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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陛下在上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

分卷閱讀12

    他腦袋上的這口黑鍋給掀下去,但是還沒等他有什么動作,宮里送出來了一份名單,全是新進宮人的底細。

蕭乾這份投誠書完全是交到楊晉心坎里去了,楊晉撓著腦袋想了一宿,貪婪最終戰(zhàn)勝了被噴死的恐懼。

他收下了名單。

往后好幾日他都不敢上朝,生怕被言官們氣得舊傷復(fù)發(fā)。如今運作已妥,稍平當些,他才邁出了府門。

“客官,您的茶水來了?!?/br>
聽到這聲音,楊晉起身,不慌不忙地關(guān)了左邊的窗子,順帶朝說書先生投去淡淡的一瞥,“進來吧?!?/br>
二樓雅間的門被推開,一身短打扮的小二進來,放下托盤,手指順著托盤的縫隙將一封信塞進了楊晉微抬的袖子。然后整理茶壺茶碗,躬身退下,“客官您慢用?!?/br>
楊晉喝了會茶,才在桌子底下打開信封,只瞥了一眼,便氣得將信紙揉做了一團,口中低喝:“無知婦人!”

說完,便一時半刻也坐不住,勉強維持了風(fēng)度翩翩的儀態(tài),快步離去。

頌陽殿。涼風(fēng)徐徐,秋意盎然。

方明玨將手里的折子扔給貴妃榻上拋著花生米的蕭乾,扔完便懊悔,自己堂堂一朝皇帝,竟然不知不覺也沾染了這種亂扔奏折的惡習(xí)。

蕭乾接住奏折,打開一看,笑了。

“你怎知楊晉傷好后便又要前去邊關(guān)?”方明玨問。

蕭乾心里一喜。

這要是放到之前方明玨是絕不會問他這種問題的,而現(xiàn)下,便是經(jīng)歷宮女之事后,對他有了幾分信任。不至于推心置腹,但也夠得上盟友之交。

“他不是要去邊關(guān)。”蕭乾笑得意味深長。

方明玨一怔,“大晉?”

“鎮(zhèn)國將軍死了,舊部卻還在,雖然殺他的是朱昆,但臣下怎能找君王報仇?所以便只好將矛頭指向君王身邊的小人。”蕭乾給他分析道。語氣冷靜,仿若事不關(guān)己。

方明玨若有所思,繼續(xù)翻看奏折。

突然,外面?zhèn)鱽硪魂嚮艁y的腳步聲,小德子從門外撲來,蕭乾隱約覺得此景似曾相識。

果然。

“陛下,大事不好了!”

蕭乾額頭青筋直跳,深覺小德子這個名字起得一點不科學(xué),他該叫小鴉子,烏鴉的鴉。

“何事?”方明玨已經(jīng)很能端的住了。

小德子眼神一飄,卻是看向了蕭乾,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回陛下……娘娘,安昌侯獵場墜馬,生死不知,剛、剛被抬回侯府……”說完,像是生怕蕭乾會吃了他似的,還往后縮了縮。

方明玨也是眼神一頓,看向蕭乾。

慢悠悠拋著花生米的蕭大將軍忽然覺得兩道詭異的視線注視著自己,拋上去一顆花生米,詫異道:“都看著我干什么?”

已經(jīng)沒有人去計較他的自稱了,小德子臉上的表情見了鬼一樣又驚愕又尷尬,反倒是方明玨神色清淡,道:“安昌侯是皇后生父。”

