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1
書迷正在閱讀:君寵一生、室友是大唧唧女孩、你的游戲,我做主角、十四阿哥是團寵(清穿)、男友總給差評、殺手男寵(H)、[快穿]蛇精病也要談戀愛、每次聽劇都穿越[網(wǎng)配]、亂紫奪朱、我靠美貌風(fēng)靡八零
頭顱滾過來,瞪大的雙目向上,正對著他。他被身后的隨行官員攙扶著往后退,下巴上的胡子顫了幾顫,正要說話,卻忽然聽見四周寂靜的人群中發(fā)出一聲尖利的高喊。“老賊!”常太師霍然抬頭,舉目四望,卻額上一疼,被個臭雞蛋砸中了腦門。惡臭順著發(fā)絲滾下來,幾乎把常太師熏個仰倒。但這只是個開端。周遭的百姓像是被這聲叫喊點燃了般,也似是被空氣里若有似無擴散的一絲血氣驚擾了一樣,突然一涌而上,瘋狂地對著常太師扔出手里的菜葉子臭雞蛋,咒罵聲不絕于耳。他們或許完全分不清賀如聲究竟是將死之人其言也善,還是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但只要他們有懷疑,需要宣泄,那只要有人將這個矛頭選準(zhǔn)了,帶頭插上了第一箭。那么他們自然而然,會貢獻出萬箭來穿心。百姓之心,是一把利器,也是一把殺器。春試泄題,不論這個屎盆子最后會扣在誰頭上,就目前而言,常太師與楊晉的民聲都已一落千丈。人心便是如此難以捉摸,存亡須臾。掐著嗓子默默退出人群的蕭大將軍捏著帕子,將手上的臭雞蛋湯擦干凈了,在城防衛(wèi)趕來前,迅速撤離,繞了兩條街的遠路,回了宮。方明玨正在頌陽殿的院子里緩緩走著。畢竟腿斷了一回,傷筋動骨一百天,若要恢復(fù)成往日那般,少不得也要多走動走動。蕭乾把吃食往柳樹下的漢白玉石桌上一放,招手讓小皇帝過來吃飯。霖鈴將溫著的粥端上來,蕭乾看了一眼,捏方明玨的腰:“下朝沒用膳?”方明玨喝了口粥,答非所問:“你去看賀如聲斬首了?”蕭乾給小皇帝夾菜,冷笑道:“看了,常裕祿便是個典型的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回便是不倒,也得是傷筋動骨,東山難起了。”方明玨搖頭:“常家倒不了。他在南越經(jīng)營數(shù)十年,三朝元老,縱然是老糊涂了,也不是這么一件春試泄題便能將人打發(fā)的。楊晉冒進,常裕祿卻沉得住氣。他節(jié)節(jié)敗退,只因未曾真正動手。但若他真動了手,便是一擊必殺?!?/br>蕭乾聽著,點點頭,挑眉戲謔道:“過來人?”方明玨沒笑,卻唇一抿,低聲道:“過來人?!?/br>蕭乾笑意收斂,湊近了一手環(huán)住方明玨的腰,只看著他,不說話。方明玨看他一眼,唇瓣微張,蕭大直男極其不解風(fēng)情地拿過一塊桂花糕,塞進方明玨嘴里。方明玨只覺一口氣噎在胸口,差點炸了。他咽下桂花糕,又被服務(wù)周到地喂了口茶,好一陣平復(fù)才忍住沒噴蕭大將軍一臉,開口道:“其實也沒什么。”蕭乾親了親方明玨眼角,聽他慢聲道:“我幼年父皇臥病,不理朝政。右相退了,左相不存,楊晉還只是個小卒,常裕祿一人大權(quán)獨攬。父皇雖糊涂,但駕崩前卻明白了段日子,想鏟除常裕祿,為我留下一條好路?!?