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9
書迷正在閱讀:一日為師(H)、[HP-DH]第二代四巨頭、失憶后愛人喪病了怎么辦、做個春夢也能大腦聯(lián)機?!、暗示(H)、蘆葦叢里的小烏龜、專職備胎辭職申請、占卜師在未來、撩入指掌、我家女主都變成男的了怎么辦(H)
最后,他也只是輕道:“您受苦了?!?/br>聞眼,我便輕輕地莞爾。這聽似簡單的一句話,卻包含了不盡的無奈和酸楚。奇的是,見到他回來,我心中也并沒有漾起多少波瀾,反是聽他過得還成,那暗藏于心中深處的一樁遺憾,好似總算了卻了一樣。我躺下來后,模糊地聽見外頭的聲音——“如果你連少君都沒辦法伺候的好的話,洗衣房那兒正好缺了人,你就過去罷。”然后是“噗通”一聲,接著響起驚慌求饒的聲音:“陸管事,我、我知道錯了,我日后定會好好伺候少君,絕對不敢再擅自離開……”再是不好,在下人眼里,到底還是主子跟前的人,比旁個兒不知強了多少倍。要是被發(fā)落到洗衣房去,那將來真是一點出頭的機會都沒有了。其實,我也并沒怨她什么,這內(nèi)宅冷暖,我長到現(xiàn)在,也看過了不少。誰人不是明哲保身,只要不落井下石,已算是好的了。“銀屏,你要知道,再怎么樣,里頭那位還是徐府唯一的少君。幾個、甚至是幾十你,都不夠他一根頭發(fā)來得珍貴。要有個好歹,你以為,少爺們回府后知道的話,還有你的命在?!?/br>“我……銀屏真的知錯了。陸管事,求求您,不要告訴張總管。我一定會努力干活兒,伺候好少君!”我猜到陸青蘇并未要真的重罰銀屏,現(xiàn)在府里正缺人得很,再去調(diào)其他的人來,也未必能做得更好。銀屏只是貪玩了些,事到如今,我也無心管束下人,她不免會得寸進尺。“你知錯是好,說到底,若不是少君替你說話,我可不敢拿再給你這次機會。但是,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責罰不能免,你自己去張總管那里領兩個板子罷?!标懬嗵K說,“記住。今日,如果沒有少君,也就不需要你的人在這兒了?!?/br>“……是。”銀屏退了出去。自從這回之后,銀屏對我,果真是上心了許多,再也不敢玩忽職守。陸青蘇每一天都會過來,他向來仔細體貼,看到我缺什么、少什么,就一一補上。我在偏院里靜養(yǎng),兩耳不聞窗外事,陸青蘇便會同我說起府里的事情:“這兩日,夫人和老爺又爭吵了起來?!?/br>“……為何?”我是知道,虞氏和徐尚書二人之間的夫妻關系,早在數(shù)年前就已經(jīng)名存實亡。虞氏脾性如此霸道,常人都無法忍受,不知到底是她以前就是這樣,還是在這內(nèi)宅里漸漸地演變成如此。陸青蘇搖了搖頭,看樣子,他也是不知。只不過,主子不睦,倒霉的還是下頭的人。陸青蘇只道:“現(xiàn)在,不單是外頭動蕩,徐府里也是風雨飄搖。夫人行事乖張多疑,待人又極是尖酸刻薄,已經(jīng)逼走了幾個管事……”近陣子,陸青蘇和我說得越多,便也慢慢放下了顧忌。饒是以前,我怕是不能想象,我和他竟也有像旁人一般,平心靜氣地說話談事的時候。在陸青蘇的關照之下,我的身子也漸漸好了起來。平素里,府中雜事極多,他若走不開身,就兩天來一次。他想是怕我煩悶,除了府里的事情,也常常和我提到在云州的見聞。“從上京到云州,就算是快馬加鞭也要半月之久,走水路的話,耗上一個月也不嫌長。”