蕭乾一愣,掉下來的花生米啪嗒一下,正砸他腦門上。

難得見到天天沒皮沒臉跟個jian商一樣的蕭乾呆傻,方明玨擺手讓小德子退下,鬼使神差地走過去,用干凈的毛筆往蕭乾額頭上狠狠一戳。

然而戳的力道還沒落到實處,手腕就被一把攥住,腰間也被一摟,整個人一頭栽上了貴妃榻,正撞上一面寬闊的胸膛。

“又淘氣,嗯?”酥酥麻麻,像是柔軟的毛發(fā)掃過耳根。

蕭乾個大尾巴狼,美滋滋地摟著撲到身上小皇帝,還故意拍了拍人的屁股,壓低聲音往那只玉白的耳朵里吹氣。

一只手突然糊住他的臉。

方明玨按著蕭乾的臉淡定自若地起來,松開手走回御案后,聲音清冷,“莫要大意,安昌侯府雖然不在意你這個庶子,但此番出事,恐怕會奏請,讓你回府省親。正逢多事之秋,你要小心?!?/br>
蕭乾側(cè)躺在貴妃榻上,擺了個十分風(fēng)sao的姿勢,“哎呦,陛下在擔(dān)心臣妾?”

方明玨已經(jīng)不知道這是他這個月第幾次想翻白眼了,“沒有?!?/br>
蕭乾呵呵笑,站起身,“說這話時,陛下的臉若是不紅,想必更能取信于人?!?/br>
方明玨后面的話真假不知,但前面的,卻是猜的千真萬確。

午膳過后,安昌侯府遞了信,奏請皇后省親。

第9章安昌侯府

安昌侯府在城東富貴巷,雖是個沒落侯府,但仗著前人蔭庇,仍是有點氣派。更何況皇后省親,就算不待見,也要爭這一口氣,沒氣派也得裝氣派。

蕭乾挑開一道車簾縫隙望了望,觀察了下敵軍形勢,心里忐忑得堪比第一次上戰(zhàn)場。

他對這肖棋都知之甚少,更別說安昌侯府。別的他都能忽悠過去,怕就怕遇見曾與肖棋朝夕相處之人,言談古怪加上舊事模糊,那就露了餡兒了。雖然借尸還魂無人能信,但有些揣測卻比真相更可怕。

一對威武的石獅子中間,寬闊整齊的臺階鋪展延伸。

臺階上一群下人簇擁著一位眉眼鋒利的中年貴婦,貴婦正偏著頭,唇角含笑,與旁邊長身玉立的青年說著話。

青年頭戴一頂玉冠,發(fā)絲整齊,鬢若刀裁,劍眉星目,要不是臉色蒼白,眉宇灰敗,還要一位小廝攙扶著,一副病秧子樣,想必也是能排個京城第幾第幾的風(fēng)流才俊。這應(yīng)該就是安昌侯府的世子肖弈了。

車駕停下,霖鈴掀起簾子,蕭乾踩著腳凳下來。

“恭迎皇后娘娘——”

聲調(diào)懶散,像是一群沒睡醒的麻雀昏昏沉沉地開著嗓子。

臺階上下下人黑沉沉跪了一片,貴婦人和那青年卻主意很正,腳都不帶挪一下,慢悠悠跟了一句:“娘娘入宮近一年,若不是侯爺摔斷了腿,恐還不愿探望這落魄娘家吧?”

家門還沒進,好戲就要開鑼了?

內(nèi)心住著一只小戲精的蕭大將軍有點激動。

“夫人怎能這樣埋汰本宮,”蕭乾掐了把自己的腰,本想來個淚眼朦朧,但卻疼得齜牙咧嘴,一張要忍不忍的臉分外扭曲,“本宮……本宮也是有難言之隱?!?/br>
還別說,這表情倒真是像有難言之隱的。

胡夫人一時有點懵。沒想到那傻不愣登的庶子進了一回宮,段位居然漲了不少。

眼見有路過的熱心群眾漸漸聚攏圍觀,胡夫人也深知家丑不可外揚,皮笑rou不笑道:“外面風(fēng)大,娘娘先入府吧,侯爺還等著呢?!?/br>
自始至終,肖弈這位世子都不曾言語,笑得仿佛一只花瓶,還是一碰就碎的那種。

蕭乾被領(lǐng)著進了正院,身后跟著霖鈴和兩個便服打扮的宮人。

安昌侯果然是被摔了個不清,不僅腿斷了,腦子里的弦估計也摔斷了。一見著蕭乾小老頭就期期艾艾地開始哭,“我的兒??!是為父不好……你娘去得早……為父也是逼不得已啊……宮門深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