剩下的兩人,無論是鐘氏集團的鐘邵奇,抑或上海紀家的紀司予,竟無外乎都像是算好似的,齊齊來給他“救急”。

    到底沾親帶故,說完來意,鐘邵奇不忘話音淡淡,安撫自家姑父兩句:“去新加坡之前,阿成就跟我說過,很多事說到底要有一個結局。雖然現(xiàn)在是最壞的打算之一,但是我相信,他既然敢去,就說明有必勝的把握?!?/br>
    “你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意思。姑父,不用擔心,順其自然就好。至于公司這邊,他們想要狙天方,也要顧慮到本錢夠不夠跟我們鐘家對打——我們會至少撐到阿成獲救。只要對方從散戶和小股東手里收到的貨,不足以進入股東大會成為關鍵少數(shù),就能盡量把這次的影響降到最低。”

    話雖如此,蔣父卻聽得眉頭微蹙。

    因為比起紀司予,那種很顯然是與蔣成交換利益式的“互幫互助”,鐘家這次的過分殷勤,實在與他想象中的老派港圈豪門相去甚遠。

    因此不由感嘆:

    “好是好,但你們這樣做,顯然就是吃力不討好——”

    “說這話還是太早?!?/br>
    鐘邵奇卻笑:“畢竟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只要蔣氏還能重新恢復盛況,我們也算是撿了現(xiàn)在低買、未來高賣的便宜。我相信阿成,這孩子是個天生的商人——而且,欠姑姑這么多年的人情,也是時候還了?!?/br>
    *

    “阿成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直至蔣父重新回到會議室落座,回想起剛才前腳接后腳的幾個電話,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嘴里仍忍不住小聲嘀嘀咕咕的感嘆著。

    說實話,他其實真不太能想明白。

    人家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都是一無所有拼死一搏的狠人,而自家孩子呢?再怎么說,從小也算順風順水,眾星拱月,怎么就養(yǎng)出了這么個魚死網破的個性?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緣由,他不由一陣煩悶,遂之后的許多案情討論也再聽不進去,光明正大的連連走神。

    任鐘秀在旁小心推了他好幾次,也沒能回過神來。

    倒是偶爾一想起鐘邵奇那番意有所指的話,便忍不住頻頻看向手機,觀察著那紅紅綠綠的股市折線——

    原本正緊張兮兮聽著對面警官匯報的舒沅,忽而后背一涼,感覺到一股無法言說的低氣壓。

    果不其然。

    不過半分鐘后,她還來不及拉人,伴著身旁一道纖細倩影的拍案而起,近乎破音的怒斥,瞬間響徹整個會議室:

    “蔣霆威!你看夠了沒有?!”

    鐘秀兩眼是淚,染著淺粉色蔻丹的纖細手指,顫顫直指丈夫面門。

    “平時也就算了,生意生意生意,永遠跟兒子犟那么一口氣,我都忍了,你們畢竟是父子,我就當你們沒有隔夜仇!但你自己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