/br>他頓了頓,似是笑了下,抬眼看蕭乾:“所以,他除夕便死了?!?/br>一代帝王,不管昏聵英明,竟是連來年的爆竹都未聞一聲,便順著臣子的心意,暴斃了。留下一個幼小的方明玨,在深宮的漩渦里孤身掙扎,除了不會死,他又受過多少苦,遭過多少難,才養(yǎng)成如今一副冷極熱極的心性?蕭大將軍一時心疼得不得了,完全沒有留意到小皇帝暗搓搓往他懷里窩了窩,還趁機摸了兩把他結(jié)實的胸膛。他一心疼,見小皇帝神色沉郁,便一咬牙從袖子里掏出了那本話本,“我從茶館弄到的,據(jù)說……是那個端硯臺的的新話本。”方明玨低頭一看,封面微皺,列著一行書名,。比正經(jīng)多了,但一聽便知曉還是本風(fēng)月話本。拿起話本,小皇帝面上淡然,心里卻轉(zhuǎn)著小九九。他一邊瞧著倆人此刻親密姿態(tài),一邊想著看看話本,天雷勾地火的情愛之事可是端硯先生最愛,若是看著看著能勾起興致這般那般……方明玨眼睫低垂,視線輕飄飄滑過蕭乾光影刻落分明的修長脖頸,喉間微干。他也并非是欲念極盛之人,只是眼見自上回后蕭乾便沒了響動,一貫多疑的性子又冒了出來。莫非蕭乾之前只是因藥動情,對他卻無半點心思?又回憶幾月來諸多次,每每曖昧叢生,蕭乾卻總能坐懷不亂……胡思亂想一旦開了頭,便再停不下來。方明玨越想越憂慮懷疑,卻又難以出口,只得一狠心,掀開話本,打算試探一番。“是本好書,你也看看?!卑雮€字兒還沒進眼里,方明玨便一本正經(jīng),開口說了瞎話。不過這確實是本好書。蕭乾只看了一眼,便是臉色陡變。“淮水之南,有一蟲,名為‘?!?。形貌兇戾,卻甚得佳人喜愛。眾美人共飼之,割rou以求……”第41章掌控事態(tài)若說賀如聲的一嗓子是冷不丁在背后狠踹了常太師一腳,那曾子墨的,便是將這一腳踩實了,還蹭了蹭泥。如端硯先生的每一冊話本一般,在短短五六日間風(fēng)靡大江南北。連方明玨是上是下這種渾話都能編出七八個版本的南越老百姓,完全未將常太師那點玻璃心放在眼里。說書先生大嘴一張,把話本里最后那層遮丑布都給撕了,指名道姓,姓常名裕祿,家住城東太師府,行的是殺人滅口事,做的是斷子絕孫人。常家家仆買菜路上聽了,與說書先生理論起來,話沒三句,便被四面八方伸來的腳給踩進了土里。南越百姓拍拍衣裳下擺,啐一口,各忙各的。而當(dāng)這位端硯先生被扣上心懷叵測敵國jian細的屎盆子時,曾子墨現(xiàn)身鹿陽太守府,將那本隨身攜帶的小冊子公之于眾。貪污腐敗,結(jié)黨營私。殘害滿門,觸目驚心。鹿陽太守一夜愁得頭發(fā)都要掉光了,只恨自己為何不早點戳瞎這雙招子,非要去看那什么勞什子證據(jù)。如今可好,一竿子打翻好幾船人,縱使船上人終要落水,但這伸竿子的人,又何嘗能明哲保身?他可不是那個瘋到了一定境界,現(xiàn)如今還可平心靜氣,品茶作畫的曾子墨!江南各方勢力嘩然,卻一時誰也不敢動手,豎著耳朵聽京城里的風(fēng)聲。但曾子墨的日子終歸不會好過。他在江南落得與常太師同等的待遇,出一趟門,掛著滿身菜葉子臭雞蛋回來,身后墜著無數(shù)白眼,腦門上還滲著血,不知挨了幾板磚。他換了衣裳洗了澡,隨意在腦門上抹點傷藥,將買來的藥煎好,送到屋里給肖弈。