他背著手,邊走邊道,“云州氣候炎熱,那里不論男女多膚色黝黑,個頭較矮。云州話和北方話也很是不同,小人初到云州時,除了莊子里的帳房之外,幾乎沒人能聽懂小人說的話?!?/br>我靜靜地聽著他說的話,恍惚之中,不禁暗暗生出一絲艷羨。我這十幾年來,都活在墻垣之內(nèi),盡是身不由己。我想起小時候,還曾荒唐地以為,嫁人是種福氣,嬤嬤們也常說,妾生子不如妾生女,嫁到別家做主子,總比跟野草似的過著好?,F(xiàn)在,我總算明白,這是有多么的不易。陸青蘇守著我用完膳,本該站起來告退了,不想?yún)s望著我,一直沉默著。足過去了半晌,他方感慨道:“比起初見之時,少君……確實長大了不少?!?/br>他的話,也不由讓我想起,我第一次見到他,還年歲尚不滿十五。如今,距離那時候,竟已經(jīng)過去了兩年了。茫茫之間,我又想起了那不經(jīng)意的一眼,還有那鳳冠霞帔,燃燒的火盆,以及那紅艷艷的轎子,這一個個畫面,都還清晰得宛如昨日發(fā)生,可又遠得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陸青蘇瞧著我久久,之后,便似魔怔了一樣。只看,他探出手來,那粗糙的手掌撫過我的面頰,在我猛地回神的同時,他已傾身覆來。第五十九章就在我跟他之間的距離,只有咫尺之遙的時候,我忽地一伸手,直接就將他推開了去。陸青蘇退了一退,瞬息之間,猶如大夢初醒。他原是坐在我的床側(cè),一個管事,這樣子,就已經(jīng)是大大的僭越。我順不上氣一般輕輕地喘著,只看陸青蘇的臉色青白一陣,接著就站起來,在我跟前直挺挺地跪下來。“少君……”他頭也不抬地說,“是小人,壞了規(guī)矩?!?/br>我微喘地睨著他,忽然就悲從中來。今時不同往日,這偌大的徐府搖搖欲墜,但凡是個人,誰不會有自己的私心?,F(xiàn)在就連陸青蘇都生出了異心,更何況是他人,只怕這府邸的境況,比明面上看起來的,還要來得糟糕。“你出去罷?!蔽逸p顫地說道,“……以后,別再來了。”陸青蘇沉默地跪了許久。半天后,他才站起來,告退一句,臉上毫無破綻地走了出去。我看著他的背影,明明他還是我記憶里,熟悉的那個模樣。只是,江山易改,變的人不是他,而是我。那之后過了近半月,陸青蘇果真都沒再來過。但是,我知道,他也有叮囑下人好好照看著我,讓我不曾感受到一分怠慢。銀屏給我梳著頭,她摸著我的頭發(fā)說:“少君的頭發(fā),可真柔順。”聽到這句話時,我又想到了碧玉。她早已回了老家去,可我聽聞蜀中大旱,今年農(nóng)田顆粒無收,而去年和前年,不是水澇,就是蝗災,連續(xù)三年如此。到了七月中旬,暑氣正盛,京中興隆寺居然發(fā)生了大火,不但有好幾座佛殿被燒毀,濃煙更熏死了上百個僧人。此事讓人極是惶恐,民間漸漸有傳聞,是當今天子罔顧孝論,逼死了謝太后,老天爺看不過眼,這才導致禍事連連。天子盛怒,抓拿了好些人,連著幾天上朝都怒發(fā)沖冠,朝中大臣無一敢作聲。我的身子漸漸痊愈,胃口也好了許多。這日,我正在屋里抄書,便聽見了腳步聲走近。我不禁抬頭,便看來人一身褐黃衫,由遠而近地朝我走來。“少君。”他在我五步遠外站定,輕輕喚了我一聲。陸青蘇每次過來,都挑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