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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父母過來了,想借這個難得外出的機會見見他,所以他才向我借了一輛車?!?/br>祁寄聽完,卻愣了愣:“……裴總為什么要和我解釋這些?”裴俞聲望著他,不答反問:“那你為什么在意這些?”祁寄皺眉:“?”裴俞聲繼續(xù)盯著他,突然問:“你之前剛進門時看到我,為什么要跑出去?”祁寄干巴巴道:“我以為裴總不方便,怕打擾您,就先走了……”裴俞聲鍥而不舍,繼續(xù)追問:“那你剛剛聽我說父親的事,為什么會提溫初明?”一連三個問題,問得祁寄啞口無言。他說不出話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裴俞聲的一連串追問,精準強勢,邏輯清晰,步步追擊。讓祁寄發(fā)現(xiàn),原來會茫然無措的只有他自己。只有他會被情緒沖昏頭腦,會酸澀難過,患得患失。而裴總永遠理智,永遠勝券在握。疲倦如海浪,撲面襲來,淹沒了這具軀體。祁寄恍神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了裴俞聲的聲音。他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答案,再開口時既像解釋,又似自言自語。“我想知道為什么?!?/br>“我有一個猜測,但這個猜測是我自己都一直不敢相信的期待。”見祁寄回神,裴俞聲放低了聲音,道:“我不知道你之前的想法,不然我早就會和你解釋溫初明的事了?!?/br>祁寄看了他一眼,挪開了視線,沒有說話。裴俞聲繼續(xù)問:“既然你主動問起了溫初明,那我可以當做我想的意思嗎?”祁寄勉強笑了笑:“裴總想的什么意思?”裴俞聲身體微一前傾,薄薄的冷汗覆在他頸側。他還在疼,卻并不難過。痛楚都被催化成了勇氣。“祁寄,”裴俞聲叫著他名字,問,“你知道我是為了誰出柜的嗎?”“你還記得我剛剛說過的吧,我父親安排了很多攝像頭,無時無刻不在監(jiān)視我的舉動。所以我這些天都沒有和我心里想的那個人打電話,也沒有讓他靠近我,進我的臥室?!?/br>裴俞聲放輕了聲音。“因為那些監(jiān)控會對準他?!?/br>祁寄的心臟砰砰跳動著,似是隨時能破胸而出。空氣突然變得稀薄起來,對寬敞屋內(nèi)僅有的兩個人來說都是如此。“祁寄,看看我好嗎?”低磁的男聲宛若鮫人的歌聲,誘人沉溺。他說:“我希望你能別再叫我裴總?!?/br>真正期待已久的那個稱呼,卻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裴俞聲不想給人太大的壓力,他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不是最好的時候。可人已在面前,喜歡又從來都無法掩飾。他把那句“我希望你能叫我先生”的期待,換做了更直白的四個字。“我喜歡你?!?/br>四周倏然靜了下來。屋內(nèi)原本就沒有其他聲音,連室外都難得沒有風。但當這句話說完時,周遭還是猛地降低好多分貝,讓人連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血液在體內(nèi)流動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等待如此安靜,又如此漫長。但在這漫長的時間里,祁寄其實也沒有想太多東西。大多數(shù)事情,早已在前些日子失眠時就已經(jīng)理清楚了。和夜晚的渾渾噩噩不同,祁寄現(xiàn)在很清醒。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辛勤奔波的人,為了一個永遠都不可能攢夠錢的昂貴寶物,整日心心念念,甚至不惜變成自己都不理解的吝嗇鬼。但當有一天這個寶物真正出現(xiàn)在他面前觸手可及的地方時,他的第一反應卻是惶恐,是提心吊膽,是可能會失去的恐懼。他甚至會去懷疑這是不是哪個商家的陷阱,但唯獨不會開心。因為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和這個寶物并不匹配。祁寄垂眼,盯著自己的手鏈,喉嚨異常干澀,卻還是一字一句:“裴總先好好養(yǎng)傷吧。”裴俞聲沉默了一下,低聲叫他:“祁祁……”祁寄很乖地笑了笑。周禮的話,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乃至于從最初認識起發(fā)生的所有事,都讓祁寄清晰體會著兩人之間的差距。那差距一直存在,從未消失。祁寄也曾心心念念想著自己的寶物,但橫亙在他與寶物之間的,卻是根本無法憑感情逾越的鴻溝。所以當寶物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時,他也只會猜測,是不是自己向前一步,就會墜入鴻溝,粉身碎骨。當初在會所被裴俞聲用十瓶路易十三幫過忙時,祁寄曾經(jīng)覺得,他和裴俞聲就像不同星系的兩個星球,即使有光偶然穿過,驚鴻一瞥,也不可能有真正的交集。現(xiàn)在再想,其實也沒什么變化。祁寄清楚。他們從來不是平等的身份,而是債務高額到連一天五萬的離譜薪酬都要還那么久的雇傭關系。他說:“裴總,你知道嗎?你的氣息,你的體溫,總會讓我想起太陽?!?/br>“如果你是太陽,那我就是地球上再渺小不過的一顆石子。”祁寄垂著眼睛,聲音很輕。“行星都無法與恒星并稱,石子就更不可能?!?/br>他又笑了笑,客氣又禮貌:“謝謝您的厚愛,我們還是來談談債務的事吧,算一算我還欠您多少錢?!?/br>作者有話要說: 字數(shù)比較多更晚了,辛苦大家久等,本章也有兩百個紅包掉落,當做晚更的補償。之后就是光明正大的追人啦_(:з」∠)_第62章062除了父母欠下的兩千萬,祁寄還有裴俞聲的一千萬要還。當初拳場表演賽以三千七百萬成交,裴俞聲說過要折半,兼.職合同上最終寫的就是一千三百五十萬。以平均兩日五萬的價格抵消債務,到現(xiàn)在,還剩將近一千一百萬。這還是沒有算利息的數(shù)值。祁寄對債務一向記得很清楚,他說和人一起算算數(shù)額,不過是為了給裴俞聲一個清晰的賬目。但還沒等他開始這個計算,沉默許久的裴俞聲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