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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夢君歸(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對敖悔的那點念想,也瞬間被沖散。

“我怎的不知我爹今日歸家?”敖悔跟在李卿瀾后面納悶,今日他是怎了,平日走路慢吞吞的,怎的今日跟著了火似的。

李卿瀾回首看一臉不解得敖悔,見他額發(fā)微濕的貼在飽滿的額頭上,不自覺慢了速度。

“呆子!”

那年,李卿瀾十九,敖悔十二。

鳳鳴洪武十八年,八月初八,李卿瀾及冠之日。

將軍府上下紅綢披掛,喜慶之極。朝中重臣皆到場為其加賀,因敖將軍戍守邊疆未歸,圣上特令蘭尚書為其加冠,老尚書更是順桿爬,懇請圣上準(zhǔn)李卿瀾隨尚書旁聽朝政。聞人轅本就喜這人才,自然也準(zhǔn)了,當(dāng)然,這是后話。

皇上雖未親臨,但里子面子全都給的足足的,眾人一眼皆知,鳳鳴的未來是要仰仗這敖李兩姓了,各個是堆滿笑容,深怕自己巴不上這大家,落了下乘。

午時一過,府外的炮仗便噼噼啪啪響了起來,司儀監(jiān)的大人喊了時辰,李卿瀾便跪在了香牘前,蘭尚書一雙眼含著淚,顫抖著手替他束起發(fā),加上冠。

李卿瀾接過香茶,遞與蘭尚書,禮成。

此后,李卿瀾便是成年男兒,須得以報國為己任,當(dāng)?shù)钠鹨患抑鳌?/br>
之后便是宴會,眾人吃喝間不忘互相吹噓一下,當(dāng)然更不能忘得巴結(jié)一下今日的主人——李卿瀾。

鳳鳴及冠禮本無如此鋪張,除龍子及冠需沐浴焚香祭禮以外,仕農(nóng)工商皆小辦,家族長輩予以加冠即可。而此次圣上特許李卿瀾加冠大辦,乃是圣寵隆恩之兆,更是名傳千里,無人不識。

那廂李卿瀾被敬酒的人圍的水泄不通,敖悔插不進去,只得悶頭吃飯,身旁友人多已及冠,互相敬酒,好不歡暢。因敖悔年齡尚輕,免去了被灌酒的煩惱,卻也被冷落得可憐。裴麒見他跟被人拋棄的小狗似的,拿著酒杯逗弄他。

裴麒只比敖悔大五歲,雖然還未及冠,卻得準(zhǔn)飲酒。

敖悔不耐煩的揮手趕人,酒他早喝過了,那交杯酒不就是酒嘛!他煩的原因,自己都不曉得。抬抬眼皮看向李卿瀾,那人在眾人身邊言笑晏晏的樣子,總是覺得不知不覺間,那個陪伴自己長大的人在遠去。將來,他是否會冠名京華,是否會出將入相,是否會娶妻生子,直到離自己越來越遠。

敖悔覺得這廳里越來越悶,轉(zhuǎn)身便去了后院,坐在凳上等太陽一點點向西斜去。

“怎么,敖大少爺在這兒傷什么春,悲什么秋呢???”

敖悔回頭便見裴麒提著壺酒跨出門檻,開口笑罵他多管閑事,酸里酸氣。

“我酸是因為我學(xué)識多,你酸的起來嗎?”裴麒將酒壺一放,掀袍坐在了敖悔身旁。

敖悔倒是不說話了,他從李卿瀾那里學(xué)了多少,就還給了李卿瀾多少。帶兵打仗的道理說白了告訴他,他都懂,但變成那文縐縐的詞句,他就一個都不認識了,更別提什么忠義軍策,什么領(lǐng)兵之法了。

裴麒也不在意他不答話,仰仰下巴,向敖悔示意著那壺酒。

“你擠眉毛瞪眼睛的是作甚?”見裴麒那臉都要抽筋的模樣,敖悔忍不住開口,手還伸過去,一副想幫他把臉上的褶子撫平的模樣。

裴麒抓過敖悔的手,翻白眼道,“真真是呆子,我這是拿酒出來,偷偷給你喝的?!?/br>
敖悔四下看了看,因打小受得家中來往的將士影響,早就想學(xué)學(xué)他們拿酒當(dāng)水喝,但無奈敖成家教甚嚴(yán),再心疼他也不可能嬌慣。眼下他爹不在,又沒人看見,喝完就回房里睡,神不知鬼不覺!

