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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硬生生地把后面那句“不可吹風受寒”給吞回去了,而是咳了一聲,道:“多穿些,保暖最要緊?!?/br> 姜宛姝的眼睛又轉向林照辰,叫了一聲:“表叔。” 她其實不知道,自己這樣叫起來,聲音柔軟得如同春水一般,簡直讓林照辰的心都顫了一下。 就像從前,她總愛趴在窗口叫他:“表叔,我的風箏掛在樹上了,你快點幫我取下來?!?/br> 他從來不能拒絕。 “你今天好好休息,明日我?guī)闳??!?/br> —————————— 第二日,天居然下起了小雪。 細碎的白色落在青階前、檐角邊,濕了磚瓦,冷了簾影,原來不覺已經(jīng)入冬了。 林照辰帶著姜宛姝去了安陽城外的云頂山。 姜宛姝從暖呢轎子上下來,就看見眼前有一座新墳。 遠處是褪了色的青黛群山,近處是蕭索的枯黃草木,天地曠遠而清冷,雪還在下著,墳頭有一點斑白。 姜宛姝踉蹌了一下,林照辰扶住了她。 下人們已經(jīng)在墳前供奉上了瓜果魚羊等物。 林照辰過去,點了三柱香,轉頭對姜宛姝道:“宛宛,過來,給你爹娘上個香?!?/br> 姜宛姝恍恍惚惚地接了香,拜了拜,還是怔怔的。 林照辰替她把香插上了墳頭。 雪落人間,煙上青天,在蒼茫天地間,都是伶仃的感覺。 姜宛姝抬起手,慢慢地撫摸著那冰涼的墓碑。墓碑上寫著“姜公不敏暨夫人楊氏之墓”。 仿佛就在昨日,父親和母親看著她披上了大紅的嫁衣、在門口送她離去。 父親說:“宛宛,怎么辦,爹舍不得你走。” 母親含淚笑著:“別聽你爹胡說,女兒家終究是要嫁人的,子楚是個好孩子,他會替爹和娘好好照顧你的,宛宛,你要乖乖的?!?/br> 而轉眼之間,她所摯愛的,都已經(jīng)躺在冰冷的黃土之下,誰也不能照顧她了。 姜宛姝咬著牙,沒有發(fā)生一點聲音,眼淚一滴一滴地砸在手背上,冰冷冷的。 墓碑上的雪有點兒積了起來,姜宛姝用手拂去了,但雪還在下著。她想了想,脫下了身上穿的絲綿大襖,蓋在了墓碑上。 她跪倒在墓碑前,輕輕聲地道:“爹、娘,下面是不是很冷,女兒不能侍奉在二老身邊,是女兒不孝?!?/br> 一件鶴羽大髦兜頭罩了下來,帶著林照辰的味道,那是一種清冽的松香。 “宛宛,天太冷了,先回去吧,改天再過來?!?/br> “不要?!苯疰ё×四贡?,喃喃地道,“我不回去,我要在這里陪著爹和娘,他們會疼我,我回去做什么,那里不是我的家,這里才是?!?/br> 林照辰過去抓住了姜宛姝的肩膀,想把她拉起來:“你的病才剛好,怎么能這樣不愛惜身子,快點回去,若不然,我以后不讓你過來了?!?/br> 姜宛姝緊緊地抱著墓碑:“不走,我就不走!” 林照辰硬著心腸,把姜宛姝的手一點一點地掰開。 姜宛姝的手指徒勞地抓撓著,卻什么也抓不住,被那個男人硬生生地拖走了。 她哭了,終于失態(tài)地叫喊了起來:“你那時候為什么不能早點到?為什么不能把我娘救下來?為什么???” 林照辰沉默了一下,低聲道:“對不起?!?/br> 她的眼睛里有深深的悲傷和苦楚,像是一只受傷的小獸,被遺棄在荒野,那么無助:“你把我娘還給我、把楚哥哥還給我,你把他們都還給我??!” 林照辰那么想擁抱她,卻不敢。只能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對不起,宛宛,是我的錯,原諒我?!彼穆曇艉茌p,像是在哄她。 “都怪你不好,我恨你、我恨你……” 透過飄零的細雪望著他,他的眉目剛硬,似乎冷酷。 他說:“對不起?!?/br> 那聲音是又是那么溫柔。 身上披著他的鶴羽大髦,那上面留著他的體溫,是炙熱的。然而,天下著雪,感覺還是很冷。 —————————— 這天夜里,姜宛姝又有點燒了起來,溫度也不太高,就是胸口悶悶的睡不著。 床幔放了下來,燭光影影綽綽,隔著簾子,她看見林照辰守在外間,光線模糊,竟有一種歲月安寧的錯覺。 她一直都很怕他,不知怎的,心里又有點兒委屈,氣鼓鼓地翻了個身。 他聽見了動靜,微微地掀開了一點簾子:“不舒服嗎?” 她背對著他,閉上了眼睛裝睡,一聲不吭。 他放下了簾子,又安靜了。 姜宛姝總覺得他一直在看著她,看得她心慌。 這一夜都很不安穩(wěn),直到天快亮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 6 章 這一覺,就睡到了快晌午,醒來的時候,渾身都軟綿綿的。 朱氏和孫大夫一起進來看她。 燒退下去了,幸好沒什么大礙。 老大夫很不高興,板著臉把姜宛姝說了一頓,她低下頭乖乖地聽著。 大夫出去開藥了。 朱氏笑道:“沒事了就好,以后可不許任性了,要去拜祭你爹娘,什么時候不能呢,他們若看見你因此生病了,在天上也是不安心的,接下去就在家好好歇著,等天氣暖和起來了,照辰也回來了,那時候再叫他帶你去。” 姜宛姝睜大了眼睛:“表叔走了嗎?” “是,昨晚上接到八百里加急的軍報,冬天到了,關外一些游牧的部族沒了糧食,又發(fā)兵來打我們晉國了,林家二郎有些扛不住,趕緊把他大哥叫回去了。” 姜宛姝如釋重負,覺得心里一下輕松了起來。 朱氏看她的臉色,有點想笑:“怎么,你看過去挺高興的,這么不喜歡表叔嗎?” “沒有?!苯疰哪樇t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道,“我昨天在他面前有點失禮,如今想起來覺得很是羞愧,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還在怪罪我?!?/br> 朱氏失笑:“你這孩子多慮了,這點小事,他哪里會和你計較。說起來倒是,他走的時候很不放心你,特意交代過我,若你病好了,要親筆寫封信給他報個平安,省得他路上牽掛。” 姜宛姝其實壓根不愿意,但朱氏既說是林照辰交辦的事情,那也推脫不得。 于是,姜宛姝到書案邊,提起了筆。 斟酌了半天,墨從筆尖上滴下,在紙上暈開了一團煙。她想不出要寫什么,只能落筆兩個字。 “無恙?!?/br> —————————— 雪已經(jīng)停了好幾天,太陽掛在天上,白得晃眼,但天氣依然是冷的,有一種透徹心扉的寒意。 老鴰停在枯樹上,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啼叫,在山中引起了空曠的回響。 姜宛姝向朱氏撒嬌哀求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