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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寄皺眉望著男人,似是不解,又帶著明顯的緊張不安,卷長眼睫如蝶翼般輕.顫,像是直刷在人心尖。“怎么……還?”可惜煙霧升騰而起,繚繞于兩人之間,祁寄也就沒能看到那雙他一向視之為兇獸豎瞳的淺色眼眸中,那深藏的珍視。“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份長期兼.職?!?/br>他只聽見男人沉沉低笑了一聲,語氣仍是一貫的傲慢、自我、不著調(diào)。和不容反駁的勢在必得。“陪我,一夜五萬?!?/br>第30章3030乍一聽見這句話,祁寄就怔住了。一夜五萬?他隱約覺得事情開始朝著他最不愿看到的方向發(fā)展,那種掙脫不得的無力感讓他仿佛陷入了高粘度的蛛網(wǎng)之中,越抗拒就越縮緊。祁寄聲音干澀,努力整理出一句完整的語言:“裴總說的是……什么兼.職?”淡白色霧絲繚繞在略顯沉悶的空間里,幾步之外的男人抬手,將煙按熄在了身旁的琺瑯碟中。屋內(nèi)也沒有煙灰缸,吸煙要用到的一應(yīng)物件,都是被臨時湊出來的。男人開口,聲音卻沉了下來,不似之前的散漫。“工作時間晚十點到早六點,每日八小時,節(jié)假日不休,實在有事可以提前請假?!?/br>他的口吻嚴肅,語氣正經(jīng),仿佛真的開始了正規(guī)的商談。“工作地點暫定這棟別墅,湖南路街道08號,之后有變動會通知你。具體工作內(nèi)容會在合同上詳細標(biāo)明。試用期一個月,期間工資八成,轉(zhuǎn)正后可以拿整薪,一夜五萬,日薪,日結(jié)?!?/br>最后男人甚至還加了一句:“大致條件就這些,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祁寄的思維一時有些沒能轉(zhuǎn)換過來。要不是這個開價實在高得離譜,他簡直要以為自己是在面試什么正經(jīng)工作了。這種口吻確實比之前更能讓人稍稍安心一點,畢竟一個想壓榨員工勞動力的老板還是會比一個想把員工拆吞入腹的老板更和藹可親。但祁寄已經(jīng)上過一次當(dāng)了,在拳場。況且對于面前這位總裁先生,祁寄所掌握的有效信息實在太少。盡管對方已經(jīng)明確擺出了條件,他仍然在戒備遲疑,思考自己有沒有拒絕的可能。男人自然也看出了祁寄那沉默的懷疑和抗拒,他只淡淡說了一句:“一千三百五十萬,一夜五萬,折合二百七十天?!?/br>這幾個數(shù)字就把祁寄那說不出口的拒絕徹底堵了回去。他哪還得起這么多錢。裴俞聲繼續(xù)道:“拍賣場當(dāng)場給了資料,我知道你還欠著一筆債。兼.職的錢可以按日結(jié)算,一天抵消欠款,一天結(jié)現(xiàn)金,你可以把當(dāng)天的五萬拿去還債?!?/br>這個補充條件幾乎是直接拿捏住了祁寄的命脈。他這兩年沒日沒夜的消耗,也不過是為了能還上那筆欠款。可這也只是聽起來很美好而已。有些東西并不是刻意忽視就真的不存在了。祁寄當(dāng)初就是因為這種“前景美好、不去不行”的軟硬兼施的理由,被帶去了拳場打拳,最后的教訓(xùn)還歷歷在目。而現(xiàn)在,這個男人給出的條件,又和拳場有什么本質(zhì)區(qū)別呢?吃過一次狠虧,祁寄無力再次斡旋,索性把那個最尖銳的話題挑明了。他抬頭望過去,淡棕色雙眸漂亮精致,看人時的目光卻明顯有些空洞渙散。“裴總,”祁寄問,“兼.職的工作內(nèi)容和拍賣會的用途一樣嗎?”室內(nèi)靜了一瞬,仿佛連呼吸聲都消失不見。未等男人回答,祁寄又喃喃道:“那我可能沒辦法勝任?!?/br>他不可能撐得住的。被藥性刻意放大了敏感度的身體禁不起侵犯,日薄西山的求生欲也同樣岌岌可危。祁寄像被過度繃緊的弦,既無心也無力,再無法承受過重的拉扯。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堅持得更久一點,多賺一點錢,好歹可以為弟弟撐出一點空間。可祁寄分明已經(jīng)清楚聽見了自己耳邊滴答作響的倒計時。似風(fēng)中殘燭,茍.延.殘.喘,隨時有可能寂滅,徹底結(jié)束這一切。祁寄輕.喘著,眼前隱隱發(fā)黑,昏沉的窒息感讓他如此煎熬。但他并不清楚,自己的狀態(tài)還會影響到另一個人。裴俞聲看著強作鎮(zhèn)定卻面無血色的男孩,皺了皺眉。他突然覺得剛剛那支煙按滅得太早了。“不一樣?!?/br>男人擦了下唇,言簡意賅,語氣比祁寄更冷淡。“如果是那種事,我何必等到今天?!?/br>這話明明底氣十足,脫口時卻總讓人有一種莫名的煩躁。心口出現(xiàn)熟悉的抽痛,裴俞聲勉強按捺下異樣,沉聲道。“你的工作內(nèi)容,更類似于……”他頓了頓,“護工?!?/br>這個詞一出,室內(nèi)又是一靜。祁寄眨了眨眼睛,似乎還沒能反應(yīng)過來。他那種微微怔愣的模樣,讓人很想伸手過去揉一把。“護……工?”裴俞聲卻不肯繼續(xù)解釋了,只道:“具體內(nèi)容合同上會寫,你可以看過之后再做決定。不過在這之前你還得簽個保密協(xié)議,不得把合同內(nèi)容泄露出去。”男人的語氣愈發(fā)公事公辦,倒讓祁寄有些無措。他剛剛……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可是再一細想,祁寄又覺得奇怪。就算是護工,為什么偏要找他來做?以裴俞聲的身份和財力,什么樣的護工請不到?祁寄現(xiàn)在純粹是因為沒有拒絕的條件,但對裴俞聲的警惕卻始終沒有放松。“謝謝裴總提供的機會,恕我冒昧問一句,”祁寄問,“您為什么會選我?”他看見不遠處的男人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夜色已深,室外黯淡無光,玄關(guān)的燈掛在裴俞聲身后,燈光越不過他的肩膀??蛷d吊燈的暖黃色光芒投射過去,也不過是在男人高.挺立體的臉部輪廓投下一片濃郁的陰影,非但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