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
翼地問,“媽她為什么那樣說???” 說秦賜害死了他爸,這等于在指責秦賜是殺人犯, 簡直匪夷所思。 秦賜恍惚地笑了笑,語氣冷靜:“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啊。” 說者仿佛無心,聽者卻打了個冷顫,姜未心里毛毛的,忍不住扶著肩膀,皮膚浮上來一層雞皮疙瘩。 “別胡說啊,”她在秦賜腿上踢了一下,“是有什么誤會吧?” 秦賜的手仍擱在她腳踝上,無意識地輕輕撫著,他說:“小時候我很調皮,又一次闖了大禍,害得我父親心臟病發(fā)去世,你說,算不算是我害死了他?” 他的手指驟然收緊,捏到姜未的痛處。 她下意識想躲,可秦賜的表情,又讓她覺得,此時躲開好像是一種殘忍。 姜未的語氣很柔軟,仿佛夏夜里最清幽的一縷香:“那不是你的錯,你不是故意的?!?/br> 如果只是孩子的頑皮,那這些年來,他應該已經(jīng)付出代價了。 被自己的母親冷漠,仇視的代價。 秦賜深深地凝視著她,好像在分辨她真心與否,過了會兒,他才緩緩地說:“謝謝你安慰我?!?/br> “我不是在安慰你,這是事實,”姜未挪向他那邊,湊近看他,“所以媽她才那樣對你?” 秦賜說:“我父母年少相識,感情一直很深。” 小時候,秦志剛創(chuàng)業(yè)不久,楊雅貞負責研發(fā)工作,事業(yè)蒸蒸日上,父母琴瑟和鳴,秦賜住在城西南山路那所大房子里,父親的書房里一整面墻,都是一家人的照片。 出事以后,那面墻上所有的三人合照都被撤下,只留下父母兩人的照片,楊雅貞禁止秦賜進入書房。 不止如此,她也禁止秦賜去給亡夫祭拜,每年清明以及忌日,秦賜都被單獨留在家里,由保姆看著。 楊雅貞是個高知女性,她不會像市井潑婦那樣對秦賜又打又罵,她甚至都懶得碰他一下,她只會控制他的自由,折磨他的精神。 每天吃什么,做什么,和誰交朋友,都在楊雅貞的掌控之內。 一旦他有反抗的苗頭,楊雅貞就把秦志剛的照片擺到秦賜面前,讓他看半個小時。 后來,她干脆把這照片放在秦賜床頭,讓他醒來看見,睡前也看見。 時時刻刻提醒他,是他,害得自己失去了父親,也令楊雅貞失去愛人。 姜未碰了碰他的手,她找不到話語來安慰他,這太沉重了,并不是語言能撫慰的。 一想到和楊雅貞這一周的相處,她都覺得窒息。 “她沒有虐待過你吧?” 希望沒有。 還好,秦賜對她輕輕搖頭:“這倒不會,最多只是讓我挨餓?!?/br> 其實這才是對小孩子最大的懲罰,不見外傷,沒有rou眼可見的暴力,但很能摧殘人的意志力,直到妥協(xié)。 這太殘忍了。 姜未沒挨過餓,但記得小時候曾因為調皮,被mama沒收所有糖果,饞得眼巴巴地,抱著mama的腿撒嬌要糖吃。 那就已經(jīng)夠痛苦了,居然還不讓吃飯? 難怪…… 每次秦賜吃飯,總會吃很多,吃得又快,怕是小時候陰影太深,長大后都擔心挨餓。 可憐孩子。 姜未忍不住湊上去,抱了抱秦賜,不帶任何曖昧的,僅是一個安慰的擁抱,她感覺懷里的人僵了一下,過了會兒,才用手臂將她攬住。 “等等,”姜未松開他,伸手從枕頭底下摸出兩顆奶糖,剝開糖紙,自己吃一顆,另一顆放在手心。 秦賜看她一眼,低頭,在她手心吃掉。 手心忽然暖暖熱熱的,像被那種溫馴的小狗舔了一下,姜未心里動了一下,看著秦賜那張成熟男人的臉,明明跟脆弱無關。 她發(fā)覺自己想得有夠多。 第二天,秦賜難得休息,親自陪姜未到醫(yī)院復診,醫(yī)生說姜未恢復得很好,已經(jīng)不用再進行復健,日常適當增加運動量即可。 姜未很高興,兩人到醫(yī)院附近的翡翠居吃了晚飯,姜未吃得很飽,還不忘給秦賜夾菜。 知道他小時候經(jīng)常挨餓,她總莫名憐惜他,想讓他多吃些。 他們有意無意地,在餐廳停留了很久,直到快十點仍不舍離去。 誰都不想回到那個讓人窒息的家里。 可還是得回去。 一上車,姜未就感覺秦賜有些悶悶不樂,她知道原因,也不多問。 司機開車到家,即將開到草坪前面的大片空地前,姜未指揮司機向右轉彎,繞別墅一圈,停在側門處。 秦賜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跟我來?!苯瓷衩刭赓獾乩刭n下車,她碰到他的手,想到他不愛被人碰,又轉而揪住他的衣袖。 秦賜卻反手牽住她,表情平靜。 姜未愣了一下,沒想太多,很快牽著他來到別墅側面的游泳池。 里面的水很清澈,在硫酸銅的作用下顯出淡淡的藍色,在夜色下十分幽靜,姜未指著游泳池,興奮地說:“我想游泳。” 秦賜微微抿唇:“你不會游泳,得有人帶著才行。” “你帶我。”姜未的眼神充滿信任。 “……”秦賜有些猶豫,“下次吧,得換泳衣。” 姜未顯得有些失望。 自從腿恢復之后,她一直都想運動,太激烈的現(xiàn)在不適合她,想來游泳最合適了,她垂涎家里這塊游泳池不是一天兩天。 現(xiàn)在居然告訴她,她不會游泳? 簡直天降一道雷。 姜未失望地坐到池邊,脫了鞋,腳丫伸到水里晃蕩,池水微涼,在室外的熱度中十分宜人。 秦賜手機響了,到一旁去接電話。 他怎么也沒想到,就一分鐘的功夫,等掛上電話,轉過頭,姜未人就不見了。 再一看,哪里是不見了?她就在池里游著。 姜未也很無辜,她沒想玩這么大的。 一開始她只是足尖嬉水,沒想跳進去,后來越來越想游泳,對這水的感覺熟悉極了,一沖動就劃了進去。 她慶幸自己今天穿的是一條輕薄的短褲,不沉重,也不走光。 入水之初,姜未的手腳自動伸展開來,浮在水面,兩腿輕輕一蹬,手臂撥開水面,向前游動。 夜色中,她顯得輕盈又美麗,像只回歸大海的魚兒,水光瑩瑩。 秦賜皺緊了眉,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 姜未從這頭游到對面,再游回來,頭發(fā)濕淋淋地搭在背上,兩條手臂搭在大理石臺面上,沖他歪頭笑著:“你騙我,我明明會游泳?!?/br> 你看,還游得挺好呢。 “可能是我不夠了解你。”秦賜緩緩地說。 姜未不以為意:“我不管,你騙了我,要懲罰。” “別胡鬧,快起來,小心感冒了?!彼驹诎渡希I帶被風吹動,顯得拘束而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