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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般直躥向上,逼得他下意識松開了緊握的右掌。而在手中所握之物消失的下一秒,暴熊就眼前一花,他清楚聽見了自己牙關被逼出的咯咯聲。一股冰涼卻狠厲的力道扼在他的咽喉要害,在反應過來之前,暴熊的脖頸已經被一雙傷痕累累的腿纏住,那雙腿死死絞住暴熊粗壯的脖子,膝蓋猛地向下一沉,在這人體最脆弱的部位生生壓出了“咔嚓”一聲脆響。“呃啊——呃咕……!”這一招雙腿絞殺威力極重,使得暴熊根本無力掙脫。而雙腿的主人則在此刻借著腰部力量折身向上,單臂抱住暴熊的頭,掌根按在對方太陽xue,用雙腿并著一只手,牢牢鎖住了暴熊的頭頸。暴熊被逼得幾近窒息,難以站立,鐵塔一樣的身子失了力氣,頹軟得跪癱在地,膝蓋在堅硬的地面碰出一聲巨響。“砰!”“嗬……嗬……咕嗚……”剛剛還不可一世的雄壯拳擊手此刻卻雙膝跪地,一張臉漲得通紅。他的額角青筋盡現,喉嚨已經無法發(fā)出慘叫,只能溢出些難以為繼的嗬嗬氣音。暴熊雙眼上翻,白多黑少,雙手死死扒著鎖住他喉嚨的兩條腿,在上面留下殷紅的指痕,卻始終無法撼動其半分。直到刺耳的哨聲響起,裁判上前來分開兩人,鎖喉的兩條長腿才終于松開,艱難地、踉蹌著踩著暴熊的大腿落了下來。那雙腿膚色白皙,筆直修長,此刻卻布滿了艷紅指印和青紫傷痕,之前橫在咽喉附近的右腿前側更是被鐵掌掐握出一個鮮明的五指印,看起來傷痕累累。卻又驚艷得讓人根本挪不開視線。祁寄耗力過巨,不得不撐著暴熊的身體才勉強下地站直。等他站穩(wěn),因鎖喉而長時間窒息的暴熊晃了一下,直挺挺地撲在了地面。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一時間,整個宴會廳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殺驚到鴉雀無聲。反應過來之后,裁判才匆忙上前查看暴熊的情況,祁寄后退幾步讓開,低喘著悶咳了兩聲。暴熊不會有大礙,最多是窒息昏迷。祁寄自己心里有數,他學的是怎么打架,不是怎么殺人,這招可以一擊制敵,但不可能扭斷頸骨,他沒學過那種能殺人的鎖喉角度。果然,裁判檢查之后便確認了暴熊的無恙,但他看向祁寄時卻仍舊眉心緊皺。不只是暴熊,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沒能想到祁寄竟然還有余力反擊,甚至能一擊制敵。事實上,即使祁寄和其他對手相比有著明顯的腿招優(yōu)勢,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直接制服暴熊,畢竟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不好,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也不能算真的懸殊。但在之前的幾輪對戰(zhàn)里,因為壓倒性的局面,暴熊已經在無意間放松了警惕。他根本沒想到這個看似任人宰割的瘦弱對手還會有反擊的能力,一時不察,就被祁寄絕地反殺。祁寄又咳了一聲,喉嚨血氣涌出來,裹著每一個沙啞的字音。他冷冷道:“數秒?!?/br>經他提醒,裁判才像是剛想起來一樣開始倒計時讀秒。但其實這已經是在走形式了,暴熊已經昏迷,自然不可能再在十秒內站起。最終結局,祁寄勝出。這個比賽結果被裁判用一種毫無溫度的語調念出——如果是在地下拳場,他這種模樣第一個就會被開除。拳場追求的是刺激、激昂、亢奮、血腥,越聲嘶力竭越有人氣??稍谶@場表演賽上,這裁判的語氣才最符合整體的氣氛。比賽結束,全場仍舊一片沉寂。沒有歡呼,沒有掌聲,沒有歇斯底里的狂熱嘶吼,只有一雙雙冷漠的眼睛,和那黏膩到幾乎凝成實質的目光。祁寄握拳,抵在唇邊悶咳一聲。他的喉嚨被傷到了,渾身各處也在火辣辣地痛。之前在拳擊決賽和華亭側門巷子里受的傷還沒好利落,就又疊加上了新的傷痕。祁寄凝血慢,又貧血,腦震蕩也沒完全恢復,一場惡戰(zhàn)結束,他光是站在這都耗盡了所有力氣。他迫切地想要離開,卻聽見裁判說:“去換衣服?!?/br>這句話沒對著話筒,只有祁寄聽見了。祁寄皺眉:“什么?”裁判已經恢復了開場時的面無表情:“換衣服,領獎?!?/br>祁寄想起了賽前錢哥說過的獎牌證明,拿到這個,他就能和拳場一刀兩斷。再堅持最后一會兒……一切就能結束了。頭疼得近乎要裂開,未能痊愈的腦震蕩又在此時發(fā)揮出最可怕的威力。祁寄唇角還沾著血,唇瓣卻早已失了血色,面罩外的小半張臉蒼白如紙。他跟著一旁上前的禮儀小姐去了舞臺一側的樓梯口,那里有個簡易的更衣室,空間不大,里面連試衣鏡都沒有,但勝在離舞臺近。禮儀小姐把白色的冠軍外袍遞過來,特意叮囑他要把上衣脫下來再穿。白色外袍搭配打拳時的黑色無袖的確有些奇怪,接過外袍,祁寄就反鎖好更衣室的門,把上衣脫了下來。黑色不透明的上衣遮住了祁寄的視線,所以他并未看到,右上方墻角處隱隱反射出一點暗光。為了抵御暴熊的攻擊,祁寄的手臂受了不少傷,這些還是裸露在外能直接看到的。在上衣的遮擋下,他那平坦的小腹和緊實的后腰處的青紫更多,和白皙皮膚一對比,視覺沖擊愈發(fā)強烈。不只是傷勢嚴重,祁寄周身皮膚的那種過度敏感也仍未消失,上衣脫下來時,大片皮膚都能清楚感覺到衣物剝離的細微擦磨感,單是脫掉這件衣服,就讓祁寄忍不住打了個顫。好不容易按捺下這種古怪的感覺,祁寄隱隱聽見外面?zhèn)鱽硪魂囕p微的sao動,不知是發(fā)生了什么。各處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祁寄無心多想,迅速套上了外袍。好在這件冠軍袍款式寬松,材質輕薄,只用腰間纏一條束帶,不怎么會摩擦到傷口。整理好外袍,祁寄離開了更衣室。結果他走出幾步,才發(fā)覺了不對。為了防止影響舞臺效果,這間設在舞臺樓梯間旁的更衣室的燈光被刻意調暗過。祁寄換衣服時沒細看,直到走進舞臺邊緣的燈光范圍內,他才發(fā)現,這身外袍居然是半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