打好主意的敖悔沖裴麒比了比手指,贊他不愧是未來的狡詐之臣。不等裴麒作悔,敖悔便仰了脖把酒當(dāng)水直接灌了下去。

裴麒瞪著眼睛看敖悔,心中頗是后悔,卻也無法。只得趕緊給嗆到的敖悔拍背,見他嗆得滿面通紅,黑白分明的大眼也含著淚水。裴麒見他這幅模樣,不得想起了那群狐朋狗友看上的琴師,柔柔弱弱的模樣,一雙大眼睛嵌在小臉上,眼睛似每日含著水一樣。

“喝這么急作甚,又沒人跟你搶?!?/br>
敖悔被嗆的有口難言,見別人喝水似的喝酒,加之上次也沒喝出什么滋味,哪成想到這次的酒入喉辛辣,灌得又急,嗓子里火燒火燎的,真是自作孽。

“裴公子?”李卿瀾在廳內(nèi)找了敖悔許久,也未見他,便知這阿呆定是無聊跑出去了,尋到后院,但聽得敖悔咳嗽的聲音,裴麒在一旁摟著替他拍背。

敖悔哀嘆,真是禍不單行,讓李卿瀾撞見他這幅樣子。

李卿瀾剛喝了太多酒,本以為是自己身上的酒味,但一看敖悔這模樣,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皺眉對裴麒道,“裴公子,阿悔不勝酒力,我先帶他回去,怠慢了?!?/br>
說罷拉著敖悔便回了里間,敖悔被李卿瀾一路上的沉默嚇得一哆嗦,可剛喝的那點酒又上了頭,腦子里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到底怎么回事。

“阿悔……”

半路上,李卿瀾突然停了步子,回頭盯著敖悔的眼睛,像是要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敖悔還紅著臉,剛才被嗆得眼眶通紅,此時看起來頗為可憐。大著舌頭欲問,卻又不知道問什么,只得瞪著李卿瀾,一副可憐的小狗模樣。

過了半晌,李卿瀾微微嘆氣,抬手摸了摸敖悔的發(fā)頂,“呆子!”

敖悔自覺犯了錯,沒有回嘴。他知李卿瀾在氣,卻又隱約覺得并不是因為他喝酒生氣。他想問,卻又不敢問出口。心中又隱約知道些什么,一種近乎于雀躍的感情在他胸口鼓動。他不懂,他憋的難受,卻又說不得、問不得,像是有只小獸,蟄伏在他胸中,輕輕抓撓他,讓他癢的不行,卻抓撓不到,那種受罪的感覺,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體會到。

幸在敖悔沒有鉆牛角尖那個毛病,也得酒勁兒上頭,暈暈乎乎的不等李卿瀾說些管教的話,便兩眼一閉,入夢尋周公去了。

李卿瀾忙接過敖悔軟軟的身子,將人橫抱起,回了臥房。

看著敖悔的睡顏,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將他汗?jié)竦念~發(fā)撥開,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目光貪婪地,一寸一寸的,像是要將他的面容刻繪在腦海。最后停留在敖悔的唇上,被酒氣熏的嫣紅。

似是唇太干了,夢中的敖悔伸出小舌舔了舔干燥的唇。

李卿瀾卻因此幕而躁動,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面前,毫無防備地,似乎是在引誘他做些什么。

“阿悔……”李卿瀾啞著嗓子,推了推睡夢中人的肩。

“呆子……”

見敖悔被搖了幾下也不醒,李卿瀾便放下心來,回身緊閉了門窗,便回去,俯下身盯著敖悔的睡顏。

“阿悔……你要是真的不醒過來……發(fā)生什么,我可不管了